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草原遇險
2025-02-07 12:57:10
作者: n元紫衣
「快,把這些拿下來,收拾好。」銀若宸指著馬背上的東西朝著寒菱說道。
寒菱忙接過燈籠放好,與銀若宸一起收拾起東西來,這時那對老年夫婦聽到聲音也走了出來,見此情形也很樂意來幫忙,不到一會兒,東西就搬好了!
銀若宸買好了一應的生活用品,又買回許多熟牛肉來,寒菱正感覺肚子餓得不行,於是乎,大家圍坐一團吃了起來。
「這位公子,你們是準備在這裡安家嗎?」老漢不解地問道。
「這個是你的娘子吧,長得可真不賴!"老婦人也笑眯眯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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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菱聽得臉倏地紅了,這都什麼嘛!竟然會這樣說。
偷偷朝銀若宸瞧去,只見他低頭吃著東西,若無其事地說道:「老伯,我們準備在此呆上一段時日,這陣子有點事,平時還要多請你們關照了。」說完望了望寒菱,認真地說道:「她,只是我的妹妹,平時有些調皮,任性,若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請多多見諒。」
「哦,這樣啊!"老大娘似乎對這個說法有點失望,眼前這一對男女,那可是金童玉女呀,她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標緻俊美的人兒,男的氣宇軒昂,儀表不凡,女的貌如天仙,有如月中仙子,這樣的人兒卻不是一對,實在令人有點遺憾!
「住在這裡啊,可要小心金蠻子,他們可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搶劫一次,不過上次才來不多久,近段時日可能不會來了,哎,不是我勸你們,你們還年輕,這個地方實在不宜久留,如若有其它的去處,還是先走為妙。」老漢嘆息著說道。
銀若宸聽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寒菱卻聽得心驚驚的,她可不想命喪於此呀,儘管銀若宸會武功,很厲害,但畢竟很難以一抵百,所向披糜的,不過瞧著銀若宸鎮靜自若的樣子,寒菱的心也漸漸安寧了下來。
自此後,好多日,寒菱就跟著銀若宸在此居住了下來。
銀若宸每日早出晚歸,寒菱就在這附近的草原小溪邊玩耍,日子過得很愜。
這一日,寒菱去附近一條小溝里採摘了很多野菜,又來到了草原邊上的一條小溪里,準備撈幾條魚兒。
天氣很好,春暖花開, 含有乳汁的酥油草,遍地都是,漫無邊際的平原平坦、廣闊,像一個碩大無比的墨綠色的大翡翠圓盤,蒼茫浩渺,氣魄攝人。
一片連綿不斷的草原,在天空下伸展,很少的幾座山丘,像風平浪靜的日子裡的海一樣平靜。
寒菱每日漫步在這大草原上,新奇而又浪漫,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是多麼的舒服與愜意,比起在王府那些錦衣玉食的日子來,這種生活是多麼的彌足珍貴,如果可以,寒菱真的願意就這樣生活下去。
遠處一群群的馬,在馳奔著,寒菱知道那些馬都是附近的牧民放養的,只是不知是附近哪個村莊的,寒菱忽然記起了那個卓瑪來,曾記得有個歌曲就是唱著草原卓瑪的,好像是什麼:
卓瑪,你是草原的風,草原的雨,草原的羊群,草原的花,,草原的水,草原的姑娘。 啊,卓瑪,啊,卓瑪, 你有一個花的名字,美麗姑娘,卓瑪拉, 你有一個花的笑容,美麗姑娘卓瑪拉。 你象一支自由的小鳥, 歌唱在那
這是另一個時空的歌,寒菱輕哼著這首歌,置身體會著這美麗的草原風光,在戲班的那些日子,更是練就了唱這些小曲兒了。
轉過一個山丘,便能望到遠處那荒漠,雜草叢生的邊境了,邊境對面便是金國蠻夷的住處了,銀若宸曾親自率兵把金兵蠻夷趕出北冥國邊境後退幾百里,是以邊境上卻是雜草叢生了,可是朝廷的兵馬呢!為什麼不守衛在邊境?
