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白子月的鑑賞之詞
2024-05-09 08:00:52
作者: 萌姬
「婉琪鑑賞第一幅。此真跡為涼山寧秋大師所作。畫中所用畫法乃是素描和描摹。和尚為吃魚釣魚,違背佛門真道。他頭戴斗笠低頭垂釣,為的是隱藏身份,掩人耳目。此作要表達的是寧秋大師對此等破戒之人的不滿和憤怒。」
她說完,白老夫人笑了:「說得不錯!老身已向涼山的大師們,討到真跡所代表之真正意境,答案就放在這三個錦囊之內。老身也未曾看過。待所有人說完之後,還請王爺揭開真正謎底。」
「可以。」
冷昊蒼一如之前一樣冷淡。
「下一位,誰來?」
白老夫人笑眯眯的,看著白雅然和白芝蘭,目光更時不時的瞄向了不遠處的莫千雪。
唯獨忽略了坐得離她最近的白子月。
「雅然願意一試。」白雅然從座上站起,邁著細碎的步子,走到了那第二幅佛經真跡之下,聲如鶯啼:「下筆者筆力穩健,至少練習了超過二十年的書法,為佛道大師。寥寥幾字,道盡了世間百態。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有之所始,以無為本。將欲全有,必反於無也。無而示有,誑也。誑不可久而易覺,故無不可以終無。無中生有,則由誑而真,由虛而實矣,無不可以敗敵,生有則敗敵矣。」
白雅然說完,眾人眸光一亮。
即便冷昊蒼也看了對方一眼。
白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好!雅然解得好!」
白子月為不可察的點點頭。
白雅然,心思深沉,八面玲瓏,前世莫千雪把自己耍得團團轉,可卻怎麼也奈何不了對方,到了成為皇后之時,才用計殺了對方。
「芝蘭,你來吧。」
白老夫人直接點了白芝蘭的名字。
白子月看了過去。
少女的眼中露出些許惶恐,顫巍巍地站起來,和剛才白雅然那般落落大方的舉動,無半點的可比性。
同是庶女,這二者之間的禮儀相差太大。
若不是白老夫人全身心的教導白雅然和白婉琪,恐怕生母早逝的她們,會比白芝蘭的表現更加不堪。
「芝蘭品鑑第一幅。」
身穿灰白長裙的白芝蘭,看起來沒有絲毫出彩。這個顏色把她的皮膚襯得頗為暗沉。
不認識的人看見她,根本不會想到這是一位世家小姐。這樣的衣著品味,比丫鬟的還要糟糕。
白婉琪聞言,翻了翻白眼,雙手托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等著她出醜。
敢和自己比試,白芝蘭活得不耐凡了?
正好看看她要說什麼?
「寧秋大師看見和尚垂釣,心有感慨。和尚不能吃魚尚想吃魚。表面正氣之人,實則邪惡。人有兩面,不可輕定.......」
對方聲音極細,越說越小聲,到最後完全聽不見,只能看見她嘴皮子在動。
白芝蘭說完,惶恐的看著眾人,唯恐說了什麼不該說之話。
「啪!啪!啪!」
白子月拍起手,「說得好!」
她的聲音尤為突兀。
眾人驟然看向她。
白芝蘭雖說說得有幾分道理,但也沒有跳出白婉琪所說的那翻道理。兩人側重的角度不同罷了。只能還好。可對方的禮儀實在不堪。這番表現差勁到了極點。
白婉琪蔑視地看著白子月,嗤笑了一聲:「大姐,我們都說了。可你還沒有說呢。身為嫡姐,你不敢第一個上來,現在芝蘭也說完了,該你了吧?」
站在白子月身後不遠處的果果聞言,眸色氣憤。
婉琪小姐為何要這麼說呢?
