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我會克制的,我保證(三更)
2025-02-04 16:07:59
作者: 冉蘇蘇
他面前的桌子上,安安靜靜的擺放著一張大紅色的喜帖。
他已經把那張喜帖翻來覆去的看了無數次,每次看之前,他都希望是自己上一次看錯了,所以這次一定要看清楚,可每看完一遍,他就恨不得把喜帖撕碎了才好。
陸靳墨,宮筱筱,兩個名字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一起。
結婚?好笑!
j不是最討厭女人的嗎,更何況,筱筱一心都撲在earl身上,哪怕他已經結婚了,她也……
胸口發脹的疼,他下意識做出吸菸的動作,卻在做到一半的時候猛然驚醒,他已經戒菸了。
他有很重的菸癮,很多時候都在抽菸,後來,宮筱筱搬來跟他一起住的時候,看見他抽菸就會緊巴巴的皺著鼻子嫌棄的說他臭死了。
那以後,他每次想抽菸都會想起宮筱筱那副樣子來,漸漸地他就不抽菸了。
鈴聲響起,他看了一眼電話,立刻接了。
「現在已經查到,陸少正派他手下的人到處徵集女人覺得最浪漫的求婚方式是什麼,而且,也在一處倉庫里發現了大量用於結婚用的東西,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東西會堆放在看上去幾乎不同很少打開的倉庫里。」
冷毓握著手機的手不由緊了緊,他想說話,才發現自己喉嚨發緊,每個字都像是硬擠出來的一樣,「這幾天,她過得好不好?」
「小姐住在陸少的一處私人公寓裡,而且今早陸少派人送小姐去了醫院,小姐臉色不太好,而且在嘔吐,似乎是……孕吐。」
……孕吐?!
冷毓只覺得渾身血液的都被凍住了,冷得他上下牙齒都碰在一起。
宮筱筱跑出去有三個多月了,如果她根本就是去找j的,算算時間……
他張了張嘴,十分艱難,才說出一句話來,「好,我知道了。」
「那,我們需不需要做什麼?」
「不用,」冷毓勉強壓下翻騰在喉間的血腥味,「暫時不用。」
掛斷電話,他額頭上青筋猙獰的突出,胸腔內翻騰滾動,再也壓抑不住,他咬緊牙關,還是有一絲腥紅沿著嘴角緩緩流下。
結婚……懷孕……
他重重一拳打在桌面上,幾乎用掉了全身的力氣,從指節到虎口被震得發疼,大理石打磨成的桌面開裂出一絲細小的縫隙,他閉上眼,痛苦的感覺從心底蔓延,滲入骨髓。
*
寧冉回去的時候,陸靳墨已經在家了。
除了他以外,家裡還多出來一個女人。
陸靳墨走過來從她手裡接過團團,一隻手抱著團團,一隻手揉著她的肩膀,「只用左手抱他很累吧,我給你揉揉。」
團團聽懂了,爸爸的意思是他太重了,媽媽抱著他很累,頓時小臉兒垮垮的。
「不累。」寧冉親了親團團,團團立刻又高興了起來。
「這是新來的保姆,平時來做飯打掃,照顧團團的那個明天來。」陸靳墨和寧冉解釋完,又對保姆說,「這是我夫人。」
保姆沖寧冉一笑:「夫人好,先生剛剛把您的口味和我說了,我試著做了一桌,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寧冉口味重,喜歡酸辣,看著滿桌子油汪汪的菜胃口大開,試著吃了幾口,味道十分不錯,「嗯,不錯。」
既然她喜歡,那新保姆幾乎就定下來了,吃完了飯,保姆開始收拾,寧冉抱著團團上樓玩兒,平時這個時候陸靳墨都會自動跟上來的,今天卻沒有,寧冉疑惑:「你不一塊兒上來?」
「我在等他們給我送文件來,你先上去吧。」陸靳墨說。
寧冉不疑有他上了樓,陸靳墨則在樓下等著,直到手下給他送來了第一份調查卷。
因為是有償調查,而且又不需要填寫**信息,所以收集到的調查卷數量很多,陸靳墨隨意抽了幾張先看著,把剩下的推進沙發底下藏了起來。
藏好後,他站起來繞著沙發走了幾圈,發現看不出來任何痕跡才放心。
