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5章

  曹子弟回身對寨中的人馬笑道：「少堡主為一情字受盡苦楚，還險些為此喪命，其心之執著堅韌，堪稱一代情俠。天幸他與方姑娘註定三生有緣，自此能夠鸞鳳和鳴！」這些草莽中人感悟到兩人的情比金堅，終於摒棄俗見，接受了二人的真情。此刻，他們群情喧譁，發出一片真誠祝願之聲。

  柳域不住的冷笑，嘲弄道：「啊呦！那些名門正派總也說的冠冕堂皇，做起事來一般的骯髒無恥！雪域派都自愧不如！明明是人皆不齒的齷齪事，卻安上『情俠』一頂大帽子，便遮去了他爹蘇九霄的綠帽子了麼？若如此，雪域派每個人都稱得起情俠！」

  雪域派眾人轟聲稱是，不堪入耳的言語又旋向上空。曹子弟怒睜環目，破口大罵：「呸！雪域派豬狗不如的東西，尚且有臉胡說！」

  柳域道：「然。『狗彘不食其餘』不是你們罵的麼？朝日照紅妝，擬上銅雀台。畫眉猶未了，魏帝使人催。哈……哈哈！」他獰笑一聲，「這也是你們的原詩，時隔不久，你們卻拿著蘇慕天成了神，怎麼，給老子帶綠帽子的竟是好人麼？天底下效仿起來，當爹的豈不都戴綠帽子了？」

  

  曹子弟道：「可蘇慕天懷瑾握玉，乃情義之典範，並世而論，天下有幾人有如此心胸？故而不但滄州好漢以他為首，若有人對他妄加讒言，也得先問問山東太白寨！」

  柳域邪聲怪叫：「嗬嗬……嗬！問你們？蘇慕天是龜兒子，你們是龜兒子的龜兒子麼？」

  雪域派的污辱激怒了太白寨，兩撥人馬先是對罵，終於氣憤不過，滾打到一起。柳域也被曹子弟和蘇慕天兩人纏住。

  方美慧沸騰的心又變涼了。難道自己真是不幸之身，所到之處必要惹人爭鬥麼？難道自己和幕天一生一世都要忍受謾罵麼？難道自己硬下心不顧一切就真的能成麼？難道紅顏真就薄命、相愛偏就成怨麼？難道……，許多的疑問在心頭累積，方美慧茫然了。

  眼睜睜看著兩撥人馬打作一團，方美慧急道：「不要打了！」

  但無人肯聽。

  方美慧一跺腳：「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當年，蘇九霄與蘇慕天為自己反目成仇，以至大大出手，自己斷然的離開，才化解了兩人的恩怨。——難道只有我離開，從此不再涉足江湖，才能阻止因我而起的、所有的紛爭麼？」想到這裡，方美慧凝視著蘇慕天的背影，心裡一酸，轉身悄然走了。

  兩幫人馬直斗到正午，累的氣喘如牛，仍都憤憤不平。蘇慕天收手，退到一邊道：「柳域老兒聽著：我且放你一馬，倒非懼怕於你，只因我與風竹兩情相悅、問心無愧，何須惱你的狗嘴不吐象牙！風竹，曹大哥，我們且上山！」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方美慧了。

  蘇慕天驚問道：「風竹去了哪裡？」

  有人答道：「似乎往南邊去了。」

  那日，蘇慕天和丁如兒攜秋心離了半閒莊，遍訪名醫為她療傷，直到半月前，方回到無情山。秋心依然面色焦黃半死不生，兩人衣不解帶的日夜守護。丁如兒背地裡不知哭了多少場。她與秋心失散了十幾年，真是魂思夢想時刻不能或忘，如果秋心過的好還倒罷了，偏偏被一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蘇楚雁治得生不能死不能，丁如兒的心裡疼痛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