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得償所望（下）

  第38章得償所望

  「殺了他！！！」

  司空明再也不淡定了，他打開車門，在車飛馳的時候，朝著後面跟著的那輛越野車厲聲喝道。

  「吱……」

  越野車裡的人忠實地執行了命令，朝左一偏車頭，降低了車速，正好擋在邵樂前邊。

  車門打開，一支大槍從裡面伸出一半，有一個人正要下車。

  眼看著就要撞上，已經沒時間抬起手裡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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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

  邵樂大叫著，緊跑兩步，用力朝地上一蹬。

  「嘭——」

  地面的泥水炸開，邵樂身體騰空而起。

  「唰——」

  一道能量束從他腳下穿過。

  落腳點是越野車車頂。

  「哐……」

  準確落到目標上。

  另外一側的一個人正要鑽出車門的時候，車頂被砸癟，結果他整個人趴在地上，還沒等爬起來，邵樂的身體像從天而降的隕石從車頂上蹦下來，正踩在他身上。

  「咯啦……」

  血紅染遍了腳下的土地。

  邵樂再度發力向前，跑出兩三米的時候，突然轉身，開槍。

  剛才開槍的人從車尾轉過來，還沒等抬起大槍，就被迎面而來的能量束擊中胸口。

  「滋……」

  汽化的過程是短暫的，幾乎瞬間就結束了他的痛苦。

  邵樂朝後倒退著跑了幾步，再度轉身，發力朝前飛奔。

  「哐……」

  吉普車的車輪壓到一塊石頭，再也保持不住平衡，在高速中左輪抬起，又朝前開了一段，終於抵擋不住離心力的作用，朝右側翻倒。

  看起來平坦的荒原其實處處危機，這也就是為什麼就連非洲本地的居民都只敢在公路上用不超過40公里的時速行駛，不管荒原上看起來多一覽無遺也絕不加速飛奔。

  「哐啷……」

  車倒在地上。

  邵樂一個急剎車，小腿都埋在泥地里才把自己停下。

  他看了一眼手裡的能量槍。

  跟他以前在德國用過的有所不同，除了外形纖巧了一些以外，還有就是在槍匣上的能量指示格邊上有另外一個小液晶屏，有點兒近似手機的電源存量表。

  還有84%的能量。

  「哐——」

  吉普車左側前車門被踹開。

  邵樂重新開始走向車子，步伐謹慎小心。

  還差最後一步了，司空明跑不了。

  小心，再不能犯錯了。

  一個光頭鑽出來，他雙手撐著努力從已經變形的駕駛座里掙脫出來。

  邵樂抬手給了他一槍。

  「啪啦啦……」

  前座的擋風玻璃突然被打破。

  一個人從裡面鑽出來以後打了個滾兒，站起來就朝著後面的邵樂來了一槍。

  「啪——」

  邵樂急速偏頭。

  子彈從耳朵邊上飛過。

  「滋……」

  灼燒感提醒他，他的左耳朵沒了。

  那個黃皮膚的人馬上躲在吉普車輪胎後面，手裡拿著一支比mp-7衝鋒鎗差不多大的手槍。

  在他的身後，司空明額頭上帶血只差一步就爬出翻倒的車。

  邵樂沒有亂動，他的左耳加速生長著，剛才血肉模糊的樣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新的耳朵。

  「你擋住他！」司空明從地上坐起來，晃晃腦袋，驅趕開不適，吩咐了旁邊那個年青人一聲，馬上作勢就要朝後跑。

  年青人一把把他拽住，指著路邊不到十幾米外的樹林，「去那裡。」

  「哦——」

  司空明踉蹌著朝那邊跑去。

  年輕人靜靜地守在車後。

  「咔啦啦……」

  炸雷響起。

  雷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但是雨卻越來越小。

  邵樂開始挪動自己的腳步，他朝著車尾走去。

  「啪嚓——啪嚓……」

  他沒有刻意放輕自己的腳步，眼睛一直沒有離開車前輪的後面。

  「啪啪啪啪……」

  踩水的聲音。

  泥地里掙扎著一個悽惶的身影。

  司空明像是一個落難的王子，灰色的西裝早已經變得乞丐裝一樣，邊跑邊回頭。

  邵樂朝路那邊的樹林看了看，詭秘地笑笑。

  「你是不是覺得他跑進去就可以逃過一劫了？」邵樂朝著車後大聲問，「那裡很隱蔽，他要麼躲起來，要麼隨便找個方向，我一旦追錯，想追上他只有不到一半的機會，是不是這樣。」

