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343 荒島相遇

  那藥丸入口即化，花傾心像是示意到什麼，拼命地摳著喉嚨想要吐出來，結果吐啊吐，什麼都沒有吐得出來。

  黑鬼將她扛進了房間裡，扔在床上。

  她想逃，想尖叫，藥力卻發作了，全身軟綿綿的，喊也喊不出來！

  「撕拉！」

  她身上的衣服，被黑鬼一手撕裂！

  （以下為和、諧內容十萬字，請自行想像。）

  ……

  清晨，野外的空氣中還漂服著淡淡的霧氣，遠處的群山，就像一頭即將甦醒的巨獸，散發出生機勃勃了。

  秋老虎過後，便是深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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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趙家村的村頭一個身穿著藍色薄裘，衣服上打了很補丁，並且頭髮有些凌亂的男子，被一群小孩子追趕著，要把他給打跑。

  這男子，面容髒污，手似乎有一個地方斷掉了一樣，嘴巴里不知道在呀呀依依地說著些什麼，高大威猛，卻清瘦至極，彎婁著背，明明比那些小孩子不知道要高大出多少，卻是還手都不會，手裡一直抱著個什麼東西，還是在發熱的。

  「壞人，小偷，打壞人，打小偷！」

  「打死他，打死這個偷東西的瘋子！」

  估約有七八個十來歲的小孩子，追著趕著，拿石頭砸他，砸得他額頭有些地方流血了，他只管往前跑，卻不會還手。

  忽然，有大人聽到喧譁聲，給奔了出來，將那些亂砸人的孩子給喝止了，道：「二狗子，三丫子，快點給老娘住手！你們想幹什麼？都說他不是瘋子，不是小偷！」

  那幫小孩子頭一看有人跑了出來，趕緊一扭頭，撒腿就跑，孩子王一走，剩下的小兵們也跟著一嘩啦，全都跑了，道：「李大娘出來了，李大娘出來了，快走！」

  「被她逮著，要被擰耳朵的！」

  那高瘦的髒污男子卻是看也不看這個兇悍的對他出手相助的李大娘一眼，嘴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臉上傻傻地笑著，抱緊了懷裡還有點熱乎的東西，一股腦往李大娘家側的一個小小破敗院落里鑽了進去。

  旁邊有個叫張嬸的，探出頭來看到，便道：「李大娘，又在趕那些欺負人的臭小子們呢？！」

  「沒什麼，就是看不慣那些慫勇著自家孩子欺負外人的人！」李大娘好像是做了好事被表揚了一樣，揮揮手，不太好意思地道。

  張嬸大聲道：「這傻子，看著人傻，可是對劉姥姥可真好，真像個親孫子一樣！」

  「可不是，說來，劉姥姥也算是好心人有好報，從來都沒有出過一趟門的，結果出一趟門，就在江邊把這個傻子給撿了回來。看著人傻傻的，卻什麼都緊著劉姥姥。不知道從哪裡得來了幾個熱乎的饅頭，全都給劉姥姥了。」李大娘感慨著道。

  寥寥的幾句對話，並沒有影響到破落小院子裡的人。

  那精瘦的高個男子揣著懷裡的東西，奔進了低矮昏暗的屋子裡，將東西往床榻上的老人一遞，口齒不清地道：「姥……給……」

  床榻上的老人家撐起身子來，頭髮全花白了，臉上的皺紋像千年古樹的皮一樣，皺皺巴巴的，睜著一雙渾濁的眼，將眼前的人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看到那污污的頭髮上髒了些許的血跡，道：「你又被村裡的那些小崽子們給打了？姥姥都說了多少遍了，叫你不要再去村東的陳家乞食，你非要不聽，非要不聽！姥不吃，不吃！」

