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救人

  「他當天借著醉就住下了，第二天讓青哥去收拾的行李，還怕沒臉見那個外室呢。怎麼當初拋下我們走的時候，倒沒不好意思呢。」

  葉青蕊在家和元殷書說著閒話，狠狠把相公大人誇獎了一番。

  「若不是為了青哥，我才懶得理他。」

  葉青蕊做了總結，便丟開了手，她都搭好了台子，接下來怎麼唱當然要看他們自己。

  魏問思待公爹一搬回來，便問要不要將外室的孩子抱回來認祖歸宗。葉三郎才一點頭，她就親自去了。

  這一去又是鬧得街坊四鄰都知道了是怎麼回事，說是抱，實則是搶。搶回來，又給配了幾個嬤嬤和丫鬟，便在樓氏屋裡養了起來。

  

  四五歲的孩子哪裡離得開娘，沒了孩子，當娘的也如同活生生剜掉一塊心頭肉。

  最後，自己低頭走進葉府，只求能讓她自己養兒子。

  她自己都認了妾室的身份，樓氏自然大度的留下她。又隨手將兒媳婦特意尋來的美人兒，給了葉三郎。

  樓氏看著他們窩裡鬥，只覺得暢快。就如兒媳婦所說，權當是看戲的。左右她離開葉三郎這麼些年，早就習慣了。

  家裡的銀子都在兒子兒媳婦身上，她只管吃她的喝她的，沒人敢虧著她。只盼著孫子和外孫都快點出來，讓她好好抱抱。其他的事，真沒什麼可操心的。

  葉青蕊的口味一天一個樣，今天聞不得的，說不定第二天又想吃了。比如這幾天就特別愛吃酸的，看到青油油的水果，就愛的不行。

  白芷端著盤子笑，「我這兒光看看就倒了牙，偏小姐一吃好幾個，都替您酸。」

  「不是我想吃，是他想吃呢，我娘說的。」

  葉青蕊摸摸肚子，其實這會兒月份小，還摸不出什麼來，她前世今生加起來也只懷了這麼一回孕，很多事都不懂，還是樓氏特意過來住了幾天，細細講了，才有點概念。

  也因為這個，和樓氏的關係親近了許多。

  「幹嘛吃個果子還搞得這麼傷感。」

  元殷書回來，看她吃著果子，一臉悵然若失的表情，上前打趣道。

  「人都說養兒方知父母恩，想想以前，似乎對我娘太苛責了。」

  「你呀，什麼太苛責，明明就是太霸道。都是她生的，哪裡會跟你記仇，一家子磕磕絆絆才叫過日子。」

  「嗯，你也想跟我磕磕絆絆咯。」

  葉青蕊警惕的看著他，她這段時間敏感，元殷書無論說什麼都能被她抓住話柄，一通好埋怨。

  「你就饒了我吧。」

  元殷書大笑，先躲得遠了，才道：「我給青哥尋了個書院，讓他繼續念書可好。」

  「好。」

  打了個岔，葉青蕊很快就不記得自己無理取鬧的事了。

  「夫人，外頭有人上門，說是樊城麻衣胡同的鄰居，您要不要見。」

  白芷聽了報信過來問道，他們這些人最早的也是搬到甜水胡同以後跟著的，麻衣胡同光聽說，可真不認識什麼人。

  喲，這可稀罕了，也不知道孫家如何了。不過想想他們族裡人多，想必不會有事吧。

  葉青蕊點頭讓把人給領進來，先見見再說吧。

  誰也沒想到來人竟是徐靖成的母親，葉青蕊更是驚的一下站了起來，恍恍神又坐下了。

  「您快請坐吧，這都有多久沒見了，真是沒想到。」

  白芷上了茶，手腳麻利的將屋裡的人都帶了下去，自個守在門口不讓人靠近。

  「是啊，真是，沒想到。」

  徐母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這位婦人，頭髮一看就是為了見客才梳的，上頭匆匆斜插了一支頂心，上頭東珠卻有小龍眼那麼大，光這支簪子就夠窮人家好幾年的嚼用了。

  還手上戴著的玉鐲，羊脂玉的，還不帶一絲雜色，她手上有一隻比這個差遠了的，還是兒子在她生辰時送的，聽說也所花費不少。

  到了京城才知道什麼叫京城居大不易，樊城小地方，又不需要應酬，最大的開銷就是兒子念書。

  可來了這裡才知道，什麼叫花錢如流水，一逢到三節五禮，看兒子東拼西湊加典當，這心裡頭才知道什麼叫心疼。

  這並不是兒子沒有出息，相反，都是兒子點了狀元之後的生活，和她所想像的完全是兩碼事。

  

  可這些和後來相比，她又覺得是幸福了。兒子為先帝效力，最後那段日子，尤其受先帝愛重。常點了他相伴，出謀劃策。

  可該來的還是來了，靖宣帝破了皇城，坐上了龍椅。

  一朝天子一朝臣，她的兒子傾刻就翻轉了命運。被打入大牢，怕是要秋後問斬。

  「這麼嚴重。」

  葉青蕊一哆嗦，不是說皇上優容前朝臣子，甚至還親口挽留一些人繼續效力嗎？

  最嚴重的只是被他定為先帝跟前的小人，先帝皇后的娘家人，才是下了死牢，按律當斬的。

  徐靖成怎麼也算不到那一掛人裡頭去，到底是怎麼回事。

  「求求你看在從前的情份上，救救我們家靖兒吧。當年，全是我不好，是我這個老婆子糊塗……」

  徐母嗚嗚咽咽哭了起來，一聲比一聲悽厲。

  葉青蕊嘆了口氣，讓白芷絞了帕子給她擦臉。

  「從前的事不用再提了，您也知道是從前不是。也不是您的不好，畢竟沒有您，我也不會這麼快認清自己到底喜歡的是誰。徐靖成是我相公的師弟，有這一份香火情，相公如果能救，必不會不管他的。」

  她也只能說到這裡了，她已嫁為人婦，凡事要替元殷書多考慮考慮。這件事也只能交給他辦，至少他能打探到皇上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徐母聽到交給元殷書，心裡一百個不樂意。這會兒，她倒是相信葉青蕊了，覺得若是她肯援手，必會盡心盡力。

  「這位太太，我們夫人懷有身孕，不能久坐。若是老爺回來，看到我們夫人一直坐著，會責罰我們這些丫頭的。」

  對徐母，葉青蕊不好意思端茶送客，她又不肯走，只想磨的葉青蕊肯親自出頭。

  白芷只好上前，軟言好語勸她。徐母這才知道對方竟是懷孕了，有些訕然道：「看，我都不知道，早知該帶些補品來看你。」

  「您有這份心便好，我這裡什麼也不缺的，白芷，替我送送徐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