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問話

  看得出凌紅對設計這塊頗感興趣，於是王浩東就興起的回答：「嗯，不過都是參考別人的，最後再綜合到一起，還好不壞，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擔心會不會有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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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紅只覺得聽得是目瞪口呆，參考別人的是沒錯，奇怪的是王浩東的這種混合性的想法，以及呈現出的效果，竟然真的沒有意思的違和感。應該說王浩東想法新異獨特嗎？還是他原本就是個天才？

  就在這時，余英的聲音傳來：「阿紅，你來了。」

  凌紅尋音望去，穿著一身紅色唐裝的余英正款款向她走來。

  「王太太。」

  「快請進來坐吧。」

  余英十分熱情的招待凌紅，一路將凌紅引到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又是端茶倒水什麼的。

  「早就想請你來家裡坐坐，可一直都沒什麼機會，這次總算如願了。」

  凌紅笑了笑，好在真如王浩東說的那樣，不然她一定會覺得尷尬。

  「最近怎麼樣？還好嗎？聽說很忙？」

  「年底的時候一般都會比較忙。」

  忙當然是好事，也是余英所樂意見到的，她會問，不排除客套在裡面。

  「還好有你在，不然浩東一定會忙的暈頭轉向。」

  「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只是做自己分內的事而已，酒樓生意好完全是招牌放在那裡。」

  「這倒是。」提前自家招牌，余英是非常自豪的。

  「不過，我聽說最近酒樓分店那邊好像出了點事，是真的嗎？」余英突然說到。

  凌紅和王浩東都是一怔，隨後王浩東現行開口：「媽，你聽到什麼了？」

  看到王浩東一副在意的模樣，余英對此是視若無睹，自顧自的說：「只是聽說而已，而且好像還不是小事，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問。」

  余英口中所謂的『不是小事』的事凌紅和王浩東自然知曉，只是都沒想到余英會這麼直接說出來，就是王浩東也是始料未及的。

  王浩東很想阻止余英繼續說下去，奈何又不能駁了自己母親的面子又不能做的太明顯，只能朝余英不斷的用眼神知會她，卻偏偏沒想到余英會視若無睹。

  本著順其自然的，凌紅就將知道的說了出來，和對我那個浩東說的同出一轍，也可以說是在陳述，畢竟無論是王浩東還是余英都是有資格知道的。

  聽完凌紅的講述，王浩東沒什麼反應，只是有些緊張的看著余英，生怕她會責備凌紅什麼的。

  余英聽完則是沉默了下來，一臉的沉思讓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凌紅並沒有多大的擔心，因為這些都是事實，信與不信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她所做的不過是問心無愧。

  好半響後，也是在一陣沉默之後，余英才開口：「會不會是在你沒看清楚的情況下籤的字呢？」

  凌紅搖頭，並表示很肯定的說：「不會，我可以肯定那時候上面寫的十分清楚，所以我才會簽字的。」

  「那有沒有可能有人可以模仿呢？」

  余英倒是提出了一個可能性，讓凌紅和王浩東不禁一愣，然後恍然大悟，可是筆記真的會一模一樣嗎？就是凌紅也感到有點懷疑。

  「或者說，你有沒有懷疑的人選？」余英和王浩東一樣並沒有說是凌紅所謂，也問出了和王浩東一樣的問題。

  怎麼沒有？只是沒有證據又能說什麼呢？無論是對王浩東或是余英，凌紅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凌紅總覺得余英有些不一樣，像是有些對這個問題緊迫不放的感覺，但也畢竟只是感覺而已。

  「這件事是我的錯。」凌紅說。

  「怎麼會？都說了和你無關，明顯是有人趁機擺你一道，你每天事那麼多，顧及不過來也是理所當然的。」王浩東急於反駁道。

  余英秀美一挑，顯然有些意外，對王浩東的這種態度似乎還是第一次見。

  凌紅搖頭表示並不同意，同時道：「但不管怎麼樣這件事都是由我經手的，無論是誰都好，我都願意接受懲罰，以及酒樓的損失。」

  「看起來損失應該不小？」沒等王浩東說話，余英就搶先開口。

  凌紅的臉微微變了色，有些動搖，倒不是逃避，而是對那損失的數字感到有種無力的蒼白感，至少以她目前的存款來說是還不清的。

  「媽！！」王浩東這才察覺到余英語氣中的異樣，甚至也沒想過余英會突然用這種態度，別說是凌紅了，就是他聽到這話也會感到不舒服。

  「不是嗎？」余英故作驚奇。

  怎麼不是？王浩東當然知道有多少損失，只是他沒想過要在凌紅面前挑明，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不想為難凌紅和真相無關，所以他完全無法反駁余英的話。

