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竊

  若問醉酒的人醒來會是什麼感覺，凌紅可以回答，那就是頭痛渾身無力，全身就像千斤重，胃更是十分不舒服，以往也有喝多的時候，可喝醉酒還是第一次，不過凌紅仍記得最後是王浩東送她回來的。

  「媽媽媽媽，你不要緊吧？」小虎爬在床邊看著凌紅，黝黑的眼裡滿是擔憂。

  凌紅臉色有些憔悴的對這小虎硬是擠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安撫著說：「沒事。」聲音已是沙啞。

  「真的沒事嗎？」小虎的小臉上仍是擔心，他可記得醒來後就見凌紅一直沉睡著，往常只要他一醒凌紅早就醒來了或者一起醒來，可今天早上起來，任憑他怎麼逗弄凌紅都沒有反應，急的快哭了，還是朱慧珍告訴他媽媽沒事，之後一邊在床邊玩一邊不時的往床上看，所以凌紅剛一醒來他就發現了，小傢伙自然是馬上撲過來表示自己的關心。

  「當然沒事。」說完凌紅還伸手輕輕颳了下小虎的鼻子。

  看到凌紅和往常一樣的笑臉，小虎馬上就樂了，捂著並不疼的鼻子嚷嚷著：「媽媽壞，欺負小虎。」

  凌紅被小虎的樣子逗歡了，宿醉後的不適頓時好了大半，小虎時不時的表現讓凌紅覺得如同珍寶般，將她一切的憂愁、辛酸一掃而盡。

  將小虎摟緊懷裡，用下巴蹭了蹭他的發旋，凌紅柔聲呢喃著：「小虎你真是媽媽的小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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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因為一年到頭小虎很少有機會和凌紅在一起，所以每次凌紅抱他的時候他都非常開心，尤其是在凌紅在稱呼他小寶貝的時候，起初他還不明白，後來經過凌紅和朱慧珍的解釋也是半知半解，而凌紅也並不會經常說，不過每次聽了總會非常開心，就像現在，窩在凌紅的懷裡，笑的不知道有多開心，稚嫩的左臉頰上露出個深深的酒窩，嘴巴也都快咧到了耳朵。

  「醒來了就把這個喝了吧。」

  一碗散發著熱氣的薑湯突然出現在眼前，凌紅微微一驚，抬頭便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朱慧珍。早前聽到小虎的聲音，朱慧珍就知道凌紅醒了，哪會兒她正好在煮薑湯，可以說凌紅醒來的正是時候。

  薑湯並不能醒酒，但能夠多少起些緩解作用，再者凌紅已經是宿醉過後，而且還可以驅寒暖胃，所以多少可以讓她舒服些，這種時候有人在身邊總是不一樣的。

  小虎乖乖的從凌紅懷裡爬開，好讓凌紅方便服用。

  喝完薑湯，凌紅果然覺得胃裡舒服多了，暖暖的，不過不光是因為薑湯，有一部分也是因為親情的溫暖。

  「媽，辛苦你了。」凌紅之所以會這麼說，是覺得自己醉酒給朱慧珍多少帶來了些不適，再者就是對方的有心。

  看著凌紅的臉，朱慧珍突然感到一股心酸，這股心酸從昨晚才開始有的，她早知道大城市的生活不容易，凌紅又是那種總喜歡把酸苦放在心裡的人，她不知道以前是不是也發生過，當看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兒因為喝醉酒被送人回來，心裡別提有多難受，她當然不會懷疑凌紅出去鬼混，能讓凌紅喝醉酒也一定是因為工作的緣故，就是因為如此才會覺得心酸，自從凌紅來到深圳之後，她每個月都會按時給家裡匯錢，千叮萬囑的不讓她和小虎受委屈，可她自己呢？

  未免被凌紅看出自己的失態，朱慧珍一聲不響的拿著碗走出了房間，同時在想，凌紅一個人在這個大城市裡，身邊無親無靠，恐怕是兩個交心的朋友也沒有，大城市有多複雜，就是她這個鄉下人也清楚，常聽那些到過外邊城市的老鄉說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這次還好她在還能夠照顧下，那下一次呢？她不知道凌紅是怎麼走過這三年多的，只是不禁懷疑當初她讓凌紅出來到底是對還是錯？但若當初不讓凌紅出來，怕是他們一家人就算再怎麼努力也只能維持溫飽而已，更別提還能像現在這樣在大城市裡吃香的喝辣的，而這一切都是凌紅的功勞。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凌紅剛好休息，即便昨晚王浩東叮囑好意讓她休息也顯得多餘，因此朱慧珍也忘了把這事告訴凌紅。雖說今天休息，可凌紅在醒來時因為宿醉擔心自己睡過頭以為自己上班遲到了，可突然想到今天是十五，於是便放下心了，決定好好陪家人過節，畢竟從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時間好好的陪過家人了。

  凌紅醒來的時候是近中午，洗了個澡後，宿醉所帶來的後果除了頭仍有些昏沉也清醒了許多，先是和朱慧珍、小虎一起去最近的菜市場買菜，雖說近，但走起來也有一二十分鐘的路程，之前凌紅也趁有空時帶朱慧珍來過他們幾次。

