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或許是它
2025-02-04 19:26:44
作者: 祁寒
第124章你或許是它
荒於嬉最後說:「總之,找他應該不會錯。」
我沉默了一下,隨後說:「他醒了應該會找我的。」
荒於嬉又打了個呵欠,他趴在床上說:「我發現我居然還有進步的空間,可能我需要再去找找方法。」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疲倦的荒於嬉,對於我來說,荒於嬉足夠強大了,他擁有瞬間移動,隱身這樣的技能,而且他還擁有一死一活的靈物,雖然他把血靈送給了我。
爸爸躲在柴房裡面親手製作著媽媽的棺木,只能聽到一些削木頭的聲音。
再回過頭來看荒於嬉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我拉過已經洗過的被子,蓋在了熟睡中的荒於嬉身上。
我坐在窗戶邊看著外面,這種古老的木窗子散發著一股天然的香味,不知道坐了多久,手機震動了。
我拿出手機,是邢寒,看來應該是珞晨軒醒了。
「餵?」
我接通電話,期待著珞晨軒的聲音,不過很遺憾,是邢寒本人打給我的。
「妹夫,跟你說一件不好的事情,你軒哥不知道為什麼開始吐血了,一直說胡話。」
「你說什麼?」
「醫生也不知道有什麼問題,我送他去醫院檢查了,醫院說結果至少要明天才出來,今晚只能觀察觀察。」
我心裡一緊,邢寒怕我擔心,接著說:「沒事的,你放心吧,我肯定盡我所能去救他的。」
我嗯了一聲,然後掛斷了電話,荒於嬉已經被吵醒了,他睜了睜眼睛,問:「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說:「珞晨軒那邊狀況不太好。」
荒於嬉坐了起來,「怎麼回事?」
我說:「可能是受傷了,我在打算要不要讓夏喧城過去一趟。」
荒於嬉想了想,然後說:「不如我去帶那個姓夏的過去看看,你這邊或許你走不開,而且我也不好留在這裡。」
我點了點頭,荒於嬉下床穿鞋子的時候突然抬起頭,說:「你這邊也挺危險的,那個神秘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來,還有那個裝我樣子的變態,你最近自己多注意吧。」
穿好鞋子,荒於嬉站起來看著我說:「我儘快處理完那邊的事情過來接你,或者你自己儘快過去。」
我點頭過後,荒於嬉拿起他搭在椅子上的外套一閃身就不見了。
爸爸敲了敲門,「兒子,你在裡面嗎?」
我打開門,微微一笑,「爸爸。」
爸爸把一本作業本遞給我說:「我記得你小時候寫過日記,就去找了一下,結果真的讓我找到了,你看看有沒有你想知道的事情。」
我遲疑了一下,接過日記本疑惑的看著爸爸,爸爸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不要把爸爸當成外人啊。」
我心裡一動,緊緊的抓著那本殘舊的日記本,「爸爸,我……」
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就走了出去,我默默的看著那個憂傷的背影走遠,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我所經歷的這一切,也或許我什麼都不用說。
小朋友的日記本都特別簡單,有一些一行字里只有一、兩個漢字,其他都是拼音。
我翻了好幾頁,突然有一頁日記沒有標註日期,上面用紅色的筆打了一個小圈圈,我打起精神盯著這本本子。
上面寫著:靜兒送我的這個小瓶子,不知是何用處。
我渾身一震,前面字都寫不齊的我怎麼可能寫出這種語風的話,再翻過來,寫著幾行字:小綿羊,請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話,把這血混合你的血餵給你的父母,他們一定可以得救的!
