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試探（上）

  凌紅是下午來到【竹香園】老店的，上午是在分店那邊。

  因為有汪明霞，所以凌紅已經很少回來了，大多都是由汪明霞幫忙傳遞，因此每次回來都受到員工們熱情的歡迎，畢竟凌紅對於他們而言就如同神話般的存在。

  

  王浩東並沒有到酒樓，所以凌紅和員工們打完招呼就回辦公室了，辦公室還是那一間，當初並沒有因為凌紅的調動而改變，她的辦公室也一直都維持著原樣，

  進到辦公室，凌紅並沒有向往常一樣直接坐在辦公桌前，而是四處張望，似乎是要把所有的東西都記在心裡，這是凌紅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自己的辦公室，她大概記得這邊和那邊的辦公室基本上布局差不多，本來她對這些也是漠不關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才開年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地方，自從分店開張被派過去管事之後，凌紅就很少回來，哪怕回來也幾乎沒有回到過辦公室，因此對於王浩東保留她的辦公室之事一直很好奇，卻並不打算問。

  觸摸著許多個日夜都在上面工作的辦公桌，意外的竟滴塵不染？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汪明霞就這麼出現了。

  「新年好。」

  「新年好。」

  汪明霞把門關上，然後朝凌紅走過去，邊說：「怎麼回來了？聽他們說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汪明霞雖然沒有參加昨晚的年夜聚餐，但知道凌紅沒來，儘管不知道凌紅是不是今天休息，只是單純的對她出現在這裡感到好奇罷了，她以為至少要等到年初六酒樓高層會議才能見到凌紅。

  「嗯，有點事。」

  「找總經理？」

  「嗯。」

  「有事？」

  「有點。」

  汪明霞靜默，相處這麼久她基本上已經了解，除非重要的事，否則凌紅不會輕易來找王浩東。

  「總經理今天應該不會來。」汪明霞不得不提醒凌紅。

  「沒關係，我已經和他打了招呼。」

  這個回答是令汪明霞感到意外的，她沒想到凌紅會這麼直接，同時也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因為之前有過先例，所以汪明霞不能不擔心。

  「不是什麼大事。」凌紅沒有隱瞞，但也只是僅限於此，並沒有說太多。

  汪明霞一直都是個聰明的人，聽到凌紅這麼說就知道她不會全部告訴她，相處這麼久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凌紅要麼會直接把話說出來，要麼就算再怎麼逼問也無濟於事。

  不過汪明霞顯然也不是一個不知趣的人，人家不說她自然也就不會逼問。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謝謝，不用。」

  汪明霞早就知道凌紅會這麼說，只是有時候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夠幫上凌紅，奈何除了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凌紅從未找過她幫忙什麼的。汪明霞早就知道凌紅為人光明磊落，肯拼、肯奮鬥，就因為這樣，有時候的凌紅總會讓她有些心疼。

  自相識以來汪明霞就注意到，凌紅對待外人總是大方得體，卻惟獨對自己一直都很嚴謹，一工作起來完全有種把自己當機器一樣使，這讓人怎麼能不心疼？

  「如果有什麼能幫上的就儘管開口。」汪明霞自認從不是那種好事之人，不過面對凌紅，她還是這麼說了。

  「我會的。」凌紅點頭，即使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對於汪明霞的好意，她都是深感欣慰，也對於接下來的決定多了一份決心和堅定。

  「幫我向阿姨和小虎說聲新年好。」汪明霞笑著轉移了話題。

  「嗯。」

  「不過，是不是我親自去比較有誠意？」

  「不用那麼麻煩。」

  「這怎麼會麻煩呢？拜年什麼的都是親自去才有意義的吧？」

  「我媽和小虎都不會介意的。」

  「不是介不介意的問題，我就覺得親自去比較有誠意。」汪明霞有些嚴肅的說。

  凌紅笑了笑不說話，因為她知道汪明霞並不是拘泥於這種小節的人，倒是也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那不介意的話，下班去我那裡吧。」由於春節緣故，所以一般晚上八點前就會下班，而且還是半天制的。

  「會不會打擾？」

  凌紅笑了，她越來越覺得汪明霞可愛了，明明前面還那麼說。

  「不會。」

  汪明霞的神情明顯有所猶豫，像是有些為難，又像是在想什麼。

  「怎麼了？」

  「能去蹭飯嗎？」

  凌紅愣了愣，顯然對汪明霞說的話感到有些意外，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當然。」

  「那明天吧。」汪明霞果斷說到。

  凌紅再次笑了，還別說，她真的沒想到，最開始認為一派嚴肅的人會有如此活潑的一面，更沒想到兩個人竟然會變成這麼要好的朋友，單論談心的話，比起肖玲，汪明霞才是更適合的人選，而且走的也比較近。