  元宵節自然少不了湯圓，買外新鮮的魚肉青菜，凌紅他們便買了些麵粉和芝麻，雖說有現成的，不過自己做更有意義些。

  離開時，小虎甩了甩拉著凌紅的那隻手指向一旁賣糖葫蘆的歡叫著：「媽媽，我要吃那個。」

  凌紅一看，沒有猶豫的牽著小虎上前，買了根糖葫蘆，不料小傢伙一串嫌少，要了兩串，凌紅沒有推辭的便滿足了。

  「回去之後記得要好好刷牙。」凌紅笑著不忘提醒正在啃糖葫蘆的人。

  小虎忙點頭，糖葫蘆塞滿了腮幫子口齒不清的朝凌紅露出一個大笑臉回答說好。

  正當凌紅的目光停留在小虎的那張稚嫩的笑臉上時，突然撞上一個人。

  「啊，對不起。」凌紅忙道歉，也不追究到底是誰撞上誰。

  和凌紅相撞的是一個男人，他看了看凌紅沒什麼就匆匆鑽進人群里，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海里，凌紅也沒在意。

  這是朱慧珍突然停下腳步，凌紅也跟著停下來看著她，只聽她說：「忘記買豆腐。」

  凌紅一愣，細想好像真的是沒買，正想說她去買就被朱慧珍搶先了。

  「那我在前面路口的水果攤等你。」反正朱慧珍來過幾次，凌紅完全不擔心她會迷路，於是放心的讓她去買，順便約定了下碰頭的地方。

  朱慧珍應了聲就匆匆往回走，凌紅便牽著小虎往約定的地方去。

  凌紅和小虎在約定的地方等朱慧珍的時候，因為小虎要吃梨，所以凌紅就買了幾個，可事情就這麼發生了，凌紅髮現前不久還在的錢包突然不翼而飛了，包包的拉鏈被拉開了一個小口，當下一想，立刻就鎖定了目標，那個和她相撞的男人，然而凌紅非常清楚，當時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在大城市就這樣，更何況是人多聚集的菜市場，什麼人沒有？往常凌紅還會留意，偏偏那時候她只顧著看小虎，就只是那一下，錢包就被偷走了。

  

  後來還是等和朱慧珍碰頭才付了梨前，過程不說有多尷尬，好在出門的時候朱慧珍總會帶一些錢以防萬一，這才不至於讓凌紅太過難堪。

  回到家時，朱慧珍才突然想起凌紅帶的錢應該還有剩，再三盤問下才知道被偷了，當時就心疼的不行，雖說只是去買菜凌紅帶的錢不多，買完菜大概還有一百來塊，可那好歹是凌紅辛辛苦苦攢下的，就這麼被人偷走，能不心疼嗎？

  之後朱慧珍一直都是一副愁眉苦臉，任憑凌紅怎麼說都高興不起來。

  「媽，別再介意了，其實被偷了也是好事，不都說出錢消災嗎？很可能是我快要遭到什麼災劫，所以這會兒才丟錢的，然後啊我就不用面對了。」凌紅拉著朱慧珍的胳膊像小孩子一樣撒嬌著說。

  確實，對於鄉村裡的人來都比較相信迷信的，不能不說凌紅用了最準確的方式，用這種說法才是最有效能讓朱慧珍聽進去。果然，朱慧珍馬上露出猜忌，她其實並不是很相信迷信，她更為在意凌紅，聽凌紅這麼一說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和凌紅的安穩比起來，丟錢自然就算不上什麼了，當下就釋懷了。

  「真沒想到大城市這麼複雜。」釋懷後，朱慧珍仍不忘發表自己的觀點，她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她在農村生活了這麼久從未遇到過，村裡的人都是非常樸實，大多數只是嘴上功夫，就算你把門敞開，也未必會有人進去盜竊。

  「不會啦，媽，這只是意外，最起碼這還是第一次，肯定是我最近要遇到什麼事才會碰到的，所以你不要多想了。」生怕朱慧珍會有所芥蒂而擔心自己，凌紅忙解釋著。

  朱慧珍長嘆一聲，她當然明白凌紅是在安慰她，握著凌紅的手，看著她說：「媽知道，媽也不能說什麼，可是，千叮萬囑媽也只是希望你凡事要多注意點，今天這件事只是個教訓，今後只要留心點就好，但就像你說的，錢只是身外物，能用錢就可以化解的就別剩著，千萬不能讓自己冒險，一定要記住，你還有我和小虎，你是我們家的支柱，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我和小虎該怎麼辦？」

  千言萬語，無法說清的就是感情，尤其是親情，朱慧珍的話無非是告訴凌紅，讓她知道，無論什麼時候她和小虎都是她的依靠，一切以自身安危為重，凌紅自然是聽懂朱慧珍的話，連連點頭，同時向朱慧珍保證，這才終於消除了朱慧珍的擔憂。

  一直在一旁玩耍的小虎，看到凌紅和朱慧珍手握著手不知道在說什麼，覺得有趣也跳上前加入其中，三隻手握在了一起，元宵節還是一家人過才有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