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身份之謎
2025-02-05 15:59:04
作者: 思雲卿
月色極輕。
望月樓上四角吊檐高高聳起,朱色的磚瓦在月色中顯得極為莊重。二樓處,陽台上的凌霄花攀緣而上,裹著一方不大點的地處,開出極艷的花朵。四周張著輕紗,風一來便輕輕拂動起來。。
侯叔揣著袖子,今日是第一次見著傳說中的小主子。只見坐自己對面的這男子生的氣宇軒昂,眉宇間磊落分明,目光之中含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然。此時他雙目正怔怔的瞧著手中的釉色白瓷茶盞,並不理會侯叔的過分打量。
即使如此,侯叔仍舊從其看出了自己主子面相上的一點影子。此時柳越正閒適的半倚在桌沿,撐著腦袋看向窗外的景色,側臉一下子展現在侯叔眼前。
一拍桌子,侯叔又驚又喜忙叫道:「就是了,就是小王爺了!」
柳越略微定一定神,正欲說話。卻瞥見旁屋亮起一束不大點的微光。這望月樓前前後後被奉裕王府的侍衛包圍的密不透風,無一旁人在此。在這黑夜之中除了此屋竟還有一束亮著的燈光?
侯叔順著柳越的視線望過去,說話的聲音一頓,趕忙使了個眼色給旁站著的小廝。他雙手揣在袖籠中,神色頗有些緊張。王爺千叮嚀,萬囑咐的說要秘密進行此事。柳越心中不由冷笑道:「如今要找回他這親兒子,竟也是要藏著掖著不成!」他別開臉,冷淡的瞧了侯叔一眼。
那小廝跑的輕快,按理來說是很快就會跑個來回。只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那小廝卻仿佛消失了一般無影無息。那亮著燈的屋子依舊是燭影綽綽,不見有熄滅之勢。確是有其他人存在,這已經是毫無疑問的回答了。
侯叔的面色有些難看。自己在招小王爺之時,至少應該確保這望月樓中閒雜人等已被全部清除出去,如今竟被闖了進來。
樓中俱是靜謐,燭火旺盛。這一屋子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如今這找小王爺出了這檔子事,人雖找到了。只是這皇族密辛一旦傳了出去,保不準是掉腦袋的事。
那屋中是何方神聖,竟能無聲無息進出侍衛的包圍圈之中。
正想著,一輕巧的腳步聲傳來。乍一聽那腳步聲,還以為是那小廝歸來。大家禁不住喜上眉梢,正要鬆一口氣。一抹玄色的衣角露出來,接著便是柳洵那張精明的臉。
身後的那五色的珠簾在他身後猛烈的搖晃起來。屋子內靜謐無聲,只留下屋中那之大鼎之中焚著的緩緩上升的香。
柳洵只是笑笑,挽了袖子,拂了拂袍子坐在柳越一旁,閒適自然。面色看上去與平常無異,唇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卻是不達眼底的笑意。
柳越藏在袖中的雙手忍不住有些發抖。他對柳洵的情感雖說不上有多親密。但作為父親這個身份在,較多的還是敬畏之情。在經商方面,這中年的柳洵確實很有一套方法,將本國的鹽源都保護的極為完好,也正因為如此。柳家在京都的地位才會一日一日漸漸攀升。
他為人精明,善經商,也因此與大多朝廷中人走的近。侯叔知曉來人不善,躲也躲不過,便只好訕訕一笑,正欲告辭!柳洵是何等聰明之人,自然明白奉裕王府這麼晚了與柳越在這裡不可能會沒有什麼事情。他挑了挑眉心道:「難道那老王爺要死了?」
柳洵挑眉,不覺冷哼出聲:「侯叔為何見我柳某就要走呢?難道與我家越兒正在商量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這問的開門見山,絲毫容不得侯叔思索。這樣一想,這柳洵不知是何時得知的消息,保不准已經知曉了大半。侯叔眼珠子一轉,親自向他斟了一盞茶水,掛起一張笑臉。
「柳老爺這大晚上怎有空來望月樓上轉轉。奴才也是在這裡偶遇柳家公子。見著公子,不免要說上幾句話了,便也就遲了!」
「哦?」柳洵沉聲,眼睛一動不動的將那侯叔盯著。柳洵最見不得有奴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撒謊。今日便是見著一個,只是礙於是奉裕王府之人,且是那奉裕王身邊的近侍。不過,只是那般瞧著,已經給侯叔足夠大的壓力。
柳越此時張望著屋外的景色,街邊俱掛著燈籠,偶有幾個人行道過,便被擋在外的侍衛訓斥火拉開。這望月樓地處極好,坐在這窗外,將這京都運河的美盡收眼底。月色照在其上面,波光粼粼的色彩。
侯叔拿眼瞅瞅那小主子,但見他眉目之間絲毫不為當下的處境所累,心裡也是欣慰。
柳洵抱手端坐在蒲團之上,雙方之間都未再說話。侯叔自然是謹慎,這若是不到最後一刻,依王爺的意思是斷然不敢往開了說去!
「走了,回去吧。」柳越起身,將腳邊的那把素傘放在手上,緩緩說道:「侯叔回去稟報王爺,說這傘面會儘早托人送過去。依他的意思,紅梅寒雪,定會好好畫的。只是那傘面上的詩詞倒是想麻煩王爺了!」
侯叔一驚,面上的神情很快的回緩過來。立馬起身笑道:「是啊,那就麻煩公子了。王爺也是惜才,這得了把孟宗竹的骨傘,連夜想要來拿給公子畫畫。還望柳老爺不要怪罪公子才是!」
這話前後都將今晚上原本的行動目的都撇的乾乾淨淨。若是柳洵還有個其他說法,倒顯得他不大度了。瞥了眼柳越手中的那把素色傘面的傘,便只好點點頭,面上的神情也開始緩和起來。
這說完,侯叔起身告辭,便領著一眾的小廝往樓下走去。柳洵眼見著出了這望月樓的大門,才緩緩問道:「誰讓你今晚出來的!」
現在是什麼時候。奉裕王那把老骨頭正要入土,關鍵時期,豈不更加要小心。且他之前已經有了點兒苗頭。
「父親所見的那般。王爺要我為他畫一幅紅梅寒雪。越兒可不敢不畫。」柳越淡淡的回答完,將那把孟宗竹的油紙傘放在手心。
柳洵瞧著那傘柄處翠色鮮艷欲滴,便不再說話。傘的確是新的,這倒沒有撒謊。
他冷哼一聲,背著手走在前頭。不一會兒,便就是柳府大門。如今這麼晚的時候,老爺回來倒並不驚奇。只是身後的柳越一出來,那小廝不由覺得背脊冒汗,手心也在不住的發抖。
「公子是何時出的府?奴才並未放其出門啊!」那小廝慌忙解釋道。
柳洵臉色一沉,一揮衣袖,狠狠的扇過那小廝的臉,厲聲罵道:「狗東西,我讓你守著這門課不是白付給你工錢的!去把陳宣給我叫來!我倒要問問他是怎麼當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