真是太過分了。居然欺負小姐。
「婉琪妹妹,此言差矣。古有孔融讓梨,今我白子月讓諸位妹妹先行發揮。你們是庶女,穿衣用度與本小姐諸多不同,難免心有不忿。我身為嫡長姐,自然要讓你們感受到對你們的無私關懷。還希望婉琪莫耍小脾氣。」
白子月笑似銀鈴,聲如鈴鐺,帶著無限朝氣。
莫千雪看著她走向前去,眸色詭譎。她表面平靜,可內心哂笑著對方。
只要白子月把弄月給她的品鑑之詞背誦出來,那麼這位白大小姐就會身敗名裂。
簡直就是天賜的好時機。
在攝政王面前丟臉,老夫人該多麼震怒。
攝政王更不會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你胡說什麼?」白婉琪面色難看,幾乎衝過去,要和白子月理論一番。
白雅然拉住了她,搖了搖頭。
白子月沒有理會二人,一步一頓,向前走去。
「諸位妹妹皆品鑑一幅真跡。身為嫡長姐,自然要成為大家學習的楷模。本小姐品鑑兩幅。可以吧,祖母?」
白老夫人冷哼一聲,眸光卻也有疑惑。
她倒是要看看白子月能說出什麼。
若讓白家丟臉,她白鶴第一個不會放過她。
「你儘管說就是了。老身向來開明。嫡女庶女一視同仁。」
呵!
這話分明就是告訴她白子月,不要以為自己是個嫡女,她白鶴——白家最為年老的存在,會幫助她。
莫千雪眼中帶著疑惑。
不對啊。
弄月給白子月的真跡標註了第一幅。可白子月為什麼說要品鑑兩幅呢?
莫千雪總覺得有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控制。
「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第一幅畫乃是寧秋大師畫的夢中景象,並非他看到的真景。湖水雖清,卻無倒影。岸邊柳枝隨風擺,應是起風。然湖水靜無波,垂釣之人看向清澈的湖底,無一條游魚,做著無用之功,無聊垂釣罷了。」
「你胡說!」
白子月話語落下之後,白婉琪第一個站了起來,惱怒道。
好好一幅意境深遠的畫作,竟被對方說成是無聊之作。
還真是草包。
偏偏一個草包還占著嫡女的名頭,得到最好的資源,享受著最好的一切。還真是不公平!
「婉琪妹妹,你如此急躁,莫要唐突了客人。子月說得對與否,等一下答案自會揭曉。您何必這麼著急?」
白子月笑了一聲,完全不在乎。
和氣定神閒的白子月相比,白婉琪那張氣急敗壞的臉,尤為難看。
「繼續吧!」
冷昊蒼的聲音懶洋洋地響起。
他淡漠的瞳仁沒有一絲溫度,仿佛誰都入不了他的眼。
「是,王爺。」
白子月對著對方拱了拱手。禮數周到,完全沒有一絲出錯。
殊不知此時白子月已經警惕到了極致。
冷昊蒼性格淡漠,喜怒無常,更是嗜殺無比。平日裡懶得講話,現在居然會叫自己繼續,實在是有違尋常。
「無中生有,有中生無。看其筆鋒,凌厲有餘而霸道不足,書寫這行字之人,分明不是佛道大師,不過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閒來無事,寫得趣作。」
她話語落下,白婉琪眼中的憤怒,轉為了冷嘲:「大姐說得太有道理了。婉琪甘拜下風。」
在場眾人都笑了起來。
莫千雪先是愕然,後來忍不住莞爾一笑。
還以為白子月能說出什麼,原來不過是這等普普通通的鑑賞之詞。
白老夫人從涼山拿回來的真跡,怎麼可能是少年之作?白子月真是有趣。
可為什麼對方沒有念她給的品鑑之詞呢?
這和她的計劃有出入。
「千雪丫頭,到你了。」
看都沒看白子月一眼,白老夫人和藹可親的對著莫千雪笑了起來,眼神之中帶著鼓勵。
呵呵!
白老夫人可是自己的祖母,對她流露出的永遠是厭惡,對其他孫女流露出的那一面總是那麼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