我的腦袋混亂了一下,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畫面躍進我的腦海里……
「你叫什麼名字啊?」
「具祁柔。」
「哈哈,原來你叫具祁柔,呃,不對啊,你不是叫梳彼澈嗎?」
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生伸出來的手遲疑了一下,她看著我,滿臉的不相信,然後我背過身說:「那就是你找錯人了。」
女生急忙走到我面前,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臂,仔細的看著我的臉,我有些害羞的避開她的目光,一會兒後,她噗嗤一聲笑了。
我惱羞成怒,「你笑什麼?」
女生摸了摸我的頭,非常溫柔的說:「這么小就這麼帥了呢,不如我叫你小綿羊怎麼樣?」
我翻了個白眼,直接從她眼前走過去,然後進了屋子,媽媽問我怎麼回事,我說遇到了個神經病姐姐。
然後那個女生跟了進來,她說:「小綿羊。」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她伸出手,裡面躺著一個小盒子,我疑惑的看著她,這時候她的目光里已經裝滿了溫柔與傷感,還有許多當時的我我看不懂的東西,我想那是離別的愁緒。
「送給你,小綿羊。」
她遞給我以後,我的幾個表兄弟以及小姨什麼的就跑了進來,鬧哄哄的時候,溪久靜默默的站到了一邊,姨丈端起相機咔嚓一下拍下照片以後,她就不見了。
我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跌跌撞撞著跑到了床邊,拿起了之前柳湖給我的小本子,果然,很多張被偷拍下來的照片裡,都能夠看到溪久靜的身影,有的拍到了她的背影,她的側顏,樹後面,玻璃窗外面,公園草坪裡面。
我顫抖著雙手,拍下了我認為意義重大的幾張照片,然後就拿出小刀劃破了自己的手,血靈察覺了我的想法,現身看著我。
我把流出來的血液裝進了一個玻璃杯子裡,血靈就卷了上來,覆蓋在我的傷口上面。
我把特殊報信鬼的血倒了一半下那個杯子,跟我的血混合,做完這一切以後,我只覺得有些疲倦,特別是想到溪久靜的時候。
爸爸毫不猶豫的從我手裡接過那杯噁心的液體,一飲而盡,喝完以後他勉強的笑了笑,說:「味道還真有點……」
我看著爸爸,然後說:「爸爸,我好像愛上了一個人。」
爸爸沒想到我會在這個時間說這些,他愣了一下,拿著杯子的手都抖了一下,「啊?是嗎?那挺好的啊。」
「我猜,她應該也很愛我,那種視我如生命的愛。」
我說著,笑了笑,從爸爸手裡接過那個杯壁還沾著暗紅色液體的杯子,爸爸看著我顫抖著的手,說:「既然你愛她,就好好去愛她吧,爸爸也沒什麼想說的。」
爸爸說著捶了捶胸口,吐出了幾口長長的氣,說:「唉,我先出去了。」
爸爸轉身走出去的時候,我手裡那個杯子變成了金色的。
晚上吃過了簡單的晚飯,爸爸在跟幾個親戚商量媽媽的喪事,而見到我,他們都覺得很驚奇。
我偷偷的從爸爸那裡拿來地下室的鑰匙,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我回房間拿了包就跑到了柴房裡。
地下室的門上了兩把鎖,可能是因為出了那件事的原因,我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這兩把鎖,快速的進到地下室里,然後掩上了門。
一個白影立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通過我手裡的手機光我能夠看清楚。
「溪久靜?」
我試著叫了她,那個白影動了一下,隨後轉過身來,果然是溪久靜,不過她的表情卻不那麼自然。
溪久靜看著我,然後又把目光投向我手裡的杯子,我舉起杯子說:「你在等這個嗎?」
她看著我,點了點頭,我問:「你是溪久靜嗎?」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只是定定的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的搖了搖頭,我皺了皺眉頭,「那你是誰?」
她緩緩的抬起了手,我這才看到她的手指甲有10厘米長,指甲似乎在滴著血。
這時候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她仍然一動不動的看著我,我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接電話,在我望向屏幕的時候,她動了一下,我立刻看向她。
她挪到一張落滿灰塵的桌子前面,然後坐了下去,我趁這個機會滑開了屏幕。
「珞晨軒?」
「嗯,小澈,是我。」
珞晨軒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虛弱,我鬆了口氣,「你醒了?」
珞晨軒嗯了一聲,問:「你那邊怎麼樣了?」
「我媽媽的葬禮在明天,雖然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不過現在我有點事情需要處理,晚點我再打電話給你。」
「發生什麼事了嗎?」
珞晨軒有些擔心,他可能動作大了點,於是我聽到那邊邢寒讓他不要動。
我一邊看著那個正在發呆的白影,一邊說:「沒什麼事,你先睡一覺吧。」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那個白影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我,她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我問:「你會說話嗎?」
然而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我舉起那個杯子,「你要這個?」
她點了點頭,我把手上的杯子拋了過去,她一下子站了起來,把那個杯子握在了手裡。
她背對著我拿著杯子站了好一會兒,然後回頭說:「中了寄生毒的人已經好了,你回去吧。」
我問:「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她把那個已經變成了金色的杯子舉過頭頂,嫣然一笑,「我就是那個獻血的人啊。」
