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人比妖更可怕

  「郭瑤，蔣欣欣已經醒了，郭海卻還在昏迷之中，我們要馬上去醫院嗎？」

  田濤接了個電話，推開了陽台的門，遠遠問了一聲。

  郭瑤『嗯』了一聲，鼻音中帶著濃濃的哭腔，田濤以為她還在為燕子的死神傷，輕嘆了口氣沒再上前。

  本以為郭瑤還要感傷一會兒，不想，只過了片刻，郭瑤就走回了客廳。

  「去醫院！」

  簡單的說了三個字，郭瑤走向了大門，從門廳的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包，斜挎在身上，表情有些嚴肅。

  

  「郭瑤，沒事吧？」彭格一怔，忍不住問了一句。

  見郭瑤取齊了法器，三人都有些奇怪，郭瑤只有在捉鬼收妖的時候才會背這個包，難道，她發現了妖怪的蹤跡？

  「過一會兒可能有場惡戰，你們都準備下，我去樓下等你們。」

  郭瑤沒多解釋，徑直下了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都有些緊張，對視一眼後，各自奔回房間準備去了。

  十分鐘後，眾人在樓下集合，上了車，一路奔向第一中心醫院。

  一路上，郭瑤一言不發，三人心情也都有些低沉，如果那個妖怪真的在醫院，一會勢必會有一場爭鬥，醫院人員混雜，還有很多病號，實在不是抓捕罪犯的好地方。

  汽車開的飛快，不多時，醫院到了。

  蔣欣欣和郭海都在這家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內療傷，兩個的病房離的並不近，郭瑤想都沒想，抬腿先去了蔣欣欣這邊。

  經過這些天的陪護，方亮的家人和蔣欣欣的父母都平靜了下來。雙方嫌少在發生爭吵，方亮更是日夜守護在蔣欣欣病床旁，盡心盡力的服侍，他的媽媽也每天都來醫院一兩趟，並主動負擔了所有的醫藥費。

  蔣欣欣的爸媽雖然還有些耿耿於懷，卻沒在提出狀告方亮，再怎麼說，自己的女兒也不是他傷害的，雖然他和未成年人談戀愛不對，可這一切都是蔣欣欣自己願意的，出了這麼大的事後，方亮不但沒有推卸責任，還主動保證以後會照顧蔣欣欣一生，事情已經這樣了，他們還能在責怪誰呢？

  蔣欣欣凌晨時甦醒的，現在還虛弱，醫院建議探視的時間不宜過長，郭瑤和蔣欣欣的父母溝通了幾句後，走近蔣欣欣的病房。

  呼吸機已經卸了，蔣欣欣仰臥在病床上，鼻腔中插著氧氣管，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半個臉都是浮腫的，臉色很蒼白，再無先前的青春靚麗。

  「她還很虛弱，醫生說儘可能不要讓她開口。」方亮跟了進來。

  「蔣欣欣，我們是警察，想來了解些情況儘快抓住罪犯，你能聽到我的話嗎？不需要你說話，你要聽我們說，點頭即可。」

  郭瑤看了眼方亮，低下頭和蔣欣欣說。

  蔣欣欣吃力的點了點頭，眸光划過一絲恐懼。

  「你別緊張，事情都過去了，你現在很安全。」郭瑤安慰了她兩句，等蔣欣欣眸光中的懼意漸漸褪去，這才問。

  「當天你和方亮吵架後沒有回學校，在小區里轉了幾圈兒，吃了點東西，在小區花園散步，當時，你遇到什麼人了嗎？我的意思是說，你發現是誰跟蹤你了嗎？」

  蔣欣欣眸光頓時迷惘起來，先點了點頭，又搖頭。

  「你的意思是你覺得有人跟著你，卻看不到他，所以你才很害怕是嗎？」郭瑤又說。

  蔣欣欣吃力的點了下頭，顯然，郭瑤說的沒錯。

  「你為什麼不給方亮打電話卻去了唐謙的家呢？」郭瑤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我……」蔣欣欣的聲音又干又沙啞。

  「天…黑，害怕，就一直跑，後來……就去了他家。」

  「你是說天色晚了，你自己一個人很害怕，總覺得背後有人跟著你，又看不到人，於是就沿著小路一直跑，最後慌不擇路，這才隨便選了一戶人家，敲開了門是嗎？」

  蔣欣欣猶豫了一下，慢慢點了點頭。

  「欣欣，都出了這麼大事你還不通知我，還和我賭氣，我不就沒陪你逛街嘛，至於發那麼大火。」

  方亮的聲音也有些異樣。

  蔣欣欣瞥了他一眼，斷斷續續說：「你總……玩，不理我，我不想……回去。」

  說話間，眼角滾下一串晶瑩的淚珠兒。

  「別哭，我不說了，以後我一定好好陪你，再不玩遊戲了，我回去就把電腦扔了，好不好……」方亮見蔣欣欣一直留眼淚，生怕再影響的她的病情，忙不迭下著保證。

  「方亮，你能迴避下嗎，我還要問很多問題，你在這兒，恐怕會影響她的情緒，她現在不合適過分激動。」

  郭瑤蹙了蹙眉，她在詢問案子，他總這麼攙和，這要問何時？

  「行了，行了，咱們都出去吧，讓警察單獨和欣欣呆一會兒，警察同志，我希望你們趕緊抓住兇手這才讓你進來問話，不過我女兒受了刺激，你們儘量照顧下她的情緒。」

  蔣欣欣的媽媽很會說話，和郭瑤幾人交代了幾句，拉著蔣欣欣的父親和方亮出了病房。她女兒是被人強姦的，這種問題當著自己的家人，蔣欣欣一定會很難開口，她更不想讓方亮聽到。畢竟男人都是心眼小的，而他們倆還得處下去。有些事還是別知道清楚的好。