青寧縣離這裡有多遠呢?銀若宸不是在那裡駐紮了十萬兵馬嗎?這些金國蠻子為什麼又敢來搔擾邊境百姓?
寒菱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無知的玩偶,什麼都不知道,銀若宸每日出去,夜晚準會準時回家,從不多說話,當他是個小透明般,而她也不敢多問,來到草原後的銀若宸與在王府內的銀若宸有著天壤地遠之別,此時的他,冷靜,威嚴,正經得很,與王府那散漫,酒肉穿腸過的王爺簡直判若二人。
寒菱此時才覺得現在的他才更像是真正的他,更符合他的本性,這一點發現讓寒菱很是驚喜。
二道粗壯的人影在前面山丘里一閃而過。
寒菱的心一下提了起來,警惕地朝山丘邊望去。
什麼人?山丘並不是很多,多少日了,附近並無人影,這人從哪兒來的?
寒菱的心砰砰跳著,彎腰慢慢走過去。
「歐巴桑,這裡的情形怎麼樣了?金主說練兵梁草不夠,責令我們迅速湊夠干梁,不計一切後果。」一個粗獷的聲音問道。
「金萌主,你也知道這附近的村莊已被我們冼劫一空了,現在剛剛春節,還沒播種,糧食正是短缺之時,牛羊都還不夠肥美,何必急在一時呢!」另一個男聲頗為為難的說道。
「混帳,金主的百年大計豈能被這點小困難難倒,我們草原兒女,眼裡沒有困難,這點小任務務必要完成,我只要看到結果,不能讓金主為難,絕不能阻礙金主恢復我們金國雄威宏圖大計,那是勢在必得,現在北冥國的皇帝昏潰無能,銀王爺和銀親王都被排擠在外,這是個很好的時機,我們不能錯過這大好機會。」叫金萌主的惡狠狠地說道,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
寒菱聽得毛骨悚然,這二人明顯是金國人,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奇怪得很,從他們的話語來看,他們是非常了解時下的北冥國朝廷了,想來必有奸細在朝廷中,寒菱的腦海浮現出金庶妃謹慎拘束的面容來,會是她嗎?可瞧她那樣也不像是這麼有心機的人呀!
「萌主,附近倒是有個青寧縣,梁草頗豐,只是銀王爺駐紮了十萬兵馬在那,若能攻克下來,那北冥國指日可破矣!」歐巴桑考慮著說道。卻又顧慮重重,威名震天下的銀王爺,那是讓他們金國人聞風色變呀,誰敢去青寧縣!
「你聽好,這個可是個不錯的主意,聽說現在宋元帝丟失了兵符,急得團團亂轉,而銀王爺因遭到忌憚已不理朝政多年,近日更有瘋傳說銀王爺失蹤了,這可是個大好的時機,青寧縣十萬兵馬不足為懼,只要沒有了銀王爺,一切都好說。」金萌主近似瘋狂地說道,「你先臥好底,到時我再通知你,有事及時知會我"。金萌主吩咐道。
寒菱聽到這兒,連呼吸都快停止了,他們竟然想趁虛而入。
很快,便沒有了聲音,周圍一片靜寂。
寒菱不由大怪,忙探出頭一瞧,驚呆了,四下空蕩蕩的,並無人影,而四周只有幾座丘陵,再就是一望無邊的草原,難道他們憑空消失了不成?再快的身影也不至如此吧!
寒菱又驚又嚇,看樣子,金國準備趁虛而入,攻打青寧縣了,青寧縣可是北冥國的咽喉要道,如果被攻克,後果將不堪設想,緊挨著青寧縣的幾個鄰國如果全部結萌湧入,那北冥國危在旦夕了!
