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猜不透的帝王心

  天青嘯環著洛冰鸞的肩，盯著洛冰鸞道：「答應我，無論快樂、還是憂傷，都別瞞著我！要不然，顯得我多沒價值啊！」

  洛冰鸞傻傻的吃吃笑著，使勁兒點頭道：「嗯！」

  「哎呦哎，我的好公主喂，您快著點兒吧，皇上還等著您呢！」在外院等的火急火燎的海公公，等得焦急，溜進院子一眼就瞅見洛冰鸞，躬身上前說道。

  近到跟前，才發現洛冰鸞被九爺抱著，海公公慌忙低頭，對天青嘯行禮道：「奴才給九爺請安！」

  天青嘯放開洛冰鸞，笑著右手輕擺示意道：「海公公快快請起！」

  海公公是個機靈人，起身後貌似什麼也沒看見，躬身對洛冰鸞道：「公主，皇上都傳了兩次了，是不是可以動身了？」

  洛冰鸞笑著應聲，跟著海公公朝外院走去，

  走到拱門那裡，回頭望了天青嘯一眼，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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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青嘯也沒有說話，回望著洛冰鸞，眉眼間儘是情意。

  門外，朱雀妹、白虎妞、秋菊、夏竹早已侯著，海公公騎馬先行，洛冰鸞和四個丫頭鑽進敞亮的馬車裡緊隨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帝都的心臟地帶行去。

  一路上，洛冰鸞很是好奇，老玄這麼急找自己，出了什麼事麼？

  進了皇宮，不是有一隊隊宮女、太監、嬤嬤對洛冰鸞的專屬宮轎行禮請安，聽著這些或諂媚或懼怕的問安聲，轎子裡面的洛冰鸞唯有搖頭。

  自那日正大光明殿當堂駁斥熊仁後，不知是為了安慰失去所謂「神器」的洛冰鸞，還是怎的，老玄再次打破宮規，賜給了洛冰鸞這個未嫁的民間公主建國以來前所未有的榮寵。

  俸銀、祿米翻倍，與親王同級，賞賜更是不盡其數。

  而且，依照此時的宮規，老玄賞給洛冰鸞的這些東西，規格可都是僅次於皇后的，有些甚至超過皇后。

  於是乎，洛冰鸞在這後宮之中，地位一躍而起，僅次於皇太后。

  那些向來隨著風向的宮女、太監、嬤嬤們，自然跟紅頂白、踩高拜低。

  只是，不知這天大的隆寵背後，有沒有其他的含義。

  想到這裡，洛冰鸞忍不住自嘲的笑笑。自己枉有進化了三百多年的大腦、比現下發達了不知多少倍的知識，可在老玄面前，終究不過是個卒子。

  以前，洛冰鸞多少還能憑著那些書本、戲劇里得來的經驗，勉強多少能猜到一些老玄的心思。

  自打西巡之後，表面上洛冰鸞和老玄愈發像對父女，老玄也愈發對洛冰鸞寵愛、呵護有加，

  可不知為什麼，洛冰鸞總有種離老玄愈來愈遠的感覺。

  那種距離不在空間、時間，而是在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隔膜著，讓洛冰鸞再也難以像過往那樣看透老玄的心思。

  帝王的心，真的是高高在上，讓人看不透！

  就拿這次新舊派系的公開衝突來說，明面上，似乎是革新派贏了，熊仁下獄，陸大學士被革，其他幾個骨幹也因為查出他們曾經犯過的案子而被革職問罪，

  保守派可以說受到重創，元氣大傷。

  可與此同時，老玄在對大學士的上諭里指出了六省新政發展過程中出現的種種問題，並因此否決了謝承恩等人提出全盤革新的議案。

  洛冰鸞提出的部分改良的奏摺，老玄也留中未發，甚至提都不提。

  同時，老玄還命專司服志的衙門清查打擊那些設計、製造、販賣男裝女飾的新式男裝衣坊。

  經這場整頓之後，男子著裝只好回到老路上，要求顏色、花紋嚴謹、素雅，決不允許花里胡哨，在款式上更不能別出心裁。

  也就是說，革新派並沒有如預期的那樣勢力得到擴張。

  似乎，只有洛冰鸞自己和洛府商會，隆寵一時無兩。

  從理智和情感雙方面來講，洛冰鸞都不相信這些隆寵只是因為自己那碎了的「神器」。

  「鸞兒公主，到了！」海公公恭敬的聲音打斷了洛冰鸞的思緒。

  長出口氣，洛冰鸞踱出轎子。抬頭，正巧與剛從東暖閣出來的太子天青仁目光相遇。

  天青仁似乎很訝異此時見到洛冰鸞，眉頭一皺，隨即沖洛冰鸞微笑道：「幾日不見，鸞兒愈髮漂亮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彆扭呢？

  

  洛冰鸞笑的有些勉強，不知該接什麼，唯有近前行禮道：「給太子爺請安！」

  出乎意料的是，天青仁竟然上前雙手將洛冰鸞扶起，微笑著說道：「這可使不得，你的禮我快受不起了！」

  「太子爺說笑了不是，您是儲君，哪會受不起鸞兒的禮？」不知為何，洛冰鸞有些慌亂。

  想是察覺到了洛冰鸞的慌張，天青仁眉頭皺了一下，隨即抽回雙手負在身後，臉上也沒了笑容，「進去吧。」

  說完一甩袖子，逕自帶著簇擁走了。

  這唱的哪一出啊？一會兒笑，一會兒給人臉色看，有病！

  洛冰鸞白了天青仁一眼，這才進了暖閣。

  裡面，老玄正趴在炕桌上研究著什麼，聽到洛冰鸞的腳步，頭都不抬，指著對面逕自吩咐道：「是鸞兒來了吧，坐！」

  「嗯！」洛冰鸞也老實不客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到了對面，還不忘從一旁的炕櫥里找出自己的專用乾果盒，吧唧吧唧的開吃。

  老玄已然不以為意，依舊在專注的看著南海的海圖，還時不時拿著圓規、直尺比劃一下。

  大概過去半盞茶的功夫，當洛冰鸞吃了一堆栗子、瓜子殼之後，

  老玄這才推開地圖，一邊靠在靠枕上閉目眼神，一邊對洛冰鸞道：「老八的那份摺子是你給出的主意吧？」

  「是！」洛冰鸞回答的很簡短。

  答案在老玄意料之中，是故，老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依舊閉眼道：「皇宮大殿前廣場閱兵、參觀軍校等行程安排的好，可以從側面讓使臣們對我國愈發忌憚，從而促進各項條約的簽訂。只是……」

  老玄睜開眼，望著洛冰鸞道：「朕不明白，為何你會同意他們不向朕行叩拜之禮？」

  這個？洛冰鸞不覺嘆氣，為何睿智如您，已然能夠接受華夏並非所謂的「天朝」，甚至能夠接受條約體系，卻仍舊在這種問題上糾纏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