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被監視

  堂屋門突然從里推開，阿婆站在門後，顫巍巍的高舉手中的拐杖，指著柳梅一臉氣怒。

  「如果你眼裡還有阿婆，就不要再提那個忘恩負義的女人，知道嗎，咳咳……」

  太過氣怒，阿婆突然咳嗽起來，柳梅神情立時緊張起來，跑到阿婆跟前給她順著氣，並承諾著。

  「好好，阿婆彆氣，彆氣，阿梅以後絕對不再提起，不再提起，阿婆你身子要緊，身子要緊。」

  「咳，唔——」

  阿婆卻突然手一顫，手中拐杖『啪』一聲掉在地上，枯瘦如柴的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胳膊，嘴巴大張，但卻依然喘不過氣的樣子，臉色漲的通紅。

  柳梅嚇壞了，聲音都有些抖：「阿婆你怎麼了，阿婆，杜峰，你愉快來看看，阿婆她怎麼了？」

  柳梅抱著阿婆媽，是真的荒了神的，祈求的看著杜峰，阿婆就是她惟一的親人，如果阿婆再有一個三長兩短，她以後的生活都不敢想像樣，她要怎麼過。

  

  「別怕。」

  不等柳梅呼救，杜峰已經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握著阿婆脈門，一手抬起阿婆的下巴，看著她嘴裡的情況。

  「被痰卡著了，你扶好。」

  說著，杜峰抬手如刀，落勢如墜星，迅猛無比砍在阿婆後頸偏下，就見阿婆身子猛的一頓，『嘔』的一聲，吐出一口濃痰，氣息慢慢平穩下來。

  「阿婆，你嚇死我了。」

  見阿婆緩過勁來，柳梅只覺的雙腿有些軟，抱著阿婆的脖子，不由眼淚絲絲。

  「好丫頭，阿婆這不是沒事嗎，阿婆答應過你，不看著我家漂亮的阿梅結婚，阿婆都會撐著這一口氣的，乖，不哭，這麼多人，也不怕人笑話。」

  阿婆一邊勸著，邊顫著手給柳梅擦著淚，神情也是後怕不已。那麼真實的死亡距離，她深深的感覺到死亡的腳步已經很近了，她活到這個年紀，已經不怕死，但是，她捨不得她家阿梅，她要是就那麼走了，她的阿梅可怎麼辦。

  「我才不管，就讓他們笑話去。」

  柳梅話雖這麼說，卻還是站直，擦了眼淚，對杜峰露出一個赫然的眼神。

  阿婆卻是抬頭瞪著杜峰，怒道：「你小子，手勁不小，老婆子差點就被你一掌給拍進土裡。」

  「啊？」剛剛還祖孫溫情感人的，轉眼就是一副兇巴巴質問，這畫面轉換太快，杜峰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能摸鼻子，站在那裡訕訕的笑。

  他剛剛下手確實是重了點，關鍵是不重不起作用，而且，他已經很小心的把握力道了，根本不會對阿婆的身體造成什麼危害，但是話雖如此，老人既然如此說，那做為晚輩，真沒什麼好計較的。而且，他看的出來，阿婆就是故意為難他的，她既然這樣，那他就更不能讓她得逞。

  「是，阿婆是不是晚間經常睡不著，冷汗不斷？」

  杜峰話落，阿婆神情明顯一變，他看在眼裡，卻裝作沒看到，繼續說道：「等下我給阿婆也開副單子，讓梅子給煎了，阿婆記得的按時喝下。」

  說著，杜峰看向柳梅，神情就有些責備了。

  「梅子，等一下我例一個食譜，接下來的一個月你就按著食譜來做，阿婆的身子要好好調養調養，不能再省著，虧什麼也不能虧了營養啊，明白嗎？」

  「明白。」

  柳梅神情一緊，重重點頭，是她疏忽了，她緊緊抱著阿婆，生怕阿婆就這麼走了，留下她一個人。

  「臭小子，亂說什麼呢，阿婆我的身體自己明白，用不著你亂說。」阿婆卻是不領情，依舊瞪著他。

  杜峰也不在意，只是直接問道：「如果阿婆想要看著梅子出嫁，那最好還是不要逞強的好。」

  對於這樣頑固的老人，他有很多溫和的辦法讓他們溫順，但是現在他沒有那個時間，只能採取了強硬卻立竿見影的一種方法。頑固老人，只所以頑固，就是因為執念太深，而執念就是他們的軟肋，只要把握好，還是很輕易就能讓他們配合的。

  而阿婆的執念就是柳梅，她想要她惟一的親人，孫女有個好歸宿，她想親眼看著柳梅嫁人，幸福，這就是她的軟肋，為了這一天，他相信，阿婆會配合的。

  果然，見杜峰如此說，阿婆只是重哼一聲，便不再哼聲。就像她說的，她的身體她自己了解，就因為了解，所以她知道自己的情況，最近睡不著，也就是擔心太過，怕自己一睡不醒，就丟下阿柳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個世上。