說完,她就不見了,「喂!上次在這裡躲在柜子里的也是你嗎?」
我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是啊,我要守著我的血嘛。」
我聽到回應後渾身一震,隨後我又問:「那你看到拿我的手機的那個人了吧?」
「看到了又如何。」
「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人長什麼樣?」
但是很久很久都沒有人回應我,看來她是離開了。
我嘆了口氣,坐在她剛才坐的位置上,而我剛坐下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
我跟溪久靜剛混熟的時候,溪久靜還是連名帶姓的叫我,後來有一天,上完了語文課,課間的時候我在等我朋友,溪久靜突然回過頭把一顆糖果紙迭的五角星遞給我,說:「不如我叫你小綿羊吧?」
我愣了一下,看著溪久靜,然後看了看手裡那顆五角星,說:「你願意吧。」
溪久靜打了個勝利的手勢,然後站起來說:「太好了,為了慶祝這個偉大的時刻,我再送你一樣東西吧!」
我好奇的看著溪久靜,溪久靜從她的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透明的袋子,然後她把那個裝滿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袋子塞到了我手裡,「這是茶花,可以泡茶哦,送給你。」
說完,溪久靜就一蹦一跳的跑出了教室,我拿著那包茶花看著教室外停下來的溪久靜,她正在跟一個女生聊天,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我默默的打開了那個簡易的包裝袋,從裡面取出了幾片花瓣放到了嘴巴里,從此以後我就喜歡上了那個味道。
我坐著的木桌突然裂開了,我反應過來一下子撐了起來,木桌轟隆一下散架了,我看著滿地的木板發呆的時候,地下室的門開了,外面傳來爸爸焦急的聲音,「兒子!兒子!你在裡面幹什麼?」
也許他害怕失去我,他的聲音在顫抖著,他不顧一切的跑進來,哪怕被路上的箱子絆倒了,也努力的爬起來朝我跑過來,他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看著我,他的臉都緊張得抽搐起來。
「快點出去!」
爸爸拉著我就要往外走,外面有幾個人站著看著我們,「哎呀,老具,你兒子不就是來地下室拿一下東西嗎?你幹嘛那麼著急?」
「就是啊,哈哈。」
他們都在取笑爸爸,爸爸一言不發的拉著我到了外面,出到了柴房,爸爸放開我的手轉過身來看著我,盯著我好一會才說:「回去洗個澡睡覺吧。」
我低下了頭,「我掉了東西在裡面,所以進去拿。」
爸爸伸手用力的關上了地下室的門,然後上鎖拔掉鑰匙,他的動作一氣呵成,爸爸站起來拍了拍我衣服上的塵土,說:「聽爸爸的話,以後不要一個人去這種地方了。」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說:「爸爸,那我回房間了。」
爸爸嗯了一聲,順手把鑰匙放進了他上衣的口袋裡,他說:「快去睡覺。」
我走出了柴房,然後拿起了手機,準備給邢寒打電話找珞晨軒,這才發現手機已經關機了。
等我回到房間拿出充電器充著電等開機的時候,具順鑫推門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我旁邊坐下來,我驚訝的看著他。
具順鑫問:「你又進去了?你進去幹嘛?上次就是你進去你跟爸爸才受傷,媽媽才……唉,你還進去幹什麼?裡面到底有什麼?」
我猶豫了一下,把正在開機的手機放在桌子上,說:「這裡什麼時候安的插座。」
具順鑫看著我,逼問到,「我問你裡面到底有什麼?!」
我沉默了幾秒鐘,拿起手機說:「有真相啊。」
具順鑫生氣的搶過我的手機,說:「具祁柔!媽媽已經被你……」
他停了下來,頓了頓,然後把手機塞到我手上,說:「對不起,以後別再進去了,早點睡覺吧。」
具順鑫說完轉身走了出去,他關上門以後,我的手才垂了下來。
手機在桌子上震動個不停,我雙眼放空,看著窗戶……
我知道具順鑫是想說,具祁柔,媽媽已經被你害死了。
洗完澡以後,我拿起已經充了一小半電的手機,直接躺上了床,「餵?邢寒,我找他。」
邢寒說:「哦,那你等下,我上樓把電話給他。」
我沒說話,不一會兒,珞晨軒軟綿綿的聲音就從手機里傳來了,「小澈。」
我說:「我給我爸爸喝了特殊報信鬼跟我的血。」
珞晨軒沉默了,我猜他在思考,我又說:「他好了。」
珞晨軒這才說:「哦,沒事就好了……你剛才……」
我打斷他說,「我剛才在找到那個女孩給我的那個盒子的地下室里。」
「你去找什麼嗎?」
「我想到上一次我去找那個盒子的時候,我背後藏著那個盒子的柜子有人的呼吸,那時候我前邊的人拿走了我的手機,不過我能夠確定,那個躲著的人當時沒有離開那間地下室,所以我回去找那個人。」
「找到了嗎?沒事吧?」
「她跟溪久靜長得一模一樣。」
「啊?又……又跟溪久靜長得一樣?」
「嗯。」
珞晨軒沉默了一下,隨後安慰我說:「別想那麼多了,可能是巧合呢?其實能多看看她的臉對你來說也是好事吧,對了,那個人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我鑽進了媽媽跟爸爸合力幫我縫好的大棉包里,說:「夏喧城跟嘆命還有荒於嬉在你那邊嗎?」
「嗯,在啊,怎麼了?」
「在你身邊嗎?」
「沒有,小荒出去尋找真相了,喧城去洗澡了,嘆命在隔壁房間休息。」
我哦了一聲,隨後我們倆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珞晨軒問:「小澈,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邢寒在哪裡?」
「他下樓了。」
「那個地下室里的女生……」
我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說:「她說……她說她就是那隻特殊的報信鬼……那個小瓶子裡裝的就是她的血。」
「你,你說什麼?」
「她或許就是那報信鬼。」
本文來自看書惘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