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三日

  眼下的情形，所有的一切，全在冷若晨的掌控之中，而自己的出現只不過是計劃的一部分。也就是說，自己僅僅只是為了吸引別人注意力的存在，真正的棋子卻在視線之外，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飛速提升勢力，或者做一些準備。

  呼！

  吐出一口氣息。

  凌晨的心逐漸恢復平靜，事情究竟如何並不重要。眼下什麼都不重要，沒什麼可在乎的，隨波逐流，順其自然就好。

  月色侵襲。

  山洞裡漆黑一片，凌晨沒有點蠟燭。

  在他看來，心已經黑了，眼睛所看到的東西也是黑的，燭光又有什麼用？

  現在，凌晨的時間安排得非常有規律，除了吃午餐，其餘的時間都在打坐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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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時候，他會看著手中的劍，呆上好幾個時辰。

  有的時候，他也會感嘆好一陣子。

  還有的時候，他會閉上眼睛，什麼也不想，腦袋裡空白一片，任由時間從指間流逝。

  什麼修為境界，什麼劍道，什麼世俗，全都不管，好似劍游太虛，浮游太空。

  這樣低沉久了，凌晨有時也會自暴自棄，當他思考活下去有什麼意義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似乎是一種負累，倒不如死了乾淨。

  可每當有這種念頭的時候，他眼前都會浮起小青的身影，臨死時候的那種眼神，隱隱還能聽見她在黃泉路上幽幽的說著一句話。

  起初，凌晨聽不清楚，分不清她到底說的是什麼。

  過了一段時間，他終於挺清楚了。

  「凌大哥，你要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他仿佛是從新找到了切入點，活下去再度成為他的目標，可伴隨而來的還有許許多多的問題。

  活下去的意義，這樣活著有意義嗎？

  此等問題，讓他覺得無比沉重。

  有時候他真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但又很多問題又不得不去想。

  有一天，他想起了第二凌晨，想起他們之間的談話。

  想到這裡，陰暗的內心世界仿佛放晴了一些，所有問題全部凝聚成為兩個選擇。

  究竟？

  拿起？還是放下？

  拿起就意味著，他將把過去的種種全部取回來，整個人經歷一次路程被式的蛻變，相當於鳳凰浴火重生。

  放下，這意味凌晨將徹徹底的的淪為一個冷漠，甚至於冷血的劍客，從新走上自己的無情劍道，放下一起，一心向劍，此生不再為外事，兒女情長所困擾，專心致志，忘我的投入到劍道之中。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

  時間，就在選擇當中流逝。

  在凌晨為自己選擇而感到進退兩難，不知如何選擇的時間裡，孟江蕊也在做著一件相同為難，相同境地的事情。

  自從知道這個秘密後，孟江蕊變得開朗多了，事實上那並不是開朗，而是正在做好某種覺悟，準備著心裡思考已久的計劃。

  這個計劃，有些膽大，還有些不可理喻，甚至可以說是瘋狂。

  可孟江蕊不願意去想這麼多，她知道如果想多的話，很有可能計劃還還沒有展開之前就被自己打敗。

  最近幾日，孟江蕊開始恢復以前時候的自己，臉上也時常出現了笑容，清晨起來的時候總是會花多一些的時間在鏡子面前裝扮自己。

  正常吃飯，休息，修煉，一切都逐漸踏上正規。

  一旁的元瑤看著這一切，心裡覺得安心不少，可總有一種陰霾在心中籠罩，總是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

  房間裡，孟江蕊對著鏡子，看著鏡子裡面的元瑤微笑道：「元瑤師姐，如果是你，遇到了你喜歡的人卻沒辦法在一起，你會怎麼辦？」

  「小姐，你還在想那個人。」元瑤微微皺眉，但又很快隱藏，她不想讓孟江蕊看到她不高興的樣子。

  孟江蕊裝作沒有看見，追問道：「說說看唄！」

  「讓我想想。」想了半天，元瑤冷冷道：「不能在一起，那就不要在一起，如果兩人註定不可能再努力也沒用的話，那就快刀斬亂麻。如果愛，如果喜歡一個是這麼的痛苦，這麼的煎熬，那我寧願這輩子都不去觸碰。」

  嘴上這樣說著，元瑤心裡也沒底，以前常聽別人說，「愛是一種奇怪的東西，越是痛苦也就越是快樂。」

  

  這句話，她一直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如今，看到眼前的孟江蕊，她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了，可她又變糊塗了。

  痛苦她是看見了，而且還是身臨其境，可快樂她從從未看到。

  愛，真的是這樣嗎？

  元瑤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她在自己的內心世界已經設下了一條警戒線。

  如果可以，這輩子都不會涉足感情世界。

  「元瑤師姐，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嗯？」元瑤道：「小姐，有什麼吩咐你儘管說就是了，我一定努力幫你做好。」

  「幫我準備兩個紅燈籠，要最喜慶的那種，可以讓人一看到就發自內心的高興那種，還有兩隻龍鳳蠟燭，越長越好。然後，你再幫我準備一份豐盛的食物好不好，三天後我就要。」

  「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元瑤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剛剛還有一絲笑容的，頃刻之間凝凝固下來。

  「小姐，你難道想去……」

  孟江蕊釋然一笑：「我想跟凌晨好好談談，或許這段感情真的不該有，或許我應該斬斷不是嗎？怎麼，元瑤師姐不支持我嗎？我想再為他做最後一件事情，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各自走各自的道。」

  「真的嗎？」元瑤非常高興，如果孟江蕊這麼想，那真的是太好了。儘管斬斷這本就不該有感情或許有些痛苦，但這種痛苦是暫時性的，她相信時間能夠衝動感一切，只要時間一長，凌晨這個人一定會完全消失在她的世界裡。

  這樣一來，無疑是一種最好的選擇。

  元瑤打心裡為孟江蕊高興，她終於想通了，終於從感情的世界裡走出來了。

  「嘿嘿，當然是真的，一切就有勞元瑤師姐為我操勞了。」

  「沒事沒事，都是應該的，只要你能高興，我做什麼都可以。」皺了皺眉，元瑤還是感覺到不解：「但是你要紅燈籠，龍鳳蠟燭做什麼？那不是成親喜事的時候才要用到的嗎？」

  「我想讓我們最後的聚首成為永痕的記憶，搞得特殊一些沒關係吧？」

  元瑤深怕孟江蕊懷疑，或者返回，急忙笑著答應：「無妨無妨，只不過，到時候你要見凌晨可能要花費一些精力，畢竟凌晨由三長老親自看守。」

  「不會的，我早就想好，一切都計劃好了，就等三天之後。」孟江蕊眼中閃過一絲堅決，同時還含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