  見他們都出去了，蔣欣欣果然平復了下來，接下來的問話就順利多了。

  事情果真和唐謙交代的那樣，蔣欣欣受了他的蠱惑，一門心思想和唐謙學習魔術的手法，車庫鑰匙藏匿的位置也是唐謙告訴蔣欣欣的，而那些紙箱也都是唐謙封好，親手放進車庫裡的，裡面裝的都是他們旅行回來的紀念品，聽說是要送給朋友的。

  蔣欣欣進了車庫後，唐謙偷偷過來過一次，還給她帶來一張很厚實的防雨布，讓蔣欣欣鋪在貨架上方便休息，唐謙告訴蔣欣欣他回去取一些魔術道具，就回屋去了。

  蔣欣欣滿懷憧憬的等了一會兒，沒等來唐謙，卻等來了一場災難。

  「你見到強姦你的人的相貌了嗎？認識嗎？」郭瑤雖然不想打擊蔣欣欣，可有些問題，她必須要確認下，她的心裡，還保存著最後一絲幻想，但願自己先前的推測都是錯誤的。

  「我沒看見他的臉，車庫的燈忽然滅了，他從我身後出現，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我昏了過去，中間，我清醒過幾次，他的手一直捂著我的眼睛和嘴，他的力氣非常大，我根本反抗不了，特別疼，我一直在流血，可他不肯停，一直折磨我，我越來越沒力氣，再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蔣欣欣大口大口吸著起，渾身都在顫慄。

  「你沒發現什麼異常嗎，比如他的手和身體，和常人有什麼不一樣？」郭瑤攥緊了拳頭。

  「他應該挺年輕的，個子不是很高，但肌肉很發達，我只記得這麼多了……嗚嗚嗚……」蔣欣欣痛苦的閉上了眼。

  「謝謝你的配合。彭格？讓她舒服點，忘了這段記憶吧。」

  郭瑤站起身，慢慢走出病房，手心裡都是汗。

  

  一切，果真和她的猜想一模一樣。

  ……

  十分鐘後，彭格走了出來，對郭瑤做了個安心的眼神。

  他的催眠術已經爐火純青了，也許，讓蔣欣欣失去這段恐怖的記憶，對她今後的生活有所幫助。

  「瑤瑤，這一切不是妖怪所為嗎？為什麼蔣欣欣卻十分肯定那是一個人，杜雅欣不是說她看到一隻狼妖嗎？」

  「人有時候比妖怪更可怕，不是嗎？」郭瑤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走，去看看郭海，他應該醒了。」

  郭瑤的背忽然挺的筆直，好像做出了決定。

  ……

  郭海的病房在通道的最里側，是一個單間，他已經從重症室移到了普通的病房，雖然他一直都沒有清醒，但已經沒有生命安全了。

  門外負責看守的小刑警一五一實的介紹了他現在的情況。

  郭瑤表揚了他幾句，就讓他回警局了。

  郭瑤立在病房外，佇立良久，艱難開口：「你們三個在門外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郭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陪你進去吧。」

  「不用了。」郭瑤伸手去拉門環，手還沒碰到門邊，左手心忽地一癢，三隻靈蝶翩翩飛了出來，順著門縫舞動了片刻，碎成了一片星星。

  郭瑤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一推門，走了進去。

  病房內十分安靜，幾乎聽不過郭海的呼吸聲。

  他還在昏迷，上半身****著，胸前橫著厚厚的紗布，他的臉稜角分明，看起來有些剛毅，也有些陰沉。

  郭瑤一揮手，門無聲關上了。

  拇指輕輕在額頭一點，五顆金星魚貫飛出，圍著病房轉了一圈，默默沉入了四壁。

  ……

  門外，三人面面相覷，茫然不知所措。

  許久，田濤忽然想起了什麼，眸光一下子犀利起來。

  「你猜到什麼了？」其餘兩個人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燕子的死一直是個疑問，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田濤的聲音也有些沙啞了。

  「什麼事，別賣關子了！」彭格急了，郭瑤支身進了病房，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郭燕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殺的，這一點，咱們早就證實了，開始咱們一直認為兇手是妖怪，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無聲無息的潛入房中行兇，可剛才蔣欣欣卻說，兇手是人。」

  「如果兇手真的是人，那能悄然無聲偷襲郭燕的，不只能是……他！」彭格脫口而出。

  「壞了，瑤瑤單獨進了病房，這太危險了，咱們必須去幫她。」鄧世傑也按捺不住了。

  「你們快去，我在外面警戒，萬一有人過來，我也好攔住他們！」田濤急道。

  「好！」彭格低喝一聲，拔腿沖向病房，手剛摸到把手，卻被一圈金光彈了回來。

  鄧世傑一咬牙，運足了內力向大門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