  男子一聲不吭地跪著，任由她斥責，那遞著白面饅頭的手卻堅決地捧到她的面前，試圖著道：「姥……有，有包，包子……」

  在那幾個饅頭中，的確是有一個像是包子的東西，聞起來還挺香的。

  劉姥姥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

  沒有人知道這個男子是從什麼地方來，沒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誰。

  問他，他也吱吱唔唔地怎麼也說不清楚。

  整天瘋瘋巔巔地，做事卻不含糊。

  劉姥姥把他當成了親孫子一樣，喚他為「狗蛋」，兩人相依為命。

  這一天，村子裡來了一幫奇怪的人，他扭頭一看，撒腿就跑，一不小心跑出了村外，撲通一聲，掉入了村子邊上的那條大江里。

  那個地方，正好就是劉姥姥當初把他給撿到的地方。

  狗蛋不會浮水，卻懂得憋氣。

  本想沉在水底，等那些追他的人走了之後再浮上來，卻沒想到，前天剛下了場大暴雨，江水暴漲，底下暗流急涌頗多，這便將憋氣的他給沖走了。

  浮浮沉沉地，他順著江水而下。

  江水一瞬千里，差點沒將他給憋死。

  不知道怎麼的，本來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卻沒想到，腦袋一直昏昏沉沉的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居然進入了龜息狀態。

  待他再度醒來，聽到耳邊有海浪的聲音，入鼻的海腥味有點濃重，身上全都是沙子，頭上臉上手上也都是。

  這裡是海。

  周圍的天空上，白雲朵朵，鷗鳥飛翔。

  此時正是退潮的時候，有很多小東西在沙難上飛快地爬著。

  狗蛋坐了起來，用海水洗掉了身上的沙子。

  這時，有一人從海中央站了起來，只見他背著一個魚叉，頭戴著一頂用樹葉圈起來的草帽，緩緩地走向岸邊。

  狗蛋不知道自己在水裡漂浮了多久，這時卻覺得肚子好一陣的飢餓。

  看著那人的背影，背上有個背婁，沉沉甸甸的，裡面一定裝了不少他捉的魚。

  狗蛋想喊，喊不出來，喉嚨里只發出咕咕的聲音，然後飛快地跑了過去，扯住了那人的衣袖。

  那人猛地一回頭。

  一雙如太陽般燦爛輝眼的眸子，鎖定了他，先是疑惑，緊接著便是大怒，然後突然間一掌就揮出，將他給打飛了。

  「鳳臨王，沒想到你這廝居然還活著！」

  狗蛋被打蒙了，趴在沙灘上，吐出了血來。

  他抬頭看了看，那人長得一張神仙一樣的臉，為什麼會出手這麼兇殘？！

  頓時，他爬坐了起來，用袖子邊抹著嘴，邊嗚嗚地哭了起來，口齒不清地道：「死了，死了，狗蛋要死了，吐血了，吐血了，姥姥說完，人要是被打得吐血了，就要死了，就要死了……」

  那如臨大敵一樣的人，非常疑惑地看著他好一陣子，還維持著那揮掌的姿勢，聽了好一陣，才聽清楚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慢慢地將手給收了回來。

  他如星光一般耀眼的眸子裡射出精光，定定地打量著狗蛋許久，才緩緩地走了過來，淡淡冷冷地問道：「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狗蛋見這天仙一樣的男子走了過來，怕再被他打吐血，捲縮著身子，往後蹲了蹲，道：「不要打狗蛋，不要打狗蛋……」

  這人明明是鳳臨王沒錯，雖然身上的衣服很破爛，頭髮也凌亂，人的氣場氣質全無，可是，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能認得出這人就是鳳、臨、王！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他弄錯了！

  不，絕不可能！

  鳳臨王，這該死的，想搞什麼東東？又在耍著什麼陰謀詭計？

  還有，明明這個小島上只有……

  「修，你怎麼還在這裡？咦，這個島上居然還有第三個人？」

  遠處，一個大腹便便的婦人，提著一個手編的竹籃走了過來，近了些，赤赤是快要生產了的水流雲！

  巧言倩笑，滿臉幸福。

  正要問是誰，鼻翼一動，如臨大敵般驚呼道：「鳳臨王？！」

  可是坐在沙灘上的那男子，卻一直一直地捲縮著，嘴裡低低喃喃地念念有詞，什麼「要死了，要死了」之類地說個不停，像個瘋子一樣。

  