寒菱不敢再作停留了,她急急朝迴路走去。
御書房內,宋元帝坐臥不安。
「皇上,屬下找了幾日都不見銀王爺的身影,連著那個醜女小草也不見了,不知去了哪兒?」大內密探趙虎心虛地稟告道。
「混帳,這怎麼可能?難不成會飛上天不成?」宋元帝震怒不已地說道。
「皇上,由此可以斷定兵符一定在他的手中,此時恐怕他已集結了二塊兵符,不知會要發生什麼事呢?"成國公憂慮地說道。
宋元帝猛地站起來,一拍桌子怒道:「趕緊去找,發動所有的高手全範圍去找,務必要找到,宣銀王爺即刻面聖。」
「皇上,冷靜點,別急,微臣有聽得消息說那個醜女身份可不一般,楊太妃很是忌憚她,據說那醜女的家人已被江湖高手全部血冼了 ,很有可能是江湖上一個叫做永寧宮的組織乾的,王府的內線說,這個醜女極有可能就是宋祖帝的女兒,香菱公主。」崔國公冷靜地說道。
「什麼,香菱公主?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又出來個香菱公主了?」宋元帝震驚地問道。
「皇上,這事也奇怪呢?不過想想也不覺得奇怪到哪兒去,十年前,當時只說是香菱公主失蹤了,若說她死了,誰也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甚至都沒有找到屍首。」成國公啟稟道。
「你能確定那個醜女就是小草嗎?」宋元帝眯著眼睛問道。
「皇上,現在糾結的就是這個事情,按楊太妃的行動來說,那個女人猜忌心重,大有捕風捉影之嫌,可是瑞姑姑的行為卻發人深省。不得不引起重視呀!」崔國公深思熟慮地說道。
「嗯。」宋元帝點點頭,卻不解地問道:「就算這香菱公主還活著,那又怎樣?不過是多了一個身份高貴的前朝公主而已,並不見得會是好事一樁,現在朝廷負債纍纍,還要養活一個公主,徒增朝廷負擔,那又能怎樣?」
宋元帝滿臉不屑之色。
成國公聽得暗暗心驚,香菱公主那可是宋祖帝唯一的女兒,當朝的身份那可是無人能與之匹敵的,先帝爺不顧天下人的反對把皇位讓給了他,可他大有忘恩負義,不管不顧之態,這樣確實令人心寒。
「皇上,這香菱公主事小,雖是一個前朝公主,畢竟是宋祖帝的女兒,而且生前極為鍾愛,如果真是香菱公主必要迎回皇宮,以堵天下百姓的幽幽之口。」成國公小心地提醒道,如若過於刻薄,讓天下人心寒,這於宋元帝當政卻不是好事。
「是呀,皇上,這事要深思熟慮呀!」崔國公精明的雙眼透著清光,十年前有不少傳聞,這香菱公主可是個關健人物,如若能迎回香菱公主,有她在手,一切難題或許都會迎刃而解,可他沒有明說,只是說道:「皇上,皇室的血統尤其重要,這個一定要弄清楚,否則會給天下的百姓當成笑話。」
「沒錯。」宋元帝終於清醒了過來,忙點頭道:「只要弄清楚了狀況,弄清了香菱公主的真實身份,朕將親自接香菱公主返朝,決不負先帝託孤之意,並將昭告天下。」
宋元帝鄭重地說道,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
「趙虎,從即刻起追查王爺和小草的下落,一定要查清楚香菱的身世之迷。」宋元帝連下二道聖旨,命令道。
「是,遵命。」趙虎領命而去。
崔國公含笑點了點頭,說道:「皇上,如若真是香菱公主,臣就要恭喜皇上,北冥國將要喜迎金枝玉葉了。」
宋元帝哈哈一笑, 說道:「愛卿,這於朕來說會不會是個機會呢?」
崔國公點頭笑著道:「皇上,這裡面玄機可深!大有變數呢,待臣與你細細說來。」
寒菱回到茅草屋裡,心神不寧地坐著,耳邊老是想著那二個金國人說的話,心下慌慌的,銀若宸出去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這傢伙每天早出晚歸的,不知在幹什麼?