  「行了，老小婆子要休息了，阿梅來陪我，你們都請回吧。」

  說著，阿婆攥著柳梅的手時了屋裡，還把門關的嘭響，趕人之意再明顯不過。

  柳梅扶著阿婆，也只能扭頭給眾一個歉然的笑。

  杜峰輕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便帶著蕭山等人離開。

  韓容本來想跟著杜峰一起，去他的診所看看，但是很不巧的路上一通電話，又把他CALL回了學校。

  此時，太陽已經升至頭頂，杜峰放棄打車，兩人慢步在申城寬闊的馬路上。太陽照在身上，依舊是一陣火辣辣的燒灼感，杜峰卻一無所覺似的，只是低著頭一個勁往前走。

  在一個十字路口，杜峰突然停下腳步，回身看向蕭山，問道：「你有沒有感覺出什麼？」

  「師傅是指什麼？」

  蕭山正拿著手帕擦著腦門上的汗，聽到問話，頓時一愣。

  杜峰眯起眼，道：「說說你的感覺，不論哪方面的。」

  杜峰話落，蕭山沒有立刻回話，而是頓了一下，才道：「這個阿婆有些奇怪，她好像在避著你，不對，那感覺應該是在怕著什麼。」

  杜峰點頭，不至可否，示意蕭山繼續說下去。

  「你提到柳梅的母親，阿婆生氣可以理解，畢竟柳梅的媽在她們眼裡做出了那樣不容原諒的事，但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在你說到她夜裡睡不著時，她眼底怎麼會有一絲慌亂。」

  「嗯，繼續。」杜峰點頭道。

  「師傅，你說會不會阿婆有感覺到什麼？」

  蕭山思索著，突然腦海靈光一閃，雙眼頓時瞪大：「師傅，你說，可不可能，當年的事情並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其實這裡面還有其他的隱情？」

  杜峰眼角掃一眼蕭山，沒有應腔。他看著人聲沸騰的十字路口中，頓了片刻才道：「蕭子，你現在回去，暗中保護柳梅祖孫兩人。」

  「師傅怕他們有什麼危險？」

  蕭山腦子也是異常靈活，杜峰話落，他就反應過來，顯然他的猜測杜峰已經認可了。

  

  誰知杜峰確是瞪他一眼，道：「不是你說阿婆可能有什麼危險的？好了，快去吧，把事情辦漂亮點，別出什麼岔子了。」說完，正好是綠燈，杜峰揮揮手，直接順著人流穿過馬路。

  「……」蕭山看著杜峰的背影，糾纏他很久的那個問題再次從心底冒出，他拜的這個師傅，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

  這樣想著，蕭山還是轉身原地返回。

  杜峰順著馬路，眼神閃爍不定，而就在這時，嗡的一聲，他手突然震動一下。

  拿出手機看了眼，看到是方言的電話，杜峰的眼神一閃，接通電話。

  「言子，怎麼了？」

  「老大，我剛剛無事，就去查了下何偉的行蹤，發現了一個可疑的地方。」

  「什麼可疑的地方？」杜峰眯起雙眼，或許這個可疑的地方就是一個機會。

  「何偉在效外有一棟別墅，每個月幾乎都要去幾次，卻從來不在那裡過夜，但是那裡明顯的，定時定點都有人送新鮮的水果蔬菜等食物進去。」

  方言疑惑道：「你說，何偉他從來不在那裡過夜，怎麼會每天都送那麼東西進去，還是這大門大戶的就是喜歡這麼鋪張浪費？」

  「大門大戶是不是喜歡這麼鋪張浪費我不清楚，我清楚的時，這些大門大戶的人都喜歡包著小秘情人什麼的，說不定，這就是人家金屋藏嬌的地方，你可真行，這你都能挖出來。」

  杜峰搖頭笑道，眼底滑過一絲失望，顯然並沒有把這個問題看在眼裡。

  但是方言也不是那麼妥協的人，就聽他又道：「可是我翻看最近幾個月，那個別墅門口的視頻，除了保姆家丁外，根本就沒有什么小秘情人類的女人出現，老闆，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你確定沒有？」

  「確定，我來來回回看了三遍呢，確定除了何偉，保姆家丁外，再無他人。」方言說的很肯定，看著電腦上的視頻，他明顯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呼喚著他，讓他去看個清楚。

  「你把那個地址給我，有時間我去探一下。」

  「好的。」

  掛上電話，幾秒後，杜峰的手頂叮咚一響，點開，就是一個位於城郊的地址。杜峰看了看天色，時間還早，正準備就勢就看一眼，結果蕭山的電話打了進來。

  「師傅，有人在監視柳梅祖孫倆。」

  電話甫一接通，蕭山刻意壓低的聲音就通過話筒，傳進杜峰耳里。

  杜峰眼中寒光一閃而過，沉聲問道：「能看出來是什麼人？」

  「看不出。」蕭山搖頭，來辦這事的，誰會把能顯示自己身份的物件明晃晃的掛在身上。

  「你注意隱蔽，我這就過去。」

  說完杜峰掛上電話，轉身返回柳梅家。

  柳梅家T字路口，T的那一橫上，正好有一家人要拆遷，三層高的樓房就那麼空在那裡，樓頂靠近柳梅家的方向是紅色磚石棉瓦磊出來的隔熱層，裡面亂七八糟的放著一些陳舊家具，而蕭山就是藏在一個破舊的衣櫃裡。衣櫃外面地上，有一串凌亂的腳下印，顯然是剛剛有人在這裡徘徊著。

  衣櫃裡半點不通風，待在裡面可謂是蒸籠也不差多少，蕭山動了動，頭髮衣服已經被汗濕，緊緊貼在身上，難受的要命。

  又等一會，確定那些人不會再回來，蕭山推開衣櫃，從裡面出來，出來的瞬間一陣風吹來，頓時一身涼爽。

  「呼——」蕭山輕呼口氣，抖關衣衫，盡力享受著這股涼爽，一時竟然沒有注意到柜子一側閃出一人，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身後，手中鋒利的匕首直指他腰側。

  「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