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輪迴轉世

  卷七：大限至

  第一章、輪迴轉世

  「哇，抱得那麼緊還親在了起一起，這是蛇骨靈堂，我們大家都看著呢？」

  

  「哎呀，你們人都被浩瀚拉回來了，沒事啦——」

  「就是，又不是生離死別，不用這麼要死要活的！」

  「算了，人家孔方好不容易得到了李棄的心，當然激動了。」

  「我們就當看戲罷。」

  這時，蛇骨靈堂此起彼伏地想起了或是冷嘲熱諷，或是玩笑的說話聲。陶醉其中的孔方和李棄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蛇骨靈堂，周圍鬼官們都嬉笑著圍觀著呢。

  李棄頓感渾身尷尬，便一把推開了孔方，恨不得羞得鑽進地縫裡，然而一向厚臉皮的孔方卻更加得意地摟過了李棄，得意地向血見愁示威道：「血見愁，你看看，李棄這回可真是在下的人了！」

  「滾滾滾，誰是你的人了，現在就蹬鼻子上臉了。」李棄用力推開孔方斥道。

  於是一時之間，孔方和李棄便成為了鬼方域最幸福的兩個人了。

  回來的第一天，孔方便宣誓領土一般地將李棄的行李從浩瀚那兒搬了過來，一改當日在2000年前那羞澀的模樣，更是帶著李棄在自己的小領土上招搖過市，這讓李棄很懷疑孔方跟何苦是否是同一個人，一個如此厚臉皮，一個羞澀得連話也不愛多說。也許，這樣得意洋洋的孔方才是羞澀的小狐狸或者是何苦的真本色，也許，脫掉了皇子外皮的孔方才敢這樣真真正正地放肆地愛著李棄，這讓李棄突然有種被寵愛的得意感，這種不言而喻的幸福甚至比跟任何人呆在一起都來得快樂。

  之後，李棄一直想法設法的打聽黃太陽的來生——

  「你真的很想知道黃太陽的輪迴？」一日，掌管戶籍的鐘離駁說道。

  「當然，是他救了我。」若是沒有黃太陽，李棄想像不到自己到底會不會回到這個世上。

  「知道真相？」鍾離駁又問了一遍，態度很是曖昧。

  「怎麼了，不就是轉世嘛，有什麼不能講的。」李棄鄙夷地看了一眼鍾離駁，不屑地說道。

  「哎，你別激動，哦。」鍾離駁安撫下李棄，轉而說向了其他，「其實，孔方就是公孫春秋的來生啊。」

  「哈哈哈哈，你說孔方前世是女的，是公孫春秋！哈哈哈哈哈！」李棄聽罷大笑起來，一想到自己殺了孔方的上輩子，兩人卻又這輩子冤孽般地扯在了一起，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嘆世事無常。

  「那麼我呢？我到底是誰的轉世啊？」李棄接著問道。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一直以來，公孫春秋向來只喜歡黃太陽一人。」鍾離駁說的很是婉轉，「那麼，其實黃太陽的來生就是你自己！」

  「自己？」李棄突然感覺腦子嗡的叫了一聲，心中震驚不已，「別開玩笑了。」

  「我沒跟你玩笑，其實黃太陽的靈魂獻給了你的母親，就是進入了你母親的身體，天長日久後自然會孕育下一個生命，那就是你啊！」鍾離駁鄭重地說道，「這就是生命，是輪迴，不論男女，下輩子，便是什麼也不記得了。」

  「我？我是黃太陽？！我，我曾經是個男人？！他孔方是公孫大娘？」李棄腦子一懵，眼前一黑，頓時昏了過去，然而這時，一雙手接住了她。

  醒來之時，李棄發現躺在孔方的懷裡，她凝視著這個已經不再好看的男人，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總是這般愛著自己，這不禁讓李棄想起了孔方曾經苦戀自己的眼神，心中一痛，悔恨地說道，「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你就是風吳月暗。」

  「其實，我曾經有提醒過你，」孔方悠悠地看著李棄，滿臉的怨氣，「可你說假如我真是風吳月暗，也不會愛上這般冷血的我的。」說道了這裡，孔方無奈地一笑，「所以我那時幾乎死心了，更是一百二十分不敢告訴你，就是怕你知道了受不了，就像那天一樣衝動的想要做傻事！」

  「所以你寧可隱瞞著，讓我真心的喜歡現在的你？所以當你穿越時空，本來想要多多接觸我時，卻發現自己居然因為時空的關係變成原來的模樣，所以你剛開始也躲著我，怕今後再也見不到那樣漂亮的你所以傷心。」李棄看著用心良苦的孔方，心中好是感動，原來孔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孔方凝視著李棄，最後微微地點點頭。

  曾經的風吳月暗已不是當年的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只有真真切切的孔方，可他依舊帶著風吳月暗的感情，那份至死不渝的愛意，就算是現在想起，依然還有那甜絲絲的感覺，為什麼上天居然這麼殘忍，要讓美好的風吳月暗變成飽經風霜的孔方，這不禁讓李棄恍然問道，「究竟是誰把你變成這樣？你究竟是怎麼死的？」

