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我就知道！

  老玄說罷，朝跟前的海公公揮手。

  海公公弓腰點頭，從身後的小太監手裡接過一封聖旨，雙手捧著，先看了跪倒在底下的百蝶一眼，這才攤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高麗國百蝶郡主，姿容俱佳、恪守婦德、淑雅柔謙、蘭心蕙質，今賜婚於吳爾泰將軍次子吳琦善，晉封吳琦善為貝子……」

  聽到新郎官的名字，一眾皇子大都投給百蝶一個節哀的目光，這讓洛冰鸞很不解，

  知道天青嘯不喜歡提起百蝶，洛冰鸞唯有請教跟前的老十道：「那個吳琦善很醜嗎？為何你們都這幅表情。」

  「呃……，丑倒是談不上。首先，他父親就是在當年對高麗戰爭中陣亡；其次，他的額娘，就是他家主事兒的老太太，最疼的小兒子就是被一個高麗女子迷的離家出走，最後被人劫財殺害……」老十壓低聲音對洛冰鸞解釋道。

  「啊？！那這一家子豈不是恨死高麗人了，尤其是高麗女人！」洛冰鸞聞言也忍不住為百蝶的未來擔憂。

  就見老十悠悠然續道：「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那吳琦善雖是勇冠三軍，卻是個大老粗，根本不憐香惜玉……」

  「啊！！」此刻，洛冰鸞也下意識的向躬身領旨謝恩的百蝶投去節哀順變的目光。

  老玄果然比自己狠得多，如果是自己，也最多就是奪了她的郡主之位而已。可如今，名兒上百蝶是嫁了位帝國貝子，殊不知是跳入火坑。

  前幾日還撲騰的翅膀被阿嘯和老十折斷，這下，又被老玄安排到比高麗更加苦寒的邊疆不毛之地……

  

  洛冰鸞正自為百蝶哀悼，突然，她覺察到無數道含義不明的目光。

  抬頭，就看大殿內眾人都一瞬不瞬的望著自己。海公公站在上頭，舉著手裡另一封聖旨，笑著說道：「聰靈公主接旨！」

  接旨？接什麼旨？洛冰鸞一時愣住，今天不是收拾小蝴蝶嗎，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目光掃向一旁的老玄，老玄正望著自己捋須微笑，微眯的眼眸里儘是賊兮兮的亮光。

  得！八成又是什麼折騰死我不償命的旨意。洛冰鸞心底暗嘆，一臉的無可奈何，磨磨蹭蹭的起身，這才邁步上前去領旨。

  「撲通」一聲，洛冰鸞認命般的跪倒在御階前，「兒臣領旨！」

  上座的老玄不覺蹙眉，「這丫頭，看來是會錯意了，估計以為朕又要給她什麼難題。」

  隨即，老玄展顏，「嘿嘿，朕倒是想看看她聽到旨意後是什麼表情！肯定有趣。」

  坐在正中間的太后則是一臉安詳的笑容，用一種沉靜的目光望著跪倒在階前的女子。

  底下的其他皇子，也都神情各異。

  大皇子天青仁一臉笑容的望著底下的洛冰鸞，打從心裡講，一直將鸞兒當親妹妹的他，非常希望洛冰鸞能夠早日安穩下來，再者說，身為八爺黨中堅的他，也看好天青嘯；

  三爺天青禮的表情淡淡的，不慍不怒不溫不火，自顧自低頭品茗，好似對這旨意渾不在意；

  緊挨著三爺的的天青信，自然一臉的希翼，終於要成一家人了；

  老十二天青華的笑容很輕，很透，只要她幸福，就好。

  看著老十二超脫的笑容，老十三天青正忍不住自嘲的笑笑，攤開手掌，讓手心裡因為緊張而產生的汗意揮發，他別過頭，不想看下去，殿外的花紅柳綠，讓他回憶起那個夜晚，那夜夜色很美，暗香浮動，幸福曾經離自己那麼近，自己卻抓不住；

  天青正跟前的老十天青莽卻是一臉苦大仇深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鸞兒身為公主理應招婿，九哥身為皇子則該娶妻，如果旨意是賜婚，究竟是誰娶誰呢？

  八爺天青睿目光淡然，笑容明澈，誰娶誰重要嗎？只要他們在一起，只要他們幸福，左右不過是個名份。

  八爺跟前的四爺天青智，自始至終未曾抬頭，眼觀鼻、鼻觀心、心鏡卻無法澄明，過往的一幕幕紛至沓來，眼前的麗影是那樣的真實，他不甘，卻又無可奈何，不敢抬頭，就是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天青智的上首，坐著太子天青義，從一開始起，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洛冰鸞，不甘、不解、無奈、失落、心碎……複雜的感情雜糅在一起，迫的他胸口喘不過氣來。

  她的笑給了別人、她的美給了別人、她的嬌媚給了別人……老四至少擁有過曾經，我擁有過什麼？即使貴為太子，即使若干年後榮登大寶又能怎樣，沒有她與我並肩而立，要這江山又有何意義？

  眾人心思轉動間，海公公已經攤開聖旨，看清旨意的他突然神色大變，愣神半響，使勁兒眨巴著眼睛妄圖看仔細些，甚至不確定的回頭瞧了自家主子一眼。

  

  老玄丟給他一個篤定的眼神「讀！」

  收到訊號，海公公清了清嗓子，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和純公主、和碩公主大婚在即，為全稚女心愿，特命聰靈公主襄辦大婚事宜，當事同己受，親力親為，不負妹妹之託，欽此！」

  「啊？」不止是一眾希望成全天青嘯和洛冰鸞的皇子們，就連早已滿心歡喜的太后和宜妃也瞠目結舌。

  滿以為打發了百蝶，阿嘯和鸞兒的事兒就能定了，這下倒好，還得為她人做嫁衣！

  宜妃回首打量著滿臉喜色的通嬪，鳳眼掃了一眼斜對面得意洋洋的德妃，心裡叫個窩火啊。

  太后詫異的望了身邊的皇帝一眼，不應該啊！

  洛冰鸞反倒是一臉坦然，表情看不出失落，也看不出歡喜，「哼！早就知道老玄不會那麼好心！」

  面色平靜的從海公公手中接過聖旨，洛冰鸞叩首道：「兒臣自當盡心盡力，不負父皇所託！」

  「父皇，鸞兒姐姐好像不太樂意給我們兩人操持大婚呀！」和純公主不知何時站在老玄身側，正笑望著跪倒在底下的洛冰鸞言道。

  和碩公主站在老玄另一側，笑的輕柔，嬌羞不盡，「姊姊說的是，鸞兒姐姐好像一臉不開心哦！」說著，和碩公主從袖筒里摸出一卷明黃的物事遞給站在御階前的海公公道：「為了我和姊姊，還是別讓鸞兒姐姐失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