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古怪的緣由

  千雲也許是昨夜沒有睡好的緣故，她的臉上顯得有些憔悴，一道清冷的目光掃過片刻，嘴唇扯動著開口道：「紅裳，我有事要問你。」

  語氣冰冷刺骨，卻不同於往常，促使紅裳微微一怔，有些錯愕的抬眸看向千雲，唇角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哽在了嘴邊，無法說出，熄了灶台下的火，神情凝重的隨著千雲走出廚房。

  紅裳倒也聰慧，似乎已經猜到千雲要問之事，心中莫名騰起一陣膽寒。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千雲抿著唇，兩人都沒有言語，死一般的靜寂，氣氛也變得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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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了半響，紅裳臉色微微煞白，垂簾低眸，緊抿的唇微微鬆開：「公子，紅裳有不得已的苦衷，對不住你了。」

  紅裳倒也機靈，千雲還未先開口，她就已然率先打破了這一靜寂。

  其實，千雲也並非想要責怪她，只是想給她一次坦誠的機會罷了。

  千雲抬起那雙清冷而又幽深的寒眸，凝視著紅裳，緩緩開口：「是他讓你來監視我的嗎？」

  話音方落，紅裳自然也明白，千雲口中所說的他，指的就是蘇輕嵐，她瞳眸暗芒一閃，堅定的口吻立即回答：「是！」

  果然如此！

  他還是信不過她，又或許，除了他自己以外，就不會相信任何人了吧？這自然也包括他身邊最親近的人。

  想到此，千雲又一次自嘲的笑了起來，心中有股說不出的痛感。

  對於紅裳的回答，她一點也不意外。

  千雲在一旁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盞，拿捏著茶蓋，挑眉朝窗外看去，已不再看向紅裳，聲音陰冷深沉的響起。

  「說吧，你有什麼樣的苦衷？」

  雖只是一句平淡的問話，可卻隱著一股魄力，也使紅裳渾身一顫。

  「皇上讓紅裳前來協助公子辦事，可同時也讓紅裳監視著公子的一舉一動。」

  話音一落，紅裳猛然跪了下來，陰沉著一張俏臉。

  「皇上給紅裳服了一粒藥丸，因此每過半月皇上就會派人送來一粒續命丹，倘若長期沒有解藥的話，也是必死無疑。」

  她垂下眼帘，不敢直視千雲，聲音也有些微的顫抖。其實，她有很多話想要說出來，但卻還是把話縮短了道來。

  「罷了，你起來吧，我不怪你，你去讓陸松請莫三過來一趟。」

  千雲擺了擺手，面沉如水的輕嘆一聲，抿了一口茶。

  紅裳接了命令，回應一聲後，緩緩起身，退了出去。

  莫三接到千雲的邀請後，立馬就撇下手上的工作，從宮中乘了馬車趕來。

  千雲悠然的抿完茶盞中的茶水，這才款款起身，走出自己的內室。

  亭子中，千雲百無聊賴的坐在其中，享受著一縷晨光的照耀，喚了下人端來一盤棋，獨自對弈。

  她下子速度很快，幾乎都沒有思考一般，黑白兩子，一個緊接著一個落下，瞬間形成一個棋局。

  接著，再將一枚白子落下前方後，她的動作突然頓住了，一手托著下顎，凝神看著這盤棋勢，過了半響，再落一子。

  「大人，師傅來了。」

  陸松笑盈盈的快速奔來，見到莫三後，他面上有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就像見到了最親的人一般。

  來人了，千雲頓時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挑眉，瞧見跟在陸松身後不遠處緩緩現身的莫三，他氣喘吁吁的追逐著陸松的步伐一路小跑過來。

  果然，歲月不饒人，雖然他在樣貌上有所改變，看著年輕，但卻已經老了，固然是經不起這般折騰。

  轉眼間，他也跑到了陸松的身側，喘了口粗氣後，立即暴跳起來，一張大手一把朝陸松腦門飛去，嘴裡嘟囔一聲：「臭小子，你是想累死為師啊。」

  陸松腦門一疼，驚愕般的扭過頭看向莫三，也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惹得莫三生氣，一臉無辜的抱著頭，喃喃道：「師傅，我沒有……」

  「三毒，快來替紅裳瞧瞧，她中的是什麼毒，又有什麼辦法可解。」

  當的一聲，千雲將手中棋子落枰後，款款站起身來，清冷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兩人的嬉鬧。

  聽得千雲此言，紅裳身體微微一顫，瞬間垂下眼帘，從未有人待她如此好過，不禁感到一絲愧疚。

  莫三方才也並不是真的暴怒，他只是在陸松面前裝裝樣子罷了，聞言後，就將目光移向紅裳。

  「丫頭，來我替你瞧瞧。」

  說罷，不等紅裳應允，就經自朝她走去。

  

  紅裳也不反抗，提著一顆沉重的心，安靜的坐了下來。

  把脈間，莫三眉頭微微緊蹙，頓時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蝕魂散，丫頭，你中的可是蝕魂散！」

  莫三重複道出兩遍這毒的名字，握在脈搏上的手也微微一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就能斷定紅裳所中的是什麼毒，緩緩鬆開了把脈的手，眉宇間是難得的嚴肅。

  「可否能解？」

  聞言後，千雲一怔，臉上也微微動容起來，急忙追問。

  千雲見識廣泛，此毒的名字她自然曾有耳聞，這是蠱毒中的一種，因為製作過程非常艱難，所以在世間極其少有，想要解毒又豈是那麼簡單的事。

  雖有耳聞，但她卻從未見過。

  「這個嘛……」

  莫三猶豫的撓了撓頭，方要說出口的話也哽在嘴邊，面露難色的瞥了千雲一眼。

  千雲清冷如月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寒光，皺起眉頭，帶著一抹不耐的口吻：「快說！」

  「也罷！」莫三輕嘆一聲，只能無奈的緩緩道來：「只有製作此毒之人方有解毒之法。」

  此言一出，紅裳臉下一沉，甚顯難看，身體也有些輕微的顫抖起來。

  他們都不知道此毒是何人所制，又要上何處去尋，莫三這話，無非就是說，此毒並非無解，只是想要解此毒並非易事。

  這些，其實千雲也都明白，雖然她與紅裳相處不久，但畢竟主僕一場，自然也不想讓她被這毒給困住，甚至死去。

  「三毒可會制這蝕魂散？」

  千雲寒眸一閃，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法子，不由得又問。

  其實，她心裡也十分清楚，雖然這毒出自蘇輕嵐之手，但製毒之人也絕非是他，她呆在他身邊的時間為最長，也從未知道他有習得這製毒之術，也因如此，這事就絕不能去找他取得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