  考慮到凌紅住的地方沒有電話，所以無法提前通知，八點不算早也不算晚，但去的話肯定不早，再麻煩別人汪明霞肯定是不會這麼做的。

  「說起來，紅姐你好像也沒去過我家吧？」汪明霞算是地道的深圳人，完全可以以主人自居。

  這算是變向的邀請嗎？凌紅想。

  果然，接著汪明霞就說：「什麼時候有空去我家坐坐吧，我想我父母一定很歡迎。」

  凌紅並不知道，汪明霞很少主動邀請人去自己家，朋友算不上多，可都是非常要好的，由此可見，在汪明霞心中早已把凌紅當做朋友。

  「會不會打擾？」

  「不會，我父母一直都想見見你，正好趁這個機會見見。」

  

  「你父母？」凌紅有些意外。

  「嗯，我在他們面前提過你，所以就一直想見上一面。」

  凌紅比較想知道汪明霞和她的父母說了什麼才這麼被期待？汪明霞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她反而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去吧，就今天怎麼樣？」汪明霞沒注意到凌紅的異樣，只自顧自的說，而且還非常熱情。

  「今天？」凌紅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畢竟汪明霞說的話讓她有壓力。

  「對啊，說的早不如來得巧，剛好嘛。」

  面度如此熱情的汪明霞，凌紅有些不適應，不過就算她真的要去，可讓她就這麼去還真不好意思，怎麼也要準備不是？再說了，她記得自己好像說過有事？什麼時候有空還不一定呢。

  ………………

  「等了很久嗎？」沙發前，王浩東在茶几上擺上茶具正在泡茶，動作十分嫻熟。

  凌紅搖頭：「不是很久。」

  王浩東將泡好的茶倒上一杯遞給凌紅，然後自己也倒了一杯。

  「嘗嘗，我朋友從台灣帶來的高山茶。」

  凌紅聞言端起杯子，一股清香迎面撲來，淺啜了口，口感更是柔和。

  「很好喝。」凌紅已經不是第一次喝到王浩東泡的茶了，對茶葉，她說不上很喜歡但絕不討厭，不過王浩東泡的茶，她每次都會流連忘返。

  好喝加上杯子不大，也就一小口，等凌紅喝完放下杯子，王浩東這邊就又給她滿上了。

  「其實我本來也不想今天就叫你過來。」王浩東給凌紅斟滿茶後說，沒錯，就是他叫凌紅來的。

  凌紅輕應了聲，表示自己有在聽。

  「那麼，可以解釋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書面報告永遠都比不上口頭的，有些問題還可以當面問清楚。

  凌紅思量片刻，慎重斟酌，然後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沒有一丁點的作假成分。

  王浩東也隨著凌紅沒說一句，臉色也就變得更沉了一分，倒不是心疼錢，而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如果不是凌紅告訴他的話，他幾乎不敢想像。

  「照你這麼說來，這種情況實在惡劣，即使不傳出去，也對我們酒樓內部的影響力很大，難保不會出現更多那種中飽私囊的人，到時候秩序就會亂。」王浩東對凌紅的話做出結論。

  凌紅自然是認同的，何況這也是她最擔心的問題。

  「那麼是那個人嗎？」

  「不知道，我也不太確認，至少我沒有證據。」凌紅向來不會對沒有證據的事加以肯定，即使那個人再怎麼有嫌疑。

  王浩東從凌紅的話中聽出來一些問題所在，尤其是哪個讓凌紅簽字的人，他直覺的認為不是她做的，雖說和她也脫離不了關係，但背後一定還有人。像這樣私下拉幫結派的事，任何行業和公司都會存在，他們也會謀取共同的利益，只要不會太過分和暴露，那麼這種情況下多半屬於默認的。

  「你覺得可能是誰？」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王浩東心中已經有了人選，只是想聽聽凌紅的答案。

  凌紅搖頭，即便在她心裡有了懷疑對象，和差不多認可的對象，她還是做不出這種沒有任何證據就定別人罪的事。

  「這種人我們不能留，這樣下去不止會給我們酒樓帶來損失，也會影響員工素質，一個工於心計和耍手段的人，我們酒樓絕不能容忍。」

  聽到王浩東這麼說的時候，凌紅內心多少有些鬆了口氣，她相信王浩東一定不會完全真的不知情，只是沒說出來罷了，既然知道還這麼說，是不是表示她就能有所期待呢？

  「……總經理就沒有懷疑的人嗎？」凌紅試探的說，畢竟當初選去分店的人全都是王浩東親自篩選的，必然就是因為對他們有所了解，如此，就毫不懷疑王浩東已經鎖定了目標，而那個人正式他們心中共同所懷疑的那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