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動情於你

  齊燁結束了近一個小時的電話，如釋重負。他慢悠悠走在G大人工湖旁的棧道上，晚上8點的大馬路，被剛剛匆匆而過的小雨洗刷得濕漉漉的地面，正反射著橘黃熒白的路燈。

  他舒展眉頭，身子貼在橋欄上，手腕輕鬆的搭在冰涼潮濕的欄杆上。

  雨後的G大人人煙稀少，空氣倒是凜冽清冷，令人振奮。

  這樣一幅好夜景，卻在離他不遠的人工湖邊卻蜷縮著一個正在瑟瑟發抖的女生，夜風拂起的湖風吹起了女生披散的長髮。嗚嗚咽咽的淒涼哭腔讓路過的人不禁側目。

  「蒼。。。。。孚嘉？」一隻溫軟的大手搖了搖女生的肩膀。

  蒼孚嘉波瀾起伏的側臉動彈起來，向一邊轉過臉，睜著腫成核桃的眼看著眼前的男生，見到是邵誼淵寢室的齊燁，她便收起哭聲，一哽一咽的擦乾臉上的淚水，默然看著湖面。

  「我碰巧路過看到有人在哭，而且好像蠻眼熟的。。。沒想到是你。。。怎麼了？」齊燁聲音因為迫切的關心竟有些顫抖。

  孚嘉已經泣不成聲，說不出話，現在的她只能哭一陣，停一陣保證自己還可以正常的深呼吸。

  齊燁輕聲走到孚嘉身旁，挨著她一起坐到湖邊。

  

  他看著她，她露在外面纖細單薄的削肩白如凝脂，精緻的小臉上梨花帶雨，不久前還春風拂面的神氣已經萎靡，她貝齒輕啟，溫柔的接納兩鴻秋池溢出的淚水，嘴唇艷紅欲滴。

  齊燁突然一動，不禁沉醉，她的楚楚可憐竟然讓他產生起愛憐情愫的同時，還勾起他身體沉睡已久的原始衝動。他看著孚嘉的唇，浮想聯翩，這麼美的唇形，如果貼上去，必然是個飽滿的吻。

  見孚嘉只是不語，齊燁也就半腿屈伸，一手隨便抓起旁邊最長的草，打起了結。

  「同心結，給你打一個？」他語調輕柔帶著哄慰。

  「同心結。。。。。。不需要，以前沒有，以後也不需要了。」

  「以前沒有，是因為有緣無分。以後自然就會有了，怎麼，不信麼。」

  孚嘉長嘆一口氣，撥浪鼓式的搖了搖頭，對於所謂的愛情和緣分，她已經無所謂信不信。

  「謝謝你。。。齊燁。。。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齊燁，男人是不是都很善變麼？」孚嘉望向身旁的齊燁，她臉色已然蒼白憔悴，跟那天台上的明媚奪目完全是兩個人。

  「有時候會。」

  「比如？」

  「為了擺脫一個女人而故弄玄虛的時候。。。。。。跟我說說你遇到的問題？」孚嘉的問題，讓齊燁心裡很不好受，但是心裡的不好受不知是羨慕還是妒忌。他們中間誰闖了禍，中斷了一場優美的愛情?

  「優美」，這個詞的選用很令齊燁很滿意。世上的確有不多的優美事物。

  同孚嘉戀愛，一定是樁優美的事。

  「。。。。。我真的不知道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完全沒有任何預兆，只不過是出去旅了一趟游，以不快結尾。之後幾天沒有聯繫，今天他突然像個沒有文化的大老粗，滿口噴糞！他讓我覺得恐怖極了，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低俗不堪的一面，那些話我到現在都不信是從他的口裡說出來的。難道就因為今天我開會，他主動打了6個電話，我沒接到麼？可是開完會我立馬就給他回電話去了，沒想到是關機，然後我馬不停蹄跑回寢室上QQ找他，果然，他在線，接著他在QQ上惡語相向，說的話簡直讓人崩潰，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究竟是什麼！是什麼讓他說得出口！？」

  孚嘉本來已經逐漸平復的心情又颳起龍捲風。她不斷的抽搐，整個身體都在顫動，嗓子因為極度疲憊，發出嘶啞低沉的哭聲。

  齊燁心疼的看著孚嘉，獵人的眸子冒出怒火。

  她此刻的弱小使他想把她狠狠抓住，然後再嵌進自己心裡，身體裡，與她融合。保護她，寵溺她。

  他不由挪動身體，更貼近孚嘉。

  就一瞬，他感到了他們肌膚的接觸。兩人所占的草地不大，但是變成了互相擠貼，齊燁覺得心裡突然有了什麼，他們的肌膚廝磨也產生了意義。

  他覺察到孚嘉因為他的貼近，馬上向旁邊移了一點。但是沒有用，他們的體溫和氣息仍在交融。

  一陣燥熱向齊燁襲來。孚嘉的避讓反而使他們更敏感。

  那股燥熱化成衝動，齊燁一把拉過孚嘉，把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不容她有片刻遲疑。

