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茶肆大戰

  「不是吧？頭，你看這日頭，毒著呢！為著一個不存在的人，你看弟兄們，一個個都汗流夾背地，再歇一會吧！」周小虎乾脆趴在桌子上裝死。

  「封城三天，這都連搜了三天了，什麼美人，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再這樣下去，官逼民反，很不妙啊！」張四也抬頭望望外面光亮得刺目的太陽，一臉的愁容道。

  城外的莊稼漢的菜果進不來賣，靠漁為生的鮮魚隔了這麼幾天也都要壞了，天氣這麼熱，城裡的人吃不上新鮮的東西，城外的新鮮東西一摞一摞地爛壞掉，再這樣下去，要官逼民反了。

  水流雲黑沉著臉，從開始接手這件事情開始的那一刻她的臉就沒白過，全是黑沉沉的，一把抓起擱在桌上的捕快大刀，氣咧咧地道：「那又怎麼樣？人家堂堂王爺都不顧百姓死活了，為了一個女人拋棄眾多人，小爺有啥法子？」

  眾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一道怒斥聲從茶肆外面傳了進來：

  「大膽！放肆！方才的話是誰說的？」

  緊接著，便是兩道青衣身影像風一樣地飄了進來，在這炎熱的八月天，竟讓人無端地感覺到了來自地獄般的冷寒之氣，頓間鴨雀無聲。

  水流雲一看，仇人相見，份外眼紅，這兩人，可不就是鳳臨王身邊的那兩長隨麼，也不知道她是殺了他們的爹還是殺了他們的娘，從在第一次見面開始，每次見到她都不是打就是殺。

  「喲，原來是兩位青衣大哥哪，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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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敷衍地抱刀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給了周小虎他們幾人一個眼色，眾人起身，便往外走。

  「站住！竟敢在背後議論王爺，有幾個腦袋夠掉的？！」兩青衣衛被她的態度給激動，同時喝道。

  水流雲歪了歪脖子，抱著胸，走到兩個比她還高一個頭的兩青衣衛面前，回首給了周小虎等人一個眼神，再轉回頭去對著額際間青筋暴漲的青衣衛挑釁地道：「誰在論論王爺了？誰聽到了？依小爺看，是你們兩個的耳朵有毛病吧？癔想症！」

  她身後的周小虎等人，馬上笑得前俯後仰，十分的誇張，連聲嬉笑著說他們什麼都沒有聽到，茶肆里的一些膽大的平頭百姓們，平時跟江城的捕快們也有些處得好的，也跟著起鬨嬉鬧著說什麼也沒有聽見。

  兩青衣衛跟在鳳臨王的身邊，即便是三品大員見了他們都會恭恭敬敬地喚他們一聲「侍衛大哥」，如今被這些邊錘的土包子們取笑，真恨不得一劍將他們統統給全殺了，好出了那一口悶氣！