  「我會賠償的。」凌紅說的無力又蒼白，她早就想到過會面對這個問題，只是沒想到會是從余英口中聽到，而且就算她不想負責也不行，因為她找不到任何證據，再加上當時的那名服務員一口咬定，她的話自然就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倒不是要你賠償，」頓了頓，余英又說：「但也畢竟是你的過失，再說了，你能升到現在這個位置，多少我也有些責任。」

  「媽，你——」王浩東簡直不敢相信，余英竟然會說出這些話來？

  只要稍微聰明點的人都不難聽出余英的意思無非已經是一口咬定了凌紅，甚至是對凌紅之前所做的一切都進行了否定。

  凌紅同樣也沒有想到，所以臉色一瞬間就白了，讓她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她知道余英的話沒錯，正常人都會這麼想，只是她實在是沒想到余英竟然會否定她之前所做的一切？

  凌紅只覺得此時此刻就好比瞬間從天堂掉進地獄般，同時好被熊熊烈火灼燒，在今天一天，她絕不會想到有一天她所付出的努力會被全盤否認，而這個人還是對自己有恩的。

  親眼看到凌紅的臉色一瞬間慘白，王浩東的心就好像揪的疼般，那種空洞的眼神更是讓他看得疼到骨子裡。

  假裝對凌紅的神色視若無睹，余英繼續說：「我真的不怪你，所以也沒打算讓你補償什麼，就是覺得吧，你可能真的不太勝任你現在的位置。」

  

  話到這裡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余英已經放棄了凌紅。

  「媽，你在說什麼呢。」王浩東大聲叱喝。

  余英的眉頭又是一皺，比之前深了一分，她說：「你這是對身為你母親的我的態度嗎？我可不記得我這麼叫過你不尊重長輩，何況還是在外人面前。」

  『外人』這兩個字余英似乎是加重了音，深怕別人聽不出來。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余英對凌紅笑了笑說，看不出真假。

  凌紅沒有回應，應該說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好了，大過年的就先不說這些了，阿紅一會兒在這裡吃飯，我已經在弄了。」余英說完便準備起身。

  「不、不用了。」凌紅語氣有些僵硬的說。

  「別客氣，難得你第一次來我們家，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才行。」余英遊說著。

  「真的不用了，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事，所以我要先走了。」說完凌紅就已經站起來了，並對王浩東說：「不好意思，總經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什麼事？」王浩東只覺得一向還算靈活的腦袋此刻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前一刻是因為余英，後一刻則是因為凌紅，但無論他腦中再怎麼混亂，他還是記得自己親自和凌紅一起回到她的住處，並親耳聽到凌紅想朱慧珍承諾，何況還是他親自邀請的。

  王浩東也這才意識到，凌紅之所以會來這裡是因為他邀請的，雖說其中避免不了多少也因為余英，可實際上王浩東也是真的希望凌紅能來他家的，只是，若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局，他一定不會邀請凌紅來。

  已經發生過的事，即便後悔也是無濟於事的，所以王浩東只能有些呆滯和茫然，畢竟一方是他自己的母親，一方又是凌紅，竟誰也不想偏袒。

  凌紅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麼事，只是下意識就這麼說了。

  接著，凌紅朝向余英道：「王太太，不好意思，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改天我會再向總經理正式申請的。」

  「唉，我不是這個意思。」余英馬上說。

  凌紅苦笑，然後說：「你說的對，或許我真的不太適合目前這個位置，我自己的能力我自己又怎麼會不清楚呢？更何況造成現今這種情況都是我的過失，我也並不打算否認。」

  余英沒說話，對於認定把錯誤定在凌紅身上的她來說，凌紅的話無疑是愧疚的，所以她受之無愧。

  感覺到余英的想法時，凌紅的心裡就更加悽然了。

  「我由衷的對發生這件事感到抱歉，所以賠償我還是會負責的。」

  「阿紅！！」這時王浩東再也不能旁觀了，他雖然叫著凌紅，眼睛卻是看著余英，看著余英的視線有些陌生，似乎這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余英，對此他感到陌生。

  王浩東從來都不知道在他羨慕中一直溫文儒雅的母親竟也有這麼咄咄逼人的一天，而且還往別人的傷口上撒鹽，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做夢，還是事實？應該是後者吧，不然的話真相又怎麼會如此殘忍？

  「怎麼了？」余英一副驚奇的問。

  王浩東很想咆哮，眼前的余英讓他太過陌生，陌生到讓他有種想要怒吼的感覺，可最後的一絲理智還是告訴了他，對方是自己的母親，他不能做出這種事。

  強壓下心頭憤怒，王浩東只能說：「沒什麼，我去送送阿紅。」

  說完王浩東就拉著凌紅走了，也因此他才發現凌紅的手竟是那樣的冰涼，冰涼的讓他有些心痛，但他仍是拉著凌紅頭也不回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