寧冉下樓倒水喝,就看見他盯著沙發不知道在看什麼的樣子,不由隨口問了他一句,「你在看沙發?沙發有什麼好看的?」
陸靳墨一邊暗道自己太大意了,一邊飛快想出一個藉口:「阿冉,你有沒有覺得這套沙發和客廳的裝修風格似乎不太配?」
「我覺得很好啊,」寧冉認真看了看,「這兩個風格都是一樣的嘛。」
陸靳墨怕她再看下去看出什麼端倪來,果斷繞到她後面張手抱住她,「團團睡了?」
他的手不安分的來回動,原本只是把寧冉的注意力從沙發上面移開,結果反而弄得自己心猿意馬,想起之前那晚的事,他禁不住有些熱血沸騰,「都好幾天了……」
寧冉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說沙發,說著說著就發展成這樣了,她掙脫他的手沒好氣道:「別想!」
陸靳墨越發心癢難耐:「我會克制的,我保證。」
……
「乖,把腿抬起來……不會難受的,我保證。」
「……很快就好了,你別咬著唇……聲音很好聽,我聽聽……很快,我保證。」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了……我保證。」
……
同樣的話那天晚上寧冉翻來覆去的聽了好多遍了,她還信他就是有鬼了!
「想都別想!」寧冉把水杯放到他手裡,惡狠狠說完跑上了樓。
陸靳墨不敢追上去,怕控制不住,灌了幾大杯冰水勉強平復一下後他才上了樓。
他要是不顧及寧冉的身體,早就不用等到現在了,既然會顧及寧冉的身體,他就不會來真的。
等她傷好了再說!
入睡前,陸靳墨這樣想。
*
翌日,陸靳墨到了陸門後,依然叫來了宋銘和路達,幫他一起看調查卷。
「有一天,他會穿著盔甲踏著七彩祥雲來娶我……」宋銘念完,先被狠狠雷了一把,而後批評,「先不說這是現代,哪兒來的盔甲,還有踏著七彩祥雲……這可以算是抄襲了吧?」
路達也念了他手裡的,「捧著一束羊肉卷做成的花在涮羊肉店單膝跪下,」他頓了頓,「你的小妻子她喜歡吃涮羊肉嗎?」
陸靳墨黑著臉把他們倆手裡的調查卷都抽走,「我叫你們來,就是讓你們幫我把那些各種各樣的奇葩想法都淘汰掉,選出幾個最正常最浪漫的給我。」
路達看了看那垛幾乎要有他高的調查卷,慢吞吞說:「j,你知道的,我雖然中文很流利,但我畢竟是外國人,我們國家的浪漫和你們國家的浪漫定義可能不太一樣,所以,我可不可以先走?」
陸靳墨對他微微一笑:「你覺得呢?」
路達端端正正坐下,「全世界的浪漫都是一個意思,燒錢嘛,越浪漫越燒錢,我會好好看的。」
宋銘很識相的把那句他是男人不懂女人的浪漫咽進了肚子裡。
三個人看來看去,無數個奇葩的回答替他們打開了很多新世界的大門,陸靳墨察覺手機震動,視線一刻也不離開調查卷,掏出手機看也沒看號碼就接了。
「你……真的打算求婚?」那頭,是一把乾澀的聲音。
陸靳墨腦子裡在思考著各種方法的可行度,沒太注意這是誰的聲音,只是下意識回答:「當然。」
「真的?」
陸靳墨慢慢察覺出電話那頭的人不是冷毓嗎,他是從哪兒得到的自己要求婚的消息,「是啊,我現在正在從我搜集到的求婚方法裡找出幾個最可行的,冷,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那頭沉寂了好一會兒,才是冷毓似乎很疲倦的聲音,「沒有。」
「你怎麼了?」陸靳墨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沒有怎麼,只是菸癮犯了。祝你求婚成……」那頭頓了頓,「我掛了。」
陸靳墨只覺得他莫名其妙,並未放在心上。
三個人一直奮戰了整整一個上午,才從裡面挑出幾個最好的。
宋銘木著臉,「竟然會有人寫如果兩個同性戀在熱吻一番後向她求婚她立刻就會答應,自己的丈夫喜歡男人這件事她好像覺得很高興很開心?我發現我以前認為我很懂女人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路達則有些害羞:「有一個寫的是她想要嫁給黑種人,那樣走在一起的時候會把她襯托得格外的白……你們覺得我去聯繫一下這位女士怎麼樣?」
