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故人

  元殷書摸著葉青蕊的肚子，佯裝跟寶寶說話道：「寶寶，聽清楚沒有，這個惡女人就你娘啦，你記得要乖乖聽話，不然分分鐘被她抽成傻子。」

  「說什麼呢，抵毀我的名譽。」

  葉青蕊一把將他的手拍開，兩個人又拿出了園子的圖紙，討論要種些什麼。

  元殷書一走，葉青蕊便指了白芷，「你有什麼事呢，鬼鬼祟祟的。」

  早看到她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便叫了她進來回事。

  說起來他們東西兩府住著，各不相干，葉青蕊自然是覺得舒服自在。另一邊的吃穿用度是怎麼在分，她還真不知道。

  元殷書賺的銀子足夠多，一筆寫不出兩個元字，養著他們也無可厚非。元殷書沒拿這事來煩過她，她也懶得去管，沒得好像還捨不得幾個銀子似的。

  也許比不過那種豪門大世家幾代的積累，但他們靠這些年經營有方攢下的銀子，只要子孫不敗家，正經吃個幾代人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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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也不在意這等事。

  聽到白芷來回的竟和這些事有關，便有些奇了，「到底怎麼在管，你說來聽聽。」

  原來元殷書每個月撥五百兩銀子過去，便諸事不管。五百兩要說夠不夠，當然是夠了，但也不可能讓他們花的盡興。

  只是元家原本就是樊城豪富，就算沒元殷書提供這五百兩也一樣能過的滋潤，何況他還提供了銀子，難道是嫌不夠？

  「那倒沒有，只是最近老夫人進進入入，動靜挺不小的。」

  王婆子一直盯著那邊呢，就算葉青蕊沒吩咐，她也覺得是自己的責任。當然這裡說的老夫人是元殷書的繼母，祖母榮升太夫人。

  「她能做什麼？」

  元殷華已經在他大哥元殷書的安排下去了商行當了個小管事，聽三元說他倒是十分努力適應，做事情也很認真。

  白芷讓王婆子進來，由她親自回話。

  王婆子壓低了聲音道：「聽說是在給張家剩下的那個孽子買房置地呢，用的可都是元家的銀子。」

  不是說送到了江南嗎，葉青蕊有些奇怪。

  「回來了，一個年輕人護送著，兩個老僕照應著，在不起眼的地方租了一個小院住著呢。」

  「哦，盯著看看，別打草驚蛇，看看他們做什麼就行了。」

  葉青蕊吩咐著，對於老夫人花元家的銀子去補貼張家的事，想必老太爺是知道的，既然他知道，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他自己的銀子，願意給誰花就給誰。

  這件事，她沒打算告訴元殷書，又不是什麼好事，沒得讓他心煩。

  另一頭的元家也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元殷華覺得應該將張家後人進京的事如實告訴大哥。

  而家中的三個女人則是一致反對，一副說了他就要被滅口的表情，讓元殷華好笑不已。

  「當時若不是大哥出面，他死都死在牢里了，還能有今天。大哥既然讓他活下來，就沒理由再去加害他。」

  元殷華對大哥一直充滿敬畏，進入了商行，看著每天發生的大小事，以及和不懷好意的朝廷官員之間周旋，他便更覺得大哥這些年的成功不是沒有道理的。

  換了他，就算能接下這間商行，沒有能力壓得住，沒幾天就要被人瓜分掉。

  「你不懂，當時是把寶哥放到江南，永遠不和你大哥打照面，他才同意。誰知道寶哥這孩子讀書這般有天份，被推薦到京城裡來了。現在說了，再被趕回去事小，讓你哥動個手腳不許他參加科考，他這輩子就完了。」

  也得虧當時的將軍只是將他們關起來，並沒有定罪，否則他還真沒法參加科考。

  於是張家幾個女人害怕元殷書將當時的事說出來，事後隨便給張家定個什麼罪，還是由他說了算。那寶哥這輩子就毀了，張家唯一的希望也毀了。

  「我們好好跟他說，大哥不一定會這麼做的。」

  元殷華語氣有些鬆動了，他也不確定大哥會不會追究。畢竟在對張家的立場上，大哥從來不是個好說話的。

  最嚴重的是，家裡這麼許多人，大哥誰的勸都不會聽。他素來是自己想做什麼就去做了，沒人勸的動，也不敢勸。

  

  「你也知道沒人勸得住你大哥的，若是他知道了，動了心思，寶哥就完了。寶哥可是你祖母，你娘，你媳婦的娘家最後一個人了，你忍心看他失去了全家，還要失去上進的唯一希望嗎？」

  「相公，寶哥若是有出息，對我們兒子來說，不也是挺好的一件事嗎？你們兄弟情份本就不深，他如今能照顧你已是不易，以後不一定還會管我們的兒子。」

  看了看外頭追著小丫頭滿院子跑的兒子，元殷華無奈的低了頭。

  退第一步的時候很難，但只要退了第一步，後面的妥協就十分容易了。元殷華又無奈的接受了一個跑腿的跟班，一個刀疤面的年輕人，正是他護送著張嘉寶來的京城。

  此人叫張三，因為臉上有一條從額頭一直劈到下巴的傷疤，顯得十分猙獰恐怖。沒人敢多看他一眼，他也因為自卑而總低著頭。

  元殷華帶著他去商行，一路上都在告誡他，「表哥，今時不同往日了，打完仗難得世道安穩下來，大家也都開始奔著好日子去，有些事該放下就放下吧。」

  「多謝表弟，我早沒什麼念想了，無非是有個棲身之處，護著侄兒長大成人能立起張家，我便知足了。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難做的。」

  元殷華鬆了口氣，張三便是表哥，也是張家二房當年離家出走的最小的兒子。

  他沒什麼想法最好，反正他會看著他，相信他也鬧不出什麼花樣來。

  再說了，自己都觸不到核心機密，他一個跟著自己跑腿的又能怎麼樣，元殷華無不自嘲的想到。

  青哥覺得最近書院裡來的一個小學弟有些奇怪，總是偷偷打量自己幾眼，等他發現看過去，他又趕緊移開目光。

  幸好幾天後，他就不再偷偷打量人，青哥便覺得自己多心了，大概是初來乍到，想努力記清每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