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精分
2025-02-04 15:38:09
作者: 容自若
「沈娘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寧遠面色上微微有些尷尬,停頓了片刻,頗有些哭笑不得。
「我說我能治好你的病。」沈心怡正色又重複了一遍。
「我……我沒病啊……」寧遠再次覺得哭笑不得。
「這位客官,健康不僅僅是身體上沒有疾病,更是指生理、心理和社會適應上的協調一致。」董慈不疾不徐的走了近前,遞過一杯清茶。
當然,這個概念也是他近日來,一直和沈心怡學習所得。
「你們在說什麼?」寧遠左右看了看沈心怡和董慈,又回過頭來看了看身後的顧諍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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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他看來,近日面前的這兩個人,才是真正的失心瘋患者吧。
「不是你自己說要來聊天的嗎?你只管坐著聽著就是!」顧諍詔也不替他說話,只冷冷的應聲。
「這……這是怎麼說的?」寧遠覺得甚是不自在,可身子卻是像不是自已的一般,顧諍詔一掌將其按在了椅子上,隨即自己也坐在了一邊。
這人!
真是幫忙都不會!
讓他帶寧遠來,又不是讓他這般看著人家的!
寧遠本就一個人,這平安堂加上耐耐現在總共有五人。
五對一,這種壓力的壓迫下,寧遠還能放鬆的談及過往嗎?
簡直是笑話!
「顧諍詔,你坐著和董大夫聊天吧,我帶寧遠進去說點事。」沈心怡起身。
什麼?這女人居然光天化日,就要帶一個男子入內室?
還大言不慚的告訴我?
當我是什麼?我可是她的……
顧諍詔只覺得胸中一股無名之火,噌的躥了上來。
當然,整個人也隨之噌的站了起來。
「大白天的,我還能把你的兄弟拐帶了不成?你坐下喝茶!」沈心怡斜斜的瞪了顧諍詔一眼,不由分說的打前帶路了。
「顧將軍。我……」寧遠原地怔著,望了望走向內室的沈心怡,又望了望一旁的顧諍詔。
「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幾個膽!」顧諍詔氣不打一處來,這話分明是衝著沈心怡說的。可在寧遠聽起來。卻是著實嚇了一跳,腿腳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兔子般的跟著沈心怡躥進了內室。
說是內室,不過是董慈用於醫治病患時的一個隔斷。
原本裡面只有一張診床,後來沈心怡給添了一把躺椅。
「寧公子請坐。」沈心怡指了之躺椅。
「哦。」慌亂的應了聲,寧遠下意識的吐了吐舌頭,幸虧裡面還有一把躺椅……
自己拉過一張圓凳。沈心怡坐在了離寧遠背部不遠的地方。
「沈娘子。這是……」寧遠好奇。
「寧公子請閉上眼睛。」身後,沈心怡的聲音略帶異樣的慵懶。
聽起來甚是舒服,又是這般在躺椅上。
反正是大白天的,反正顧將軍他們都在外面……
寧遠片刻的思鐸,真是沒多想,便順著沈心怡的話,進入了睡眠的層次中。
「調整你的坐姿,慢慢的放鬆。」沈心怡依舊在言語引導著。
隨著這有魔力的聲音。寧遠當真向下動了動身子,舒服的窩在了躺椅中。
真的是好舒服啊……
「寧遠。你現在覺得眼皮很沉很沉……」寧遠當然不知,此刻,沈心怡要開始在催眠中使用精神分析了。
「沈娘子……」寧遠慢慢的應答著。
「告訴我,你現在眼前有什麼?」沈心怡的聲音在慢慢引導。
放鬆之後,眼前初見的,也許就是潛意識層次隱藏的癥結。
「水。」寧遠應答。
「什麼樣的水?」沈心怡問。
「好大一片,像是湖。」
「除了湖,還有什麼?」居然是從水開始,想必這就是寧遠內心裡的那個癥結地吧。
「下了雪,很大的雪,把湖面都遮蓋了……」寧遠的聲音里,淡淡的有種傷感。
「你一個人嗎?」有了環境,自然要涉及人物。
「不是,還有……」
「夥伴?」沈心怡覺得寧遠的停頓後,必定大有文章。
「我沒看清,只是一個人影……」寧遠依舊在停頓。
「你很喜歡湖邊嗎?或是很喜歡玩雪?」
「嗯,小的時候經常和弟弟一起在湖邊玩,尤其是下雪的時候……」寧遠略帶感傷的應答。
「你很愛你的弟弟嗎?」
「嗯,他叫寧山,都說我們倆長得像。」
「聽得出來你對寧山有很深的感情。」沈心怡不失時機的應了一聲。
儘管此刻寧遠是在催眠中。
「我們很喜歡在湖邊玩,小的時候爹和娘對我們很嚴格,我們偶爾會偷跑出來玩耍……」
「你們都喜歡玩什麼?」繼續追問,似乎答案已經很近了。
「男孩子,能玩什麼,無非是追著跑……」催眠中的寧遠,嘴角微微向上揚起,似乎童年的樂事就在面前。
「你追著寧山?」沈心怡反問。
「不,不……我不是……」突然寧遠的聲音變得異常的緊張。
「寧遠,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
「寧山,寧山不要跑!」躺椅上的寧遠,並未回答沈心怡的問題,只是在躺椅上痛苦的掙扎著,扭動著。
「寧遠,快告訴我,寧山他怎麼了?」答案仿佛呼之欲出,沈心怡急切的追問。
「不要跑,會滑倒!」寧遠陡然一陣顫抖。
「下雪了嗎?」沈心怡提示。
「是的,湖邊,湖邊有雪,雪地很滑……寧山,寧山,不要跑……」
「寧山滑倒了?」
短暫的停頓後,沈心怡終於還是問出了她心中的猜測。
「不!不!」寧遠此刻已是滿頭的汗珠。
雙目緊閉,面色異常的痛苦。
「寧遠,你看到了什麼?快告訴我,我能幫你!」
「不!不!」寧遠依舊在掙扎。
「是豎直的東西嗎?」突然,沈心怡提及了方才耐耐在木桌上畫的那些線條。
「不!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寧遠似乎很不願提及。
「寧遠,寧山怎麼了?是不是那次在湖邊,寧山出事了?」沈心怡不停的追問。
「湖邊有雪,雪覆蓋了木樁,寧山腳底一滑,不……不要……」便在此刻,寧遠的雙眼倏地睜開了!
「啊!」驚叫,喘息,一頭的汗水!
一杯清水遞了過去,沈心怡安靜的站在寧遠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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