黑夜來臨了,寒菱隨便做了點吃的,便坐在床上發呆,等著銀若宸那傢伙。
大燈籠發出渾濁的暗光,忽閃忽閃的,如同飄忽的鬼影,老鼠在屋中亂竄,寒菱蜷縮在床上,沉沉的黑夜,害怕得不行,把自己藏身在被子裡,耳內卻聽著門外的動靜,期盼那馬蹄聲得得的傳來,然後門開了,他會帶著吃食和物什走了進來。
可是,今日等了很久還望不到人影,寒菱心驚膽顫的,不知他怎麼了,去幹什麼了,想起那二個金國人的話語,心中的不安逐漸加大。
不知不覺睡著了。
忽然看到一個蒙面的黑衣人眼露凶光地逼向自己,鋒利的短刀朝自己頭上砍來,驚懼得說不出話來,旁邊伸出一隻手拉了自己一把,結果刀偏離了方向,砍在了自己的右腦上,感覺不到痛,只有心懼和昏沉,她痛苦,恐怖地叫著。
「醒醒,怎麼啦。」一個低沉的男聲傳進了耳內,寒菱費力地睜開了眼,渾身冷汗涔涔。
「若宸哥哥,你回來啦。」寒菱醒過神來,驚喜地朝著銀若宸說道,猛地縮進了他懷裡,緊緊地抱著他。
銀若宸眼神若水,身子僵硬,任由她抱著,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了她的頭。
懷中的這具軀體全身冰涼,瑟瑟發抖。
「做惡夢了吧!」銀若宸撫著她的頭,溫言問道。
「嗯。」寒菱點了點頭,害怕地說道:「若宸哥哥,我夢到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拿刀砍我的頭,好怕啊!」寒菱偎在他的懷裡後怕地說道。
銀若宸震得身子抖了下,摟緊了懷中柔軟的軀體,眼裡閃過痛苦的光。
她想起了什麼嗎?是不是記起了那個可怕的下午,銀若宸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慌與難受,緊緊地擁著她,說道:「別害怕,那些只是夢,不是真的。以後我會保護好你的,再也不會讓你受苦了。」
寒菱聽著這話,心裡暖暖的,忽然就想這樣在他懷裡安靜地呆下去,忘記一切仇恨與痛苦。
「若宸哥哥,我今天看到了二個金國人,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們很可能會要襲擊青寧縣,若宸哥哥,怎麼辦呀?」寒菱把自己在草原山丘上瞧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銀若宸。
銀若宸聽後眼中的厲光一閃而過,很快便摸著她的頭,笑笑道:「傻丫頭,不要怕,小小金賊何足掛齒?這些手下敗將憑他來多少打多少,沒有什麼可怕的。」
寒菱瞧著銀若宸胸有成足的樣子,心也安定了不少。不由好奇地問道:「王爺,你早就知道了嗎?」
銀若宸臉一沉,面帶慍意地說道:「菱兒,你現在是我的妹妹,不准叫我王爺,以後都要叫我若宸哥哥。」
寒菱聽得臉一紅,有時會不知不覺地叫他若宸哥哥,可有時卻還是很拘謹地叫他王爺,如今聽到他這麼一說,忙脆生生的答應了,心裡當然高興。
「你不用擔心什麼,有哥哥護著你,不會有任何事的,相信我,那些金賊不用知道我也會提防的,憑著他們現在的勢力還翻不了天,想要入侵青寧縣,只要有我在,起碼還要養夠十年後再說。」銀若宸溫存而自信地說道,眼光幽遠而深沉。
寒菱點了點頭,眼神清亮,燦若星辰。
這麼久以來,他們之間真的和好了,不再有芥蒂,也不再有誤會。除了暖暖的溫情,便是一種天然自成的信任與友好,似乎與感情無關。
寒菱的心裡滿滿的都是激動,他們之間終於和好了,而且不再是王爺與奴婢的身份和好的,那是建立在一種平等的相互尊重的基礎上的。
那些可惡兇殘的金兵,只要銀若宸胸有成竹,便一定不敢把金國怎麼樣。