  叭——

  一聲巨響，茶肆里的一張桌子，在眾人的鬨笑聲中碎成兩半，一時間，茶肆里再度沉靜。

  淡淡的紫白色身形，綢錦冰絲裹身，氣勢恢宏清冽，背著雙手，帥得天、怒、人、怨的臉，罩著一層的寒霜，走進了這茶肆。

  「王爺！」兩青衣衛回身拱手恭敬行禮。

  「王爺？」

  「這就是傳說中的鳳臨王？」

  「百聞不如一見，真的是人間絕色！」

  ……

  瞬間，茶肆里的人，跪了一地。

  水流雲無視來人那陰鷲的眼神，扭頭對著戰戰驚驚地跪在地上的周小虎等人一招呼，道：「你們跪著幹什麼？起來，走了，幹活去！別在這裡礙了王爺大人的眼！」

  這……

  周小虎等人抬頭，面面相覻：他們的頭，最近受了什麼刺激，壞了吧？

  對鳳臨王無禮，他有幾個腦袋夠掉的啊！啊！啊——

  鳳臨王聞言，氣息明顯不穩，被水流雲的無視給刺激的。

  水流雲才不管他什麼心情呢，對著跪在地上的周小虎等捕快道：「你們愛留在這裡就隨你們，小爺先走了！如果被某個憎惡捕快的王爺大人給懲罰了，可別怪小爺沒提醒你們！」

  說罷，抬腳就走。

  在路過鳳臨王的身邊時，甚至還惡劣地用肩膀去撞了一樣他的手臂。

  其實，她的本意是用她的肩膀去撞他的肩膀的，奈何人家的個頭比她高吶，有心無力。

  「頭……」

  「老大……」

  周小虎等人低聲叫著，怯生生地抬眼瞄了一下鳳臨王，見他臉罩寒霜幾乎能凍死人一樣的冰冷，頓時一個個地都不敢動了。

  見水流雲在他的面前如此囂張狂妄，鳳臨王氣得太陽穴猛跳。

  向來只有他在別人面前囂張狂妄，何來的人敢在他面前囂張狂妄？這小子是不是料定他奈何不了他，不敢殺了他？！

  「站住！見了本王，為何不跪？！」

  在水流雲即將踏出茶肆大門的時候，他忍不住暴喝一聲。

  兩青衣衛早就身形一動，連劍帶鞘一攔，擋住了水流雲的去路。

  低頭看了看架在胸前的雙劍，抬頭看了看兩面無表情的青衣衛，水流雲一聳肩膀，回首道：「鳳臨王，本捕頭還要事情要辦，沒事別讓你家的狗擋道行嗎？」

  兩青衣衛那面無表情的臉齊齊一抽，看她的眼神更加的兇惡。

  這大周國，上達天子下至百姓，誰不知道鳳臨王的青衣衛，那可都是萬里挑一的好手，就連參加武比的武狀元都未必能打得贏他們的一流高手，向來在人間走動都是極受尊敬、羨慕和崇拜的，這小小的江城捕頭，居然當著他們的面罵他們是狗？！

  最重要的是，他們兩人還是青衣衛里身手最好的，身居要職！

  水流雲紈絝不屑的語氣再度將兩青衣衛氣得快要吐血了，眼珠暴紅，恨不得手起劍落，一劍將她給劈成兩個對半！

  

  「王爺！」

  這一句呼喚，飽含著無數的委屈和請求，小的好想把這小白臉捕快給殺了，可不可以？！

  鳳臨王被氣笑了，不知從哪裡拿出來的一柄清涼玉扇，邊扇邊走到水流雲的跟前，無視她那雙明媚的大眼睛傳遞出來的強烈鄙視之意，伸出一指，挑了她的下巴，順道摸了兩下，風情萬種的笑容裡帶著絲絲的輕佻，暖昧地道：「本王的小白臉，你說誰是狗？」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本王的小白臉」？

  難道被他認出她來了？水流雲有半秒的愕然。

  不，絕對不可能！

  旋即，她馬上就否定。

  她從那一雙緊盯著她的深遂瞳眸里看到的是一片憎惡，哪裡有半分旖旎！

  茶肆里已然是響起一片冷冷的抽氣聲。

  這大熱天的，你們在抽什麼冷氣？

  拜託，這消息，太勁爆了，鳳臨王跟他們江城的水捕頭給搞上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太勁爆了，有末有？！

  別說抽冷氣了，咱都不覺得這八月熱如火爐了！

  頭，他們的頭，竟是跟鳳臨王這般的熟悉，難怪，難怪頭見到鳳臨王也無須下跪行禮！

  剎那，恍然大悟的臉色接二連三地浮現，然後就是各種暖昧的眼光悄悄地打量著那對峙著的俊哥美男，空氣中冒著一連竄的愛的紅心大泡泡。

  鳳臨王的這話，讓兩架劍攔著水流雲的青衣衛都驚愕得差點手軟，掌中的劍欲掉地上的趨勢。

  水流雲氣得滿臉憤紅，一掌拍掉他的紈絝無禮，道：「什么小白臉？本捕頭可是還要幫高貴的鳳臨王去搜尋那神秘美人兒呢！王爺對本捕頭如此厚愛，難道是突然大發慈悲，撤了那尋美令了麼？」

  什麼？鳳臨王居然下的是「尋美令」？難怪水捕頭這麼不服氣了！

  茶肆里又一陣八卦眼跟風抽了，個個眉來眼去的，看戲看得十分的歡暢。

  水流雲不禁撫額，父老鄉親們，你們好歹別想像力那麼豐富好不好？她真的跟這個人見人愛的鳳臨王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除了三天前的晚上那鬼使神差的……

  「本王怎麼會捨得本王的小白臉為本王的事情這般的操勞呢？尋人之事，有其他人去辦即可。如今，相請不如偶遇，就讓咱們在這茶肆裡邊喝茶邊聊天，再續前緣吧。」鳳臨王笑得很紈絝，笑得很斷、袖，笑得很……讓人很想狠狠地往他那風華無雙的俊臉上狠抽幾個巴掌瓜子。

  迎著眾人的眼光，水流雲異常的憤怒，她堂堂的威武水鋪頭的名號今天都要完全敗壞在這鳳變態的嘴巴子裡了，正要不耐煩地怒吼著叫他們讓開，忽然眼光一撇，瞟到了鳳臨王眼底的厭惡，腦袋一個激淋，她怎麼忘記了，捕快是他平生最憎惡的人，他不過是在捉弄她，又怎麼會跟她坐到一起，把茶言歡？！

  於是，那凜凜的怒氣變成了媚意，一個妖、嬈的眼波拋了過去，上半身順勢偎依在他的肩膀一側，笑吟吟地，語氣無邊暖昧，令人浮想連翩地道：「王爺當真是如此厚愛本捕頭嗎？還續什麼前緣，還聊什麼天，咱們直接點，今晚，我到客棧去找你吧。」

  似乎看破了她的心思，鳳臨王又暖昧地用指尖勾起她的下巴，咬牙切齒地笑道：「何必今晚？不如現在吧，本王想你想得緊。來人，準備給本王開間雅室。」

  兩執劍青衣衛面面相覷，不敢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