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倒大霉

  「幹嘛啊。」任苒壓低了嗓音，「不早了，快回去睡覺。」

  「我凍死了。」凌呈羨說著伸手將她往懷裡塞，「給我暖暖。」

  奶奶的房間就在斜對面，任苒沒敢大聲說話，「我給你泡個熱水袋吧。」

  「什麼東西？我從小到大就沒用過那玩意。」凌呈羨將任苒摟在身前，他是真冷，他懷疑這地方就是冰窟，他將快凍僵的手指往任苒衣領內塞，任苒聳起肩膀阻止他的動作，「冷冷冷！」

  「你也知道冷。」

  凌呈羨鬆開手，快步到了任苒的床邊，他掀開被子躺進去。「你的被窩裡好暖和。」

  「你快回去睡覺吧。」

  「不要，我要跟你睡。」

  任苒見他死賴著，拖是拖不走了，她拿了外套就要往外走，「那我跟你換個房間，總可以了吧？」

  奶奶聽到動靜聲也起床了，隔著一扇門問了任苒兩聲，「苒苒，怎麼了？」

  

  「噢，沒事，我上洗手間的時候踩到了黑黑，我把它趕到樓下去了。」

  「房間裡冷不冷？」

  任苒回到了床邊，凌呈羨見機拉住她的手往被窩裡拽，她人還未躺好，他就用被子將她裹起來了。

  「不冷，」任苒指了指床頭的燈，示意凌呈羨關燈，「奶奶，我睡了。」

  凌呈羨抬起手按了下開關，臥室內瞬間漆黑一片，任苒兩手抱在胸前，聽著奶奶似是回了屋，這才小聲道，「你也回去吧。」

  「幹什麼，睡睡怎麼了？」

  「要是被奶奶發現了，非罵死你不可。」

  凌呈羨手掌再度往她腰際里側鑽，「罵死比凍死好，呦，你身上真熱，滾燙滾燙的。」

  他說完這話就往她身上壓，任苒慌忙推他，「這可是在我奶奶家，你別亂來。」

  「不會亂來，我就是冷，借你取下暖。」

  凌呈羨將她的衣服往上推，任苒自是不許，兩人在床上差點打起來，那床的質量堪憂，搖擺出曖昧的吱嘎聲，任苒不敢再亂動，「你倒是輕點。」

  「我什麼也沒做。」凌呈羨又不是一兩晚的時間都忍不過去，「放心吧，這麼冷的天我也不想事後洗澡，我比你更寶貝它，我可不捨得把它凍壞了。」

  他話雖這麼說，可就是不肯鬆開任苒，雙手雙腳纏在她身上，害得她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第二天一早任苒就起來了，凌呈羨那會還蒙在被子裡睡覺，任苒幫奶奶淘了米煮好粥，見奶奶牽了兩頭羊正要出門。

  「奶奶，你去哪？」

  「把羊拴竹林里去。」

  天還未亮透，可村裡的公雞打鳴聲和狗叫聲不斷，任苒無奈地拉過繩子，「你還養著兩頭羊做什麼？還不夠累的呢。」

  「等過年的時候正好宰了，家養的羊肉跟你們超市里買的不一樣，你爸啊……打小就喜歡吃羊肉。」

  任苒不再說什麼了，奶奶就是嘴硬心軟。

  「我去放吧。」

  那片竹林就在屋後不遠的地方，說起來那還是霍家的地兒，以前霍家的老房子就在那竹林裡面，陰森森的，常年見不到好的陽光，後來霍御銘的父親去村里批了一處地，這才將新房遷了出去。

  那幾間小屋至今沒拆，破敗不堪，任苒將兩頭羊拴在了屋前的一棵小樹上。

  門吱嘎一聲被人打開，嚇得任苒幾乎魂飛魄散，她往後倒退了兩步，卻看到霍御銘站在屋內。

  真是見了鬼了，任苒差點要罵人，不遠處有說話聲傳進耳中，霍御銘快步上前，扣住了任苒的手腕將她拉進屋內。

  霉臭味鑽入鼻翼間，外頭有兩個村上的嬸嬸一邊說著話一邊走了過去，任苒捂著鼻子看向霍御銘。「你不會昨晚就住在這吧？」

  「嗯。」男人透過門縫望著外面。

  任苒很是不解，「為什麼會回來？還有為什麼要在這過夜？」

  「不為什麼，就回來看看而已。」

  「你家的房子早就沒了，是什麼緊要的事讓你昨晚住進了老宅？」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兒連張床都沒了。

  「任苒——」竹林外傳來凌呈羨的聲音，任苒趕忙要出去，霍御銘卻拉住了她的手臂。

  「幹什麼？」

  霍御銘另一手抵在門板上，「昨天已經被抓住過一次了，今天你想好怎麼解釋了嗎？」

  「我現在出去完全來得及，你就躲在這好了，躲好了別動。」

  霍御銘的神色變了變，仿佛被人一巴掌扇在臉上那樣難看。

  凌呈羨走進竹林，陰風陣陣撲在面上，就跟進入了恐怖片的場景似的，他看眼四周，目光最後定格在那兩頭羊上。

  「任苒？」

  任苒揮開霍御銘的手想要開門，男人壓低了嗓音，「你現在出去更說不清楚。」

  他方才也是迷了心竅，被心底深埋的那股不甘給打敗了，任苒一直在躲他，他知道，曾經那個喜歡黏著他的女孩如今避他如蛇蠍。

  凌呈羨往前走幾步，看向了那扇破敗的大門，門上還有好幾道裂縫，只要把臉貼過去就能看清楚裡面……

  他抬起腳步，耳朵里卻鑽進了一陣窸窣聲，他循聲望去，看到一條顏色鮮艷的蛇正緊緊盯著他。

  凌呈羨不認識這是赤鏈蛇，他只覺有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他這是什麼運氣？昨晚踩到了狗，今天碰見了蛇，他是真噁心這玩意，雞皮疙瘩瞬間爬了一身。

  他再一想，不對啊，按照書本上的知識，這麼冷的天蛇應該在冬眠才是。

  難不成是玩具蛇？

  凌呈羨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兩步，只見那條蛇一動，然後朝他遊了過去。

  臥槽！凌呈羨頭一次不顧形象扭頭就跑，這什麼鬼地方啊，凍死人不說，狗和蛇都這麼不友好。

  「任苒！」

  他脫口而出喊出了任苒的名字，跑出去幾步後，堂堂凌四少又威脅出聲，「再追過來小爺打死你，晚上煲湯喝！」

  凌呈羨慌不擇路，也沒按照進來時的路線跑，竹林里雜草叢生，他飛快往前跑，雙腳卻猛地一個踩空，身子迅速往下掉，任苒在屋內就聽到一陣沉悶的聲響傳入耳中。

  等她再望過去時，已經沒了凌呈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