寒菱很快便放心地睡著了。
銀若宸望著懷中的小人兒,嘆了口氣,把她輕放在床上,替她蓋好了被子。
走下床來,望著外面的黑夜出神。
床對面有一張小床,那是銀若宸歇息的床。
銀若宸想到寒菱只是他的妹妹,為了她的名聲,他選擇睡到了一邊。
守著她,只為了她的安全。
夜深沉,銀若宸躺在床上,剛閉上眼睛,眼裡就呈現出十年前的場景,十年前的那個下午,銀若宸帶著年僅七歲的香菱去郊外踏青,那天香菱興高采烈地跟著銀若宸朝郊外走去。
一路上鶯歌燕舞,青風拂柳,好不愜意,香菱更是高興得咯咯直笑。
銀若宸小心地護著她,盡挑些好看的,好玩的地方走著。
不久後便來到了一座山上面,銀若宸與香菱站在山上放著風箏,採摘著野果,興趣盎然。
猛然間她嚇得尖叫出聲來。
銀若宸被她的叫聲嚇了一跳。
「若宸哥哥,救救我。」香菱哭喊著朝他撲來,銀若宸慌忙抱起了她。
「若宸哥哥,救我呀,我怕。」香菱雙手繞著銀若宸的脖子,渾身貼在他的身上,哭喊道。
「別怕,怎麼啦?」銀若宸嚇得不輕,忙摟著她問道。
「呀,蛇。」隨行的一個宮女害怕地叫出了聲。
香菱一聽,抱得銀若宸更緊了,渾身抖動著,說道:「若宸哥哥,有蛇,救我。」說完撲在他懷裡哭了起來。
銀若宸聽到這兒才算放下了心來,原來只是有蛇。
他把香菱抱到一邊,安撫了下,然後走去,提著那條大蛇的頭扔下了崖懸。
待回過頭來,驚恐的一幕出現了。
幾個宮女全身鮮血的躺在地下,已經死去。
而香菱卻不見了。
他瘋了一般大喊著,到處尋找,就在當他繞過一塊大石頭時,瞧到了一個身著黑衫的蒙面人正拿著一把刀朝著香菱砍去。
銀若宸的心一下緊縮了,發瘋般地衝過去,撲倒在黑影身上,伸過手去拿了香菱一把,黑影被突如其來的外力撞得力道偏差了,萬砍在香菱的右腦上。
「香菱快走。」銀若宸抱住了那個正在用力欲要繼續行兇的黑衣人,瘋狂地叫道。
可此時的香菱實在太小了,她頭部受到重創,早已嚇得昏了過去,黑影惡狠狠地甩開銀若宸,伸出一隻手抓起了瘦弱的香菱朝懸崖下面扔去。
香菱小小的身子像斷線的風箏那樣朝懸崖下面飄去,銀若宸瘋了般朝懸崖邊走去,站在懸崖邊上瞧著下面,卻見下面深不可測,香菱的身子漸漸變成一個小黑點在飄著,他渾身發冷,手腳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一隻大手抓起了他,朝外面飄去。
銀若宸不知是怎樣回到寢宮的,他頭暈沉沉的,整個人都發著抖,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爾後整整幾日,他病倒了,發著高燒,嘴裡說著胡話,腦海里不斷地重放著香菱被那把尖刀砍中頭部,還有那隻罪惡的手抓著她扔到懸崖下的可怕的一幕,他不能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不相信活生生的香菱就這樣在自己面前消失了,而且竟然會是那麼的悽慘。
是什麼人連個小女孩都不放過,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都要痛下殺手。
幾乎不敢想像,那黑衣人到底是誰派過來的?為什麼要這樣?
他有懷疑過母妃,可是當他病重時,嘴裡說著胡話,渾身高燒時,母妃那段日子卻出奇地對他好,天天守在他的床邊,噓寒問暖,關愛之極。
甚至於在聽到香菱失蹤的消息後,她表現得悲痛欲絕,傷心地掉著眼淚,銀若宸懷疑她的心思動搖了,他知道母妃不善,但不願相信母妃會做出這麼慘無人道的事情來,就算再怎麼憎恨香菱,那也不至於要如此致人於死地吧!
