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愛

  若是先前說出這般話來，大長老肯定會秉著避免麻煩的心思，就這麼把凌晨帶回孟家監控起來。

  可當他看到凌晨憑藉著一把寶劍，當著眾人的面成功晉級真靈後期巔峰，並且還親身體會到這個年輕劍客的實力後，他舉得這樣做無疑是養護後患，為了避免這個年輕的劍客東山再起，就地斬殺是最好的結果。

  

  因此，面對凌晨的示弱與屈服，大長老並不買帳。

  「放過他們也可以，不過，有一個前提。」

  「說。」

  「自吻謝罪。」

  凌晨看著大長老冷笑：「你覺得可能嗎？」

  「我的目標是就你就地斬殺，至於什麼過程無所謂，可能與不可能也無所謂。」

  「呵呵！」

  大長老不友善的看著凌晨：「你笑什麼？」

  「現在的我心亂如麻，已經失去了劍客的應有鋒利。」看著手中的劍，凌晨眼中滿是愧疚與自責：「一個沒有鋒銳之氣的劍客與死了有什麼不同？現在的我即便是拿起手中劍也沒有戰鬥的欲望，一具活屍而已。」

  大長老對這些廢話不感興趣，在凌晨身上浪費的時間已經夠過了，眼下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為了劍道拋棄人倫，眼下又被情感所迷惑，凌晨當真不知道自己改怎麼辦才好。不過，自己一死，能夠讓藍若或者萬太活著，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大長老見凌晨眼神暗淡，心靈顯然是遭受了巨大的碰撞。

  這樣的人，他已經失去了戰鬥的勇氣，一個小孩也能將他殺掉。

  慢慢走向凌晨。

  藍若見凌晨一動不動，身影蕭條，走上前來，使勁搖晃他的身子，拼命的對她吶喊，呼喚。

  慢慢抬起頭來，一臉頹然的目光讓藍若連退三步。

  「凌晨，你的信仰呢？你自認為屬於劍客永不退縮的榮譽呢？你難道要忘記萬眾對你的期待，你難道要辜負冷若晨對你的栽培？你難道要放棄眼前的一切？」

  抬起頭來，目光暗淡，天空漆黑，星辰被遮蔽，無絲毫亮光。

  「這一切……」他緩緩的開口：「跟我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是吧？」藍若氣得身子發顫：「好，很好，如果你想讓小青含恨而死，那你就墮落吧！」

  「小青……」凌晨古井無波的內心調入一塊巨石，頓時掀起巨浪，眼皮微微一跳，但他還是閉上眼睛故裝鎮定，想要用冷漠，無視來掩飾這一切，可小青的身影總是在眼前跳躍……

  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凌晨雖是閉著眼睛的，但能清晰感覺到大長老正步步緊逼。

  「等等。」三長老走了上來，並且攔在凌晨身前：「大長老，凌晨不能死，你不能殺他。」

  「三長老，凌晨身份的特殊你是知道的，此子的成長速度與天賦你也看見了，如果現在不將其斬殺，日後必將成長為一頭獲龍，屆時，必定再度上演千年前的殺戮場面，民不聊生，百姓受苦，與萬萬人的性命未來相比，他一個人生死算得了什麼？」

  「可大長老，你我之前不是有過約定嗎？」

  「約定？」大長老淡然一笑，輕輕搖頭：「問題是你沒有遵循約定，當你違背約定的時候，你我之間的約定就如同過眼煙雲。」

  「大長老，小蕊是你看著長大的，難道你想看她為了凌晨傷心難過一輩子？永遠在淚水與悔恨中長大？難道你想讓他把你看做是仇人？」

  「夠了，別說了。」大長老衣袖一揮，臉上充滿前所未有的怒氣，他下意識朝靠在樹幹上的孟江蕊看去。

  孟江蕊早已甦醒，眼前的一切也由元瑤解釋完畢。

  迎著大長老的目光，孟江蕊什麼也沒說，臉色平靜到了極點。

  那是做好覺悟的眼神，更是心如死灰，傷痛欲絕的徵兆。

  無聲的沉默，是最好的哀求。

  大長老心中一痛，平日裡雖保持著不苟言笑，認真嚴肅的模樣，但孟江蕊是他看著長大。

  同三長老一樣，他將畢生的心血全部投入到修煉一途，實力有了，但膝下無子，這一直是他心中的痛。

  孟江蕊在他眼中，就如同秦孫女，從小到大，儘管很多時候都以嚴肅面對，可孟江蕊從小到大的一顰一笑，每一個階段都在腦海里，不時還會翻閱起來，內心宗是會浮起說不出的暖意。

  曾幾何時，大長老也曾想過。

  日後，要給孟江蕊找一門好的婆家，讓她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也正是因為疼愛孟江蕊，所以，大長老對她僅僅只是表面的嚴肅，並不像麾下弟子那般嚴厲苛刻。

  他想：如果她不喜歡修煉，那就不走這一條路好了。

  只要有孟家，只要有自己在，只要有三長老在，就沒人敢欺負自己的寶貝孫女。

  

  大長老想讓孟江蕊幸福，想給她一個好的未來。

  可看到這種頹然，仿佛沒有了靈魂的眼神後，大長老喉嚨有種哽咽的感覺，仿佛隨時會老淚縱橫。

  無聲的沉默，加上三長老的勸誡。

  大長老無情的心，逐漸鬆開一道口子，最終，他妥協了。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息，輕輕搖頭，滿臉無奈：「也罷也罷，三長老，就按照你我之間約定進行，凌晨就交給你來看管，還有，小蕊她……算了，這件事，日後再說吧！」

  說完話，一揮衣袖，幽冥白骨藩停止轉動，變成普通旗幟回到萬太手中。

  「二長老，帶上凌晨，我們回去。」

  「就這麼完了？」二長老最喜歡鬧事，這場好戲就像是腰斬的小說，高潮部分還沒開始就完了，意猶未盡。

  大長老心情很不好，眉頭驟然一緊，冷冷道：「怎麼，你有意見？」

  在孟家，大長老是頂樑柱，足以用一指頭秒殺二長老。

  「不敢，不敢。」二長老來到凌晨身旁架住他，嘿嘿獰笑：「小子，跟我走吧！」

  孟江蕊來到大長老面前，發自內心的感謝：「大長老，謝謝你。」

  大長老輕輕搖頭，依舊保持著不苟言，嚴肅正經的模樣。

  「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是！」

  「等等。」凌晨突然開口：「我有些話想對他們幾人說。」

  「搞快點，別磨磨蹭蹭的。」二長老一臉不滿。

  把小青從地面上抱起來，來到藍若面前。

  撲通一聲跪下。

  全場皆驚。

  「如果可以，請你一定要救活小青姑娘，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我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是誰，但你一定有起死回生的手段，在下感激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