陸靳墨深深的覺得他和這兩個腦子已經不清楚的人沒有交流的欲望,他大致做出了一份求婚流程,整理列印後他讓秘書拿下去給陸門內的屬性為女的人全部傳閱一下,再說說她們的看後感。
玲姐領到了幾份後,把她手下所有的女人都叫來了。
「這是上頭剛發下來的,你們拿去看看,有兩點需要說明一下,一,看完以後記錄一下感覺;二,不許傳揚出去————這條是針對寧……」玲姐改口,「夫人的,記得,第二點必須要做到。」
幾個人還以為是什麼密令,結果……求婚儀式的主要過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古怪。
「趕緊看,看完了趕緊寫。」玲姐催促道,當時這文件傳下來的時候,她的表情也和她們差不多,門主的花樣真是越來越多了,只是,能得到他這樣對待,寧冉也真是好命。
角落裡,王丹舟一行一行看完,提筆寫感慨的時候,好幾次落筆都沒寫出一個字。
*
日本
大阪
重新再踏上這裡,夏淵頃恍然如隔世,上一次來的時候,他的父親還是最高司令官,他在日本的日子恣意瀟灑,萬事不愁,現在再來,他風塵僕僕,落魄無依。
幸好,當初他離開的時候,他的導師曾經和他說過,只要他願意再回大阪,那他的工作,不用發愁。
這世界上,到底還有他可以容身的地方。
回頭,他就能看見顧妍在他身後,她看著他,滿心滿眼都是他。
夏淵頃動情的抱住她:「幸好有你,幸好還有你,對我不離不棄。」
「為了你我捨棄太多太多了,」寧冉說著,一滴淚緩緩沿著她的眼角滑下,「你一定要記住你以前說過的話,一定要。」
夏淵頃信誓旦旦的回答她:「我一定會對你好,一輩子對你好。」
很多年以後,顧妍都還記得夏淵頃說過的會對她好的話,而那個時候,她的心底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悸動。
夏淵頃先找了旅店住下,洗過澡換了一身衣服後,他才帶著顧妍去見他的導師。
顧妍一眼就認出來,他就是是當初她第一次和夏淵頃見面的時候,那個穿著白大褂用日本話訓斥夏淵頃的人。
「你願意回到大阪來,我十分高興,這是醫院的地址,你明天就過去,好好干,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夏淵頃雙手接過寫了醫院地址的紙片,「我會的,謝謝您。」
「你很優秀,對於優秀的人,我們很願意接納,」導師轉而看向顧妍,「你願意陪著他背井離鄉來到這裡,你也很好,我祝福你們。」
夏淵頃給他的說法是,他想來日本發展,而顧妍則是離開了父母、親人,跟隨他來到這裡的。
背井離鄉……
也許真正身在異國,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無法再回去,顧妍心底不斷湧出苦澀,她強自笑道:「我愛他,為了他我願意放棄一切,謝謝您的祝福,我們會很幸福的。」
*
宮筱筱吊完水後,和寧冉一起走出醫院,團團則在她們倆中間,被牽著手自己走。
因為穿的太多,矮矮的人兒走起來跌跌撞撞,再加上他長得十分可愛,一路上讓人頻頻側目。
「我要是有個這麼漂亮的兒子就好了。」宮筱筱蹲下身戳了戳團團的臉,說笑著抬頭,笑容一下就僵硬在臉上,她盯著前方,好一會兒才緩和了神色。
寧冉察覺到她的異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正朝著她們走來,寒冬季節,那個女人還穿得很單薄,凍得瑟瑟發抖,她走到宮筱筱面前開了口:「他呢?」
宮筱筱抿了抿嘴,「他在哪兒我怎麼知道?」說完轉身就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