  「肩膀給你，你要抓要咬都請便，先穩定下情緒」。

  孚嘉此時似乎已被掏空，而齊燁就像一根救命稻草,適時的出現,又恰到好處的給她破裂的心提供了暫時的安置場所。

  對於齊燁的「侵犯」她不反抗，只是順著他，她頭枕在他寬厚的肩上，胸部的柔軟貼著他。

  齊燁肩上的衣服頓時被浸濕一大片。

  孚嘉胸部不大，卻很圓潤，是少女獨有的形態，那形態使人誤認為它們僅是在過渡期，僅是含苞待放，還欠好大一截成長和成熟。它們甚至像是可塑的，正在期待被對方的愛撫，隨著對方的期望值去完成塑形。

  齊燁的手緊摟住孚嘉，他胸前的那微妙觸覺，讓他體內的血液湧起，在心靈最黑暗的地方開放出一朵禮花，然後又一朵，再一朵，一朵比一朵更大，把他黑暗的心靈深處照亮了一刻。焰火禮花後最黑暗處向他的肉體擴散，繽紛的落英落在他的肌膚表層，成了一身雞皮疙瘩。

  「唔。。。。。。？」孚嘉覺察到齊燁身體上滿布了冷痱子，心裡頗為尷尬，想掙脫開來。

  她柔軟的身體在齊燁懷裡輕輕的，禮貌的想尋找出口，被他一個加緊力度的動作給阻止了。

  「冷嗎？」他其實知道她想幹嘛。

  「有點。。。。。。」她漲紅了臉。

  「孚嘉，你找的這個男人，不是一個可靠的人，不要說是對自己的女朋友，就是對一個女人都不該說出這種毫無教養的話，這不僅是不尊重人，更是顯得這個人層次低下，心理扭曲。」

  「他原來不是這個樣子的，在一起這麼久他都是體己又溫柔，平時待人接物彬彬有禮，疼愛我，包容我。。。。。。」孚嘉仍舊沉浸在矛盾中，她無法接受凌風那麼大的反差。

  「。。。。。。。他突然這麼轉變，肯定不是偶然的，人在收到很大的刺激之下才會轉變性情。你難道沒懷疑過他之前都是在你面前演戲麼，以前為了討好你，得到你，必然要演一個好男人，今天的他累了，膩了，已經得到你了，他覺得不必再演了，就只能暴露出來了。而且還暴露得這麼徹底，他這麼做肯定有故意的成分在裡面，因為他希望你跟他提分手，像他這麼愛演的人，不可能主動提分手的，他不會當這個惡人。」

  「我也這麼懷疑過，但是始終不願意相信他是這樣的人。。。。。。」孚嘉又哭起來。

  

  「。。。。。。初戀麼？」

  「嗯。」

  「初戀這樣可以理解，等你愛過了這次，你就會變得很精明。。。。。。好好的享受你這次傻吧。。。。。。」想到以後孚嘉對愛情不會如第一次這般投入真心，齊燁不禁有些慟然。

  夜風漸涼，孚嘉的淚水已經把齊燁的肩頭完全打濕，濕漉漉的衣服讓齊燁的左肩一陣清涼。人工湖已經只剩他們倆了，黯淡的路燈照著湖邊的小路，把路旁的灌木叢倒影模糊映在湖面，他們倆的身影似乎跟灌木叢連城了一團，遠遠看去都是黑壓壓一片。

  學校保鏢開始打著電筒巡邏，好幾次掃過他們，但是因為燈光太弱，又被灌木叢擋著，都沒有被發現。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寢室要關門了。」

  「我沒有住寢室。。我在后街租房的。」

  「跟你男朋友？」孚嘉發現齊燁語調急促且失望。

  「沒有，我一個人，他跟我不是一個學校的。」

  「嗯。」齊燁若有所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孚嘉感覺齊燁好像鬆了口氣。

  沒有永別的字眼，只有永別的意境

  回到寢室，孚嘉找到了掛衣架上凌風留下的ADIDAS衣服，深藍色的棉質外套，領口和袖口上鑲嵌白色條紋。孚嘉把它取下來，它上面有他的淡香味，這曾經是一顆炙熱、溫暖的心靈所該有的氣味，那種多年後將引爆一大團微痛記憶的清香。

  外套上的氣息，該是長久撫觸才能提煉出的悠遠、沉鬱。孚嘉發現她的眼淚把他的外套打濕了一片。

  凌風毀壞的，不是她心靈的忠實，他毀了孚嘉對愛的接受和給予的能力，他毀得最徹底的，是她對愛的胃口。

  一個人整個情感世界的一切命名被打亂了，她是幸還是不幸呢？她是殘缺了還是有了病態的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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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到這就忍不住兩更。

  因為女主終於有疼自己的人了。。。。。。

  貴公子正式追愛了(*^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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