第49章 我說得還不清楚嗎
2025-02-07 02:57:07
作者: 白如故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夏繁錦心不在焉的說,心裡有了一種把那條領帶從十五樓扔下去的衝動。
她不知道唐斂什麼心思什麼意思,反正不是好心思,一個勁的給自己下套有意思嗎?
夏繁錦拿著衣服去換,溫麗莎跟在她後面,循循善誘,「要不,我讓我婆婆讓我公公到他外公那裡打探一下?」
回應她的是關上的浴室門。
溫麗莎摸了摸鼻子,不願意就算了嘛。
不過她倒是琢磨著,唐斂到底打什麼主意?難不成是真的看上了夏繁錦,本來剛才只是說說而已,可現在真想想,她卻有點擔憂了。
不是她用有色眼鏡看人,可唐斂這種心思不純,動機不純,手段高超的男人,她真心不敢相信他,誰知道他到底是打的什麼壞心眼?
夏繁錦看著聰明,心思也清明,可這種事誰說得清楚呢。
到巴黎之後,依舊是去不同的秀場,看秀,拍照,訪談,每天精疲力盡,夏繁錦也覺得有點乏味了。
第二天結束了所有日程之後,原計劃停留幾天,她想玩到過年之後在回去,再過幾天就是除夕了。
可是當天結束了最後的工作,溫麗莎急急忙忙的買了晚上的機票回去,夏繁錦一問她才知道溫麗莎媽媽生病住院了,必須要趕回去,而且馬上就要春節了,住院什麼的,不免讓人更心慌。
夏繁錦本以為溫麗莎能陪她玩兩天,聽說她要走,姚心肯定是要回去過春節的,她一個人也沒什麼意思。
索性也跟她們一起回了A市。
到A市的時候,一下飛機夏繁錦就覺得一陣寒意襲來,冬季的巴黎和米蘭本就不如A市冷,二月更是暖和了一點,可A市依舊還是寒冷的天氣,冷風像刀子一樣刮著她的臉。
特別是現在六點過,正是晝夜降溫的間隙,夏繁錦頭腦也跟著有些昏昏沉沉。
從特殊通道出來,夏繁錦穿著一件軍綠色的工裝夾克,連衣帽蓋住了腦袋,腳上穿著雪地靴也像是踩在冰水裡一樣寒冷。
公司的車把她送回了綠江景城,夏繁錦一到家就洗了個澡睡覺倒時差。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時候,夏繁錦覺得嗓子干疼得厲害,頭腦也愈發昏沉,連意識都有些恍惚。
她迷迷糊糊間拉開檯燈,撐著床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像火爐一樣。
夏繁錦趕緊從醫藥箱裡掏出溫度計測體溫。
從嘴裡拿出溫度計的時候,顯示快39度了。
夏繁錦口乾舌燥,確實難受得厲害,現在的狀況又不敢自己開車去醫院,她給馮嘉娜打了個電話,馮嘉娜不到十分鐘就下來了,帶著她去了醫院。
打好了吊瓶,夏繁錦躺在病床上,嘴巴都結了一層干皮,她看了一眼推門進來的馮嘉娜一眼,有氣無力的說:「你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我在這兒睡一覺打完點滴就好了。」
夏繁錦很愧疚這麼晚把她吵醒。
馮嘉娜把熱水瓶放在旁邊的置物柜上,又摸了摸她的額頭,一臉擔憂,「沒事,今晚我在這兒將就睡一晚,難受的話就睡吧。」
夏繁錦意識昏沉,沒一會兒就昏睡過去了,但是一直都處於時醒時睡的狀態,身體又熱又冷,到了快天亮才真正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了,馮嘉娜也早就去上班了,置物柜上放了一晚粥,還有一張馮嘉娜留下的便條。
「我倒粥店去買的粥,醒來要是冷了就讓護士熱一熱,我下午來接你。」
夏繁錦打開粥盒,發現還是熱乎的,將就吃了點。
沒一會兒護士推門進來說:「夏繁錦,等一下再打一瓶點滴,下午就可以離開了。」
「好。」
夏繁錦進洗手間洗漱了一下,出來的時候,護士正站在床邊擺弄輸液器,病房的門敞開的,她走到病床上坐下,等著扎針。
眼光瞟到病房門口走過一道人影,她也沒有在意。
可沒過幾秒,那道人影又退了回來,在門口站了兩秒,好像確定是自己沒認錯人,便走了進來。
夏繁錦抬起頭,以為是誰走錯病房的,可她看了看來人,有一瞬間的愣神,然後便恢復了淡淡的深情。
她沒有說話,來人也沒有說話,直到護士給她插好針頭,離開時看了一眼站在病床不遠處的女人,一名氣質高貴的中年女人。
護士轉過頭問夏繁錦,「是認識的人嗎?」
夏繁錦還沒開口,中年女人已經回答了,「我就跟她說幾句話。」
護士看夏繁錦抿著唇沒反對才離開。
因為顧忌著夏繁錦的身份,馮嘉娜給她開的是VIP病房,而眼前這名女人,因為有哮喘也是醫院VIP的常客。
看她是不是捂著胸口的樣子,估計是哮喘發作了。
「方便跟我聊幾句嗎?」中年女人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但是卻給人一種逼迫的氣勢。
「我要是說不,您也不會出去不是嗎?」
中年女人輕笑了一聲,「跟我兒子分手了,果然連說話的口氣都不一樣了。」
夏繁錦淡笑看著面前的女人,並沒有因為她的話露出異樣的情緒或表情。
而對她說這番話的人,正是蕭潛的母親,沈秀寧。
她穿著一身紫色皮草大衣,華貴雍容,黑色的齊脖短髮讓她看起來年輕了不少,而歲月待她也是極好的,皮膚光滑白皙,只能在眼角看到薄薄的細紋。