自從香菱在他面前活生生的失蹤後,銀若宸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沉默少言,臉上再難見到笑容,經常一個人站在一個地方發呆,晚上不停地做著惡夢,終日生活在暗無天日的恐懼中。
他後悔不該自做主張地帶著香菱去踏青,就算要去也要有人護衛才行呀,她可是千金之軀, 怎麼可能去那些地方呢,宋祖帝派出了所有的御林軍四處尋找,待銀若宸清醒過來後,再告訴宋祖帝香菱是在懸崖邊上失蹤時,已經過去了二天二夜。
皇家御林軍把所有的懸崖底下找遍了,甚至翻遍了每一個角落,也沒有找到香菱的屍體,香菱公主從此後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馮公公對著銀若宸的轉變,暗暗著急,只得又找到了瑞姑姑。
瑞姑姑從失去香菱的悲痛中醒過來後,抹著眼淚,把銀若宸接到了自己身邊,百般開解。
一年後,銀若宸恢復了正常,自此後,開始了人生的奮發拼搏階段,直到金兵大舉南下,他臨危請命,宋祖帝御賜神劍,十里相送,銀若宸氣吞河山,發誓保家衛國,自此開創了他的傳奇人生。
次日,銀若宸想到寒菱昨日的情緒不穩,沒有出去,便呆在家中陪著她。
寒菱日日呆在草原,百無聊賴,銀若宸便騎著馬帶她去到了附近的一個市集。
這裡的市集自然比不上櫟陽的,不光來往的人不多,連可以交換的東西也不多,但是寒菱卻高興不已,銀若宸帶著她買了不少東西,也買了幾件她喜歡的衣衫,滿滿裝了一大袋。
寒菱站在一家銅器鋪前,拿著一面造型奇特的銅鏡照著,裡面是一張美艷絕倫的臉,寒菱多久沒見過自己的臉了,今日才瞧著,不由微微出了會神,果然,她的臉又豐滿了些,鏡中的倒影瞧到銀若宸正站在後面瞧著他微微笑著,不由臉上飛起一片紅暈來。
此時正是艷陽高照,鏡子在閃閃的艷陽下發出刺目的光,寒菱故意順著光朝著銀若宸的眼睛照去,不大會兒,強烈的反光使得銀若宸的眼睛都刺目起來,銀若宸忙用手擋著耀目的光。
鏡中忽然出現了二個身著裘衣的鬍鬚大漢,皮膚黝黑,豹子臉,瞪著一雙金魚眼,正面目不善地到處瞧著。
這身影很是眼熟呀,寒菱注意著手中的銅靜。
金國人,這二個必是金國的探子,寒菱猛然想起來了,那個山丘上見到的背影,不正是他們嗎?
好傢夥,他們還明目張胆地走到市集上來了,寒菱收起銅鏡悄悄尾隨他們而去。
只見他們左瞧瞧,右瞧瞧,根本就不像是買東西的樣子,形跡非常可疑。
寒菱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邊尾隨著邊四下打量著。
卻說銀若宸被寒菱鏡中的反光耀目得睜不開眼,忙用手去擋著,等眼睛適應過來,正欲找寒菱算帳時,卻倏地見不到寒菱的身影了,心中一驚,忙周遭察看,瞧到遠處的人流中似乎有個女子的身影很像寒菱,便搖了搖頭,牽了馬兒朝著那個身影走去。
市集並不是很大,寒菱跟著那二個男子一路走走停停,很快便走出了市集。
他們要去哪兒?要幹什麼?寒菱心下疑惑,只得慢慢跟著。
走出市集,寒菱這才想起銀若宸來,再回首一望,卻不見了銀若宸的身影,不由暗暗著急,這才後怕起來,可是這一切都已經遲了。
怎麼辦?寒菱只得硬著頭皮跟下去了。
二個男子朝著一座茅房走去,很快便進到了茅房裡。
寒菱並不知道他們進去那個茅房有什麼事,不敢貿然進去,只得呆在外面等著,心焦不已。
「歐巴桑,這女子是什麼人,一直跟蹤在我們的後面,她是誰派來的?難道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行蹤。」金萌主面露凶光,兇惡地問道。
「這個倒不知道,但好似以前從沒有見過這個人似的,看她衣著舉止不像是平常人呢,甚至不像是本地人。」歐巴桑疑惑地說道,說完又嘖嘖說道:
「長得倒挺招人愛的,還真是仙花一朵呢,管她是什麼人,瞧她嬌滴滴的,不妨搶了過來敬獻給金主,可好?」