  「娘子，你怎麼過來了？都這樣了，叫你不用隨便地走，萬一生了該怎麼辦？！」

  靈修走了過來，摟住了她的腰，道：「你也覺得他是鳳臨王？可是他此刻卻是個傻子，說自己叫什麼狗蛋的！」

  水流雲一聽，十分驚奇，道：「果然是真的叫什麼狗蛋嗎？狗蛋，狗蛋！」

  鳳臨王居然自稱自己是狗蛋，那麼的土，真是笑死寶寶了！

  她故意衝著地上的那人多叫了幾聲。

  果然，那人抬起頭來，茫然地看著她，先是眼光一亮，然後就問道：「神仙姐姐，你是在叫狗蛋嗎？」

  神仙姐姐？

  水流雲哂笑，她這個大腹便便的樣子，哪裡像是有半點神仙的風姿？

  「你真的叫狗蛋？」

  她邊問，邊朝他走去。

  靈修小心翼翼又緊張地攬住了她的腰，道：「雲兒，小心點，現在你的身子重，別靠近他，萬一他耍什麼陰謀詭計，那可就不好了！」

  「狗蛋」爬了過來，道：「這個神仙哥哥好兇，他把狗蛋給打吐血了！姥姥說，人吐血了，就要死了！神仙姐姐，你救救狗蛋吧！」

  原本只能發出一些低低的吱吱唔唔的聲音的喉嚨，在連吐了好幾口大黑血之後，說話聲音居然流利了起來，十分的清晰。

  「姥姥，誰是姥姥？」水流雲驚奇地問。

  鳳臨王還有姥姥？

  此人，光憑氣味，她便能分辯得出他就是鳳臨王本人。

  可是鳳臨王怎麼會變成這幅奇怪的模樣，可真的就是讓人覺得好奇了。

  水流雲的腦海里一閃，暗驚道：「難道，他上次墜崖，沒有摔死，而是摔壞了腦子？」

  「難道他也跟我們一樣，一直都在這荒島上生活？」

  「不可能的，雲兒。當初，我們九死一生地來到這處荒島的時候，不是已經找遍了，完全沒有任何人影的嗎？」

  靈修皺眉，繼續道：

  「你看，最近天下大雨，周圍的江水暴漲，海水漲了好幾回潮了，想必，他就是那個時候被衝到這裡來的。」

  想當初，他也是像鳳臨王這樣從沙灘上醒來，一醒來，想起前事，神魂都要掉了，一聲一聲地大喊著水流雲的名字。

  他相信，他能夠生還著，她也一定還活著！

  他們是在被沖入江流的最後一刻，才雙雙用了龜息法，就算是用了龜息法，他們也是十指緊握著的！

  就算被江流衝散了，他能被衝到這裡來，那麼，她也一定會被衝到這個地方來！

  這本來就不是符合邏輯的事情，江潮那麼大，誰能知道真的就能撞到一起呢，可是他就是相信，就是相信。

  誰他是可是大周未來的天子，天子的話，就算是老子爺，有時候也不得不從！

  果然，他尚著荒島走了三天三夜，喊是幾乎聲啞，才在島的北面，找到了水流雲！

  水流雲前世是殺手出身，對於突發狀況早就自有一幅應對的法則。

  像這種荒島生存什麼的，簡直就是小意思。

  所以，兩人相擁過後，他們便在這個島上安了個小家，這一住，就是住了將近大半年。

  算算時間，她也快要生產了。

  他便想著趁著此次退潮多捕些海魚曬乾準備給她生產的時候用來補身子，這樣一來，居然就碰上了死對頭鳳臨王。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再次相遇的時候，鳳臨王居然變成了傻子。

  真是世事難料。

  「姥姥就是姥姥啊。」狗蛋迷糊地回答，他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這位大著肚子的神仙姐姐，腦袋裡一陣的刺痛，站了起來，定定地盯著水流雲，朝她走去。

  靈修見狀，將水流雲擋在身後，斥聲道：「你想做什麼？難道你還想傷害她？」

  在小島上做野人的這段時間裡，他把水流雲離開之後的發生的很多事情都跟她說了；水流雲也將自己遇到的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說，兩人一邊講著一邊慶幸著。

  還好，他們都還活著。

  狗蛋依然痴痴地看著水流雲，一動也不動，嘴唇蠕動了一下，然後抱著腦袋大叫一聲，直挺挺地倒在了沙灘上。

  這……

  水流雲扯了扯如臨大敵一樣的靈修的手臂，問道：「他不會真的傻了吧？什麼都不記得了？」

  「從那樣高的地方摔下去沒死，沒有粉身碎骨，真是命大。」

  靈修冷冷地道。

  真是打不死的蟑螂！

  當初，在文家獨峰上，他們若非是被水流衝到這裡來，完全是屬於慶幸，運氣都算是逆天的了，兩人在水裡泡了那麼久，居然還能生還著無事，就算是老天爺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