  只見孔方渾身一顫，他把李棄扶了起來，低著頭便想逃跑。

  「喂，不許跑，告訴我啦！」李棄好奇地問道。

  「呃，等成了我夫人的那天，為夫再告訴你吧……」孔方眨巴著小眼睛，無賴摸著李棄答道。

  「你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的？你假如再不說，我就不要你了！」李棄怒道。

  「既然這麼急，那就趕緊嫁給在下吧。為夫已經等不及了！」孔方狡邪地一笑，說道。

  見孔方如此直白，李棄反而是不好意思起來，連忙打了過去，喊道，「不要……不要！我爹還沒有同意呢。」

  「你爹不早就死了嗎？」孔方說道，心想李棄居然心虛到那一個死人當擋箭牌。

  「所以等我把他復活了就結哦，反正我們是鬼官，不會老也不會死的，不急不急，我們等得起，等得起啊。」李棄反而安慰起孔方來。

  「哎……」說道此處，孔方長嘆了一口氣，正色說道，「李棄啊，你可知道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這可怎麼說……」李棄疑惑地問道。

  「很久以前，晝夜大帝帶著染上了鬼麻風的你來到我的面前時，從那一刻起，我就已經開始等了，等了很久了……」孔方痴情地看著李棄，說道。

  看著孔方痴情的雙眸，李棄心頭一震，她抬起頭，仔細地凝視著這個曾經漂亮的男子，看見他眉宇間依然有著風吳月暗的影子，砰然心動。原來，自己與孔方的緣分那是早已註定的了，原來，不管是2000年前亦或者是百年前，孔方依舊是那個默默救過她的人啊。怪不得李棄看到了風吳月暗的畫像會那麼熟悉，怪不得自己在會愛上了那個死人。李棄看著孔方的老臉，一時間好是感動，便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撫摸著他的臉，卻感覺著孔方的老皮搓著都難受，便狠命地捏了一下，罵道：

  

  「哦？我說當年我爹答應了哪個不要臉的，原來那個無賴就是你啊……」

  「你看看，這可是當年你爹寫給我的賣身契！」孔方吃痛地叫了一下，然後從懷裡拿出了當年的賣身契，得意洋洋地在李棄面前晃晃。

  「給我！」李棄尖叫著撲了過去，心想著夜怎麼當年頭腦發昏會寫下這個東西。

  「本來呢？我娘說什麼宿命宿命的，我從來不屑一顧。可後來，當我看見了你，我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宿命。」孔方說道。

  「所以你居然趁火打劫地叫我爹就這麼把我賣了！」李棄尖叫起來，「要是我不喜歡你怎麼辦，豈不是我還得嫁給你！」

  「既然賣身契在手，自也不必著急，慢慢的你自然會喜歡我的。」孔方驕傲地說道，「所以他們都是鬥不過我的。」

  「你！」一時之間，李棄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幸好後來自己是喜歡上了孔方，不然李棄實在不敢想像孔方對自己的愛意將會怎麼收場，他是妖，一旦見到了自己的宿命若是不能在一起自然會死，然而同時他也不想逼著李棄嫁給自己然後不開心，到頭來，妖依然是這麼可憐無奈地生靈，沒有幾個會有孔方的好運氣的。

  此時只聽得孔方繼續說道，「自從施堂齋後和你分開，這種痴心更是越來越甚，越來越想，直到你的死去，我原以為我們的緣分就要斷了，沒想到，輾轉中我竟然還能在黃泉酒國了再次見到借屍還魂的你，那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娶到你。一定要勸你爹把你嫁給我！」

  李棄聽著聽著好是感動，撲進了孔方的懷中。

  孔方摟緊了李棄，繼續說道：「所以有一天晚上，我拿著婚約書去找了他，呵呵。」只看見孔方一聲苦笑，「那一晚上，我可真是九死一生啊。」

  「他，他居然沒殺你？」這可不是夜的風格，李棄聽罷大驚，脫開孔方的懷抱，問道。

  「也許我真的說動他了。從那時起，他就打算把你託付給我了。」孔方會意地一笑，眼神變得好是遙遠。

  「原來，很早很早以前，他已經為我考慮過了。」原來一切的一切，夜早就已經安排好了，李棄心中一痛，撲進了孔方的懷裡，一把摟緊了他。

  說著，孔方掏出了晝夜的婚約書，那是一張發黃了的破舊的紙，卻被孔方保存得異常的好，在那張婚約的上面，有著夜簽上的記號，那裡依然有著夜那熟悉的氣息，為什麼，每一次想起都會那麼心痛，然而今日，躺在了孔方的懷裡，這種心痛便更多的變成了一種懷念。

  想到了這裡，李棄忍不住抱著孔方大哭起來，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把孔方的衣服給擦濕了。

  「哎，父母之愛子女，必為之計深遠。魔神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我的父親呢？」孔方摟著李棄安慰道。

  「呃？我一直以為你在恨他。」李棄倒在孔方的懷裡，悶悶地說道。

  「恨，但是愛大於恨，是我不知如何面對他。」孔方說著摸著李棄的頭，說道。

  「放心吧，我一定會解開你們父子心中的結的，讓他死之前看著我們拜堂成親的。」說道這裡，李棄一改剛才的悲傷，忽然全身充滿了力氣，便有信誓旦旦地誇起了海口，然而這一次，李棄的衝動卻得到了孔方的認可，他心中好是感動，不由自主地又攬緊了李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