從她身上的氣質便可一眼看出是名門出來的女人,言談舉止從容淡定,說話輕聲細語。
但卻會給人無端的壓迫感,或許是那身上攜帶的氣場已經成了自然,隨便一個眼神都讓人覺得是逼視。
夏繁錦似乎是習慣了她這樣平常的語氣和眼神,在她面前,沈秀寧和路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若真的要找出一個不同,那邊是,她是蕭潛的母親。
夏繁錦語氣也淡淡的,嘴角上噙著算是禮貌的笑,「那既然您都說分手了,我們唯一可以聊的話題也沒有了,不知道您想跟我說什麼?」
其實沈秀寧在夏繁錦眼裡並不是那些豪門惡婆婆的形象,因為和蕭潛在一起的時候,沈秀寧雖然很不喜歡她,但只是對她冷臉,卻沒做過讓他和蕭潛分手的事,也沒有說一些讓她和蕭潛分手的話。
她看起來比電視劇里,小說里,甚至是現實生活中那些豪門太太淡定了太多,似乎她只是偶爾會被蕭潛帶到家裡吃頓飯的陌生人,她不比驅趕,但也不用熱情相待。
沈秀寧挽唇一笑,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來,平常挺直的背脊因為身體不舒服的原因,微微靠在椅背上,但氣勢依舊在。她將包放在併攏的雙腿上,然後很平淡的口吻,說:「你生病了?」
「嗯,有些發燒。」夏繁錦順著她的問題回答。
因為發燒的關係,夏繁錦嘴唇乾乾的,昨夜又沒睡好,眼下印著濃濃的黑眼圈,有些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很憔悴。
兩人對坐著,差別很明顯。
「現在怎麼樣了?」
夏繁錦看了她一眼,雖然覺得她跟自己寒暄有些奇怪,但還是抿了抿唇,回答說:「現在燒基本退了,打完這瓶點滴就可以離開了。」
她垂了垂眼瞼,輕點著頭,「嗯,那就好。」
夏繁錦確實不知道她用意何為,不免問道:「您不是進來和我寒暄的吧?有什麼您就直說吧。」
沈秀寧笑著看了她一眼,像是讚賞她的聰明,說話不熱絡,卻沒有明顯的排斥,沈秀寧雖不喜歡她和兒子交往,但始終沒對她說過重話,就因為她會看人眼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聰明的女孩子。
「我就想問問,你是不是和我兒子斷乾淨了。」沈秀寧終於沒有再拐彎抹角,她說這話的同時也在打量著夏繁錦的表情。
夏繁錦只是笑了笑,「這個您該去問蕭潛,從關係破裂那一刻我就沒有再生過和他重頭再來的想法,所以你大可放心,蕭潛是不是和我一樣的想法,你就要去問他了。」
沈秀寧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看起來還挺滿意她的回答,「當然,這樣最好。不過。」她又頓了頓,「你這麼幹脆,這麼決絕說斷就斷了倒是讓我驚訝,我記得你跟我兒子當初很相愛來著。」
夏繁錦聞言低下了頭,清了清嗓子,眼睛有點不舒服,她眨了幾下,這才恢復了原來的表情。
整晚高燒,讓她的嗓子暫時還未從沙啞中恢復過來,「世界上千千萬萬對情侶,最後也無非是兩個結果,有緣的攜手白頭,無緣的各奔東西,我和蕭潛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對,運氣不好抽中了第二種結果而已。」
沈秀寧舌頭抵了抵牙關,像是在思考她這一番話,食指輕輕的敲著皮包的表面,最後才淡然一笑,「你看得開那是最好,我相信你也知道我一直不希望我兒子在一起,畢竟我從小門當戶對的觀念就根深蒂固,我挑選媳婦不僅看人還看背景,家室,你的性格我不討厭,可你最重要的一項沒有達標,所以,要是以後我兒子再來糾纏你,希望你能保持你現在的態度。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用那些卑劣的手段對付誰,顯得沒有格調,要是真到了那一步,我自己也不會高興。」
沈秀寧這一番夏繁錦聽得明白,話說來說去,意思就是她配不上她兒子,以後也別多做糾纏了。也算是在最後將她從來沒說的話說過了,像是走形式一般。
夏繁錦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你就先休息吧,我走了。」她站起身來,剛轉身的時候,又頓了頓腳步,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轉頭對夏繁錦說:「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沒有對你說這些嗎?」
夏繁錦皺了皺眉。
「因為我知道你們走不到最後,就當是蕭潛心血來潮玩玩而已,即使時間長了一點,只要最後他還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還知道回頭,那就無傷大雅。」
夏繁錦臉上的笑容一滯,確實是因為她著最後一句話,導致臉上的微笑有了皸裂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