  車後一片沉默。

  邵樂笑笑，「我們沒有仇恨，可是我也知道，要想殺了他，只能先殺了你。」

  還是沉默。

  邵樂貼在車尾，彎腰朝后座上看了一眼。

  一個公文箱，還有一個行軍背包。

  他把背包從裡面悄悄拽出來，一條沾著泥水的腿就在前輪邊上，靠在底盤上，看方向，他的身體正朝向車尾。

  只要這個時候閃出去，就是一通亂槍。

  生死各安天命。

  要害挨一槍不知道是不是也可以復原。

  邵樂不想在這個時候賭這一把，他還有事沒做完。

  於是他把槍管悄悄伸進后座。

  「唰……」

  一道光束直接穿過座椅，準確擊中了那邊的大腿。

  「咵——」

  那邊的人單腿跪坐在地，蒼白的臉透過車窗扭向邵樂這邊，手上的槍竭力扭轉過來。

  邵樂又補了一槍，然後站起來。

  司空明的身影消失在樹林裡。

  邵樂不緊不慢地朝著那邊走去。

  

  雖然他覺得直接把對手幹掉乾淨利落，可是他覺得偶而享受一下虐殺的感覺也挺好。

  「在那片連野獸都不願接近的地方，有一片樹林，離公路不遠，裡面布滿了地雷，聽說是一個游擊隊的首領要求，可是他不懂地圖，指錯了位置，士兵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就在路邊的樹林裡布滿了地雷。」

  蒙巴的話還仿佛就在耳邊。

  後面，托尼和他的隊員們的身影出現。

  邵樂不顧其他，不停地眨著眼睛。

  樹林裡的一切盡收眼底。

  一個正往身上灑樹葉的笨拙身影在一個積滿落葉的坑裡出現。

  「別往身上埋樹葉了，」邵樂有點兒輕鬆愉快地喊，「這裡是非洲，樹葉里可能有毒蛇，還有不知名的蟲子，別小看那些東西，被咬一下你就是馬上去醫院也沒人能幫得了你！」

  司空明連忙觸電一樣丟掉樹葉，站起來朝著另一側跑去。

  邵樂進了樹林。

  雨滴好像一下子被擋在外面。

  「沙沙沙沙沙……」

  腳踩在落葉上傳來沙沙聲。

  邵樂沒有再集中精力放在搜索司空明上，而是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腳下和身邊。

  突然，他止住腳步，抬高步伐，邁過一道幾乎被忽略的絆線。

  樹下的樹根邊上，一顆被樹葉蓋住的手雷閃著危險的光。

  但是正要朝下落的時候，他把腳朝右挪了三十公分。

  左邊一塊地面上輕微的凸起在太陽當空照的時候都很難發現。

  「咔——」

  左前方一處斷樹後面傳來好像是踩斷樹枝的聲音。

  雨聲更小了。

  邵樂剛長出來的左耳朵動了動。

  不是踩斷樹枝的聲音。

  是地雷觸發開關被觸發的聲音。

  「別亂動了，」邵樂朝著那邊走去，一邊仔細地留神腳下，「看看你腳底下，司空明，要是有樹葉，就輕輕把它撥開，你會看到一個圓形的塑料盤，現在的地雷成本很低，大量採用工程塑料，不會生鏽，也很難被腐蝕，經過很多年都還是可以很穩定地工作——」