「你還是死不改性,現在這個時候來歷不明的人,哪怕是女人都不能輕舉易動,你瞧她的言行舉止根本不像本地人,說不定正是北冥國的朝廷派來的人。」金萌主厲聲說道。
「這個極有可能,不過你瞧她那嬌滴滴的樣,明顯不會武功呀!"歐巴桑一眨不眨地盯著寒菱瞧著,眼裡眨著幽幽綠光,色心頓起。
」快,有人來了。「金萌主的金魚眼瞪得圓了,二人朝外瞧去,只見一個男子牽著馬走了過來,似乎正在訓斥著那個女子,那女子用手指著茅草的方向說著什麼,神情委屈至極。
「媽的,原來是一對夫妻,這么小的女子便嫁人了甚是可惜。」歐巴桑低聲怒罵道。
金萌主的金魚眼卻盯著那個男子一動不動地瞧著,眼裡的神情莫測,忽然腦海中似是回憶到了什麼,眼裡露出驚懼的光來。
「不好,銀王爺來了。」金萌主低聲顫粟著說道。
「什麼,銀王爺?」歐巴桑聽到這兒不由驚叫出聲來,「這怎麼可能?哪個,那個男子嗎?」
「正是,那個男子戴著半邊面具,身材高大,很像是銀王爺呀!」金萌主沉思著說道,幾年前,銀王爺率兵前來與金國一戰,金萌主可是也在其中呀,而且有見過銀若宸的,對銀若宸那是記憶猶深呀,恐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想當初差點命喪銀若宸的血刃下,現在想想都後怕,沒有理由會記不起他。
歐巴桑卻不以為意地說道:「萌主,您可能想錯了吧,銀王爺怎麼會來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呢,再說了現在又沒有什麼戰事?沒理由呀!」
金萌主的臉色卻異常凝重起來,斷然喝道:「無知蟒夫,我曾與銀王爺交過戰,究竟是你知道得多還是我知道得多?」
歐巴桑聽得如此說,也意識了過來,不由臉色變了,滿是驚懼的表情。
「銀王爺此時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難道已經知道金主的意思了,又或者說要來攻打金國了。」歐巴桑有點結巴地說道。
「你在此好好的呆著,我要即刻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金主,這個消息太重要了,不能有片刻耽擱。」金萌主說完盯著寒菱他們瞧著,心裡盤算著。
不一會兒,銀若宸和寒菱走了。
金萌主和歐巴桑很快從小屋裡走出來,形色匆匆地走了。
寒菱和銀若宸回到小屋裡,銀若宸臉色嚴肅,寒菱的眼圈紅紅的,今日她貿然跟蹤那二個男子被銀若宸罵慘了,似乎從來沒有這麼嚴厲過。
直到此時寒菱才知道,以前銀若宸跟自己吵架時,其實是留了很多情的,相比於今日的嚴厲來,那都算不了什麼,今日他可是大義凜然,正義比天地還高,而她根本不能反駁,或者說沒法反駁。
可惡的傢伙,明明我是一片好心呀!那二個人本是金國奸細,告訴他了,他不僅不理,還怪自己多管閒事,她不服氣說了幾句,卻不料到他竟然發那麼大的火,寒菱從沒有見過如此震怒的銀若宸。
回到屋裡,寒菱嘟著嘴去做飯,銀若宸卻顯得焦躁不安,負手在屋中踱著步。
金國奸細混在市集裡,他早就知道了,特意避開了他們。
可沒想到寒菱竟會去跟蹤那二個金國人,這樣等於暴露了自己的目標, 於他們居住在這個地方非常不利,尤其是寒菱的安危,當然他不是怕金蠻子的進攻,就憑著現在金蠻子的勢力,還不至於敢明目張胆地攻進北冥國。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金國再如何復興,地處貧寒地的他們,要想在短短几年裡趕超過北冥國,那基本上不可能,他們最多也是做些打家劫舍的事情,掠奪些梁草回去休養生息,養兵買馬,以圖日後復興,這點銀若宸還是清醒的。
至於青寧縣,他早就布置好了,只待他們過來瓮中捉鱉了。
只是今日暴露了行蹤,不知以後會不會有麻煩呢!
銀若宸沉思著。
不大會兒,門口聽到有敲門聲,銀若宸開了門,只見那個老伯走了進來,見到銀若宸後鬆了口氣,顫微微地說道:「公子,你們今日出去了吧,還好,今日上午聽聞那邊的村落說金國蠻夷又過來搶掠了,你們要小心點,雖然我們這兒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搶了,可是窮凶極惡的金國人卻不會理會這麼多的。」
老漢沉重地說道。
銀若宸朝門外望去,只見西邊的地方升起一堆堆煙火,想必正是金國蠻夷燒殺掠奪後留下的慘況,銀若宸的拳頭握緊了,眉頭緊鎖。
老漢沉重的嘆息一聲,說道:「公子,你還是帶著令妹離開這兒吧,這兒不是留人之地呀,你們還年輕,後路還長,不能輕易丟了性命。」
老漢說完,咳嗽著顫微微地走了。
銀若宸的臉色暗沉,在屋中來回踱著腳步。
寒菱邊做著飯,邊不安地瞧著銀若宸,心中暗暗著急。
到底要把寒菱送到什麼地方呢?軍營必不能呆,青寧縣呆著更是危險,唯有這地方是最安全的,銀若宸想了許多,決定按兵不動。
這裡除了金國人,遠離是非之地,據探子消息,現在宋元帝已經下旨在找寒菱了,母妃也聽到了風聲,正在四處查探自己的下落。
醜女小草可能就是香菱公主的消息,已經被很多人知道了,寒菱的情形堪憂。
「吱,吱。」的聲音響起來,寒菱抬頭望去,只見一隻雪白的大鳥飛了進來。
「小黑。」寒菱驚喜地叫道,捧起了它在懷裡撫摸著它的頭。
小黑果然不是一隻普通的鳥,這麼久沒見到寒菱,還是認識寒菱,朝著寒菱親昵地叫著,寒菱不由笑逐顏開,對小黑的好感此時才真正深有體會。
處在這陌生的環境裡,才感覺到了它的可貴。
「這些日子,小黑就陪著你了,你要好好伺侯它,不要離開它,無論去哪兒都要帶著它,尤其是我不在的時候,知道嗎?」銀若宸走進來鄭重地吩咐。
「好的,我一定會對它好的。」寒菱好心情地說道。
說完喜滋滋地帶著小黑去廚房餵食了。
銀若宸提著寶劍走了出來說道:「菱兒,你今日就帶著小黑好好玩玩,記住不要忘記了我說過的話。」
說完銀若宸走了出來,躊上馬背,絕塵而去。
寒菱忙抱著小黑追了出來,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要不要吃飯,可當她走出去時,銀若宸早就一溜煙地走了,只留下一股風塵。
寒菱失落地走了回來。
只好自己收拾好了東西,帶著小黑玩了起來。
這日,銀若宸一整晚都沒有回來。
寒菱又驚又怕地過了一夜。
次日,寒菱帶著小黑用過早飯,便朝外面走去,想提溜著小黑到外面溜達下。
陣陣馬蹄聲傳來,雜亂而又狂野。
寒菱聽得異常恐怖,這絕不像是銀若宸的俊馬,他的俊馬的馬啼聲穩定清脆,可沒有這般的嘈雜與兇惡。
空氣中霎時瀰漫著不安的氣氛,小黑豎起了耳朵,警惕地叫著,顯得煩燥不安。
寒菱感到一陣莫名的心驚。
馬蹄聲漸漸近了。
還沒來得及細想,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前面剛走出屋的老漢慘叫一聲,睜圓了雙眼倒在血波中。
「老伴啊!」撕心裂肺地哭叫聲傳來,只見老大娘嚎叫一聲步履踉蹌地跑了出來,趴在老漢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一陣寒光閃過,老大娘還來及叫一聲,便被一支利箭刺穿心窩,當即氣絕身亡。
寒菱的臉霎時雪白,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小白厲聲尖叫一聲,朝天空飛去。
「快,把那隻鳥射下來。」為首的黑臉大漢惡狠狠地吩咐道。
許多利箭朝小黑射去,可靈巧的小黑,似老鷹般沖天而去,天空中徒留下一道弧線。
寒菱驚恐地看到那些凶神惡煞的金國人朝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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