  靠在斷樹後面，司空明絕望地蹲在地上，抬起頭看向邵樂。

  「救我，」他說，「我當這一切沒發生，我幫你撤消你的通輯令，讓你重新進入ss計劃，你所有失去的東西都會得到，只會更多。」

  「不是所有的，」邵樂也跟著蹲下來，低頭看了看他腳底下，把樹葉撥拉開。

  一個直徑只有不到20公分的塑料圓盤，上面的俄文字母標示著它的產地。

  「這是炸腳的，」邵樂抬起頭，看著司空明絕望的臉，挺專家范兒的說，「你要是鬆開腿，最多炸掉你的右腳，要是你命大，左腳能保住，不過這不是你最需要擔心的，看那邊，」他指著左面好像是被炸斷倒地的樹幹，在樹幹下面有一個扇形「闊刀」地雷，它的上面有一條線，直直地連在司空明腳下的地雷上。

  絆線上的水滴顫悠悠地。

  「500顆鋼珠，」邵樂張開手掌，「橫掃這裡30米以內的一切。」

  「我死了，我的家族不會放過你的！」司空明歇斯底里地大叫。

  「噓……」邵樂食指豎在嘴唇上，「安靜，安靜，只要一下，就結束了，不會太痛的，至於你的家族，他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在德國呀，有很多證據的，看看這張臉！」他指著自己的臉，然後有點兒尷尬地發現，藥效早就過了。

  而且剛才死而復生，強大的修復能力再次把皮膚表面的藥水全都排除體外，還被雨水沖了個乾乾淨淨。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邵樂惺惺作態地，「你看吧，兩個邵樂，你說他們會猜到哪個是我呢？我可以在雨停以後再次恢復成肖恩杜克，實驗室里所有的資料現在全在這兒——」

  他從連身衣右邊的兜里掏出一塊巴掌大的圓形玻璃板。

  「這就是智腦，」邵樂朝上拋了拋，「這裡有全部實驗室里的資料，你什麼時候到這兒來的，跟利瓦博談了什麼，我在裡面接受的解剖實驗，全都在這裡，我不說，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至於你們的懷疑——」邵樂朝天上吹了口氣，「就是個屁。」

  邵樂站起來。

  「你別動！」司空明還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動我也動！大家一起完蛋！」

  邵樂鄙視地看著他，「你不敢，司空明，你不敢！你就是個膽小鬼，明知道是個死，你也會願意多活一會兒，再說你現在弄響地雷又怎麼樣？你會死，可是我不會，敢不敢賭一把？」

  「我的家族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邵樂走了，他沒有開槍，也沒有像他曾經發過的誓一樣，掐斷司空明的脖子。

  他就這麼走了。

  司空明在後面一直歇斯底里的大叫。

  像邵樂說的那樣，只要能多活一會兒，他不會主動去死。

  他的膽子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大。

  「不親手——」托尼在樹林外的公路上，朝著自己的脖子劃了一下。

  邵樂沒有說話，沿著路朝東邊走去。

  雨停了，星星和月亮幾乎馬上就出現在夜空里。

  烏雲在朝著東邊退去。

  閃電還在天上翻滾，還有地平線的盡頭炮彈爆炸的閃光，混在一起，分不出是上天的造化，還是人造的劫難。

  托尼和一邊的少少對看，突然把她摟住，在她嘴唇上親了一下。

  少少一怔，「這是為什麼？」

  托尼咧著嘴笑，「沒什麼，你今天看起來真漂亮。」

  說著，他小跑著，趕到邵樂的後面。

  少少摸著臉，瞅旁邊的隊友，「什麼叫今天真漂亮？」

  那個黑貨蹭了一下已經干在臉上的灰，「可能是他看上你了吧。」

  少少的臉紅了一下。

  一行隊員跟在他們身後，一起朝著東面的公路走去。

  「咚——轟……」

  兩聲巨響在樹林裡響起。

  司空明的叫喊聲戛然而止。

  本書源自看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