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適應

  王爺多了個長子，不管怎麼說都是值得高興的事。靖王自己也十分滿意，很快，雪側妃屋裡一個伺候王爺的人有了身孕。

  雪側妃高興的不行，親自撥了人手去照顧她的起居，巴望著她能生下兒子。只要生下兒子，憑這人清倌人的出身，是鐵定不能自己養育孩子的，這孩子就成了替她生的。

  葉青蕊這個外人簡直看呆了，什麼靖王多年無子，根本是他不想要吧。她進王府看王妃時，偶爾看到這個養在王妃身邊的兒子。

  雖然長的象靖王，但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讓她一看之下，恨不得低下頭，只當沒看見的好。

  她能看出來，想必王妃必是看出來了，可誰也不敢說一個字。恐怕這個孩子自己都不知道生母並不是後宮不受寵的那個婦人，而是早已死去的靜夫人。

  至于敏郡主，已經鮮少有人提起了。不知道她的餘生是否要留在郊外的寺廟度過，甚至她還有沒有餘生，也沒人知道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晚上，讓屋裡的下人都出去，葉青蕊俯在他懷裡，身子抖個不停。

  

  「吞下去，咽下去，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吧。」

  元殷書小嘆一口氣，輕輕拍著葉青蕊的後背，就象哄孩子一樣。

  「什麼人？」

  忽然一聲暴喝，元殷書放下葉青蕊，一把推在窗戶，外頭赫然站著一個從未見過的丫頭。

  這丫頭大概是嚇壞了，結結巴巴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後頭，也不用她說了，元殷書的臉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木媽媽叫了兩個粗使婆子堵出她的嘴，直接拖到院子當中，活活打死了。

  白芷膝蓋一軟，「撲通」一下跪下來。

  「小姐，我錯了，求小姐責罰。」

  元殷書見狀，獨自去了前院，想來是將這事留給葉青蕊單獨處理。

  被打死的丫頭是元太太送來的，一共四人，說是看他們院子人手不足，所以撥了四個來伺候。

  白芷一看他們的長相，便覺得刺眼。哪有挑伺候人的丫鬟，竟挑些長的艷若桃麗的，再看看他們的胸，鼓的象小山坡一樣，不是來勾人的，她敢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她借著教他們規矩，將他們拘在一角，就是不放他們出來伺候主子。今天是她特意漏了一個手指，讓其中一個膽子大的以為自己有了機會，特特跑到前頭來露臉。

  結果臉是露了，命也丟了。

  「奴婢以為，姑父只會厭棄了他們，趕他們走。沒想到……」

  她沒想過會將人活活打死，可正因為這樣，她也明白自己闖禍了。不用人問，直接跪下請罪。

  沒想到竟是這樣，葉青蕊一愣，她一直以為宅斗什麼的離自己很遙遠。沒想到，事情已經發生了，她才後知後覺。

  白芷也是替小姐著急，她天天忙著娘家的事，忙著酒廠的事，哪有功夫料理後宅的這些事。她一著急，就想替小姐料理了。

  只是沒有想到，卻沒掌握好分寸。

  細細考慮了半響，葉青蕊才開口對白芷說道。

  「不喜歡這幾個下人，便丟他們去做粗活，甚至退回去也無妨。男人若是有心，你就是圍的鐵桶一樣，他想偷還是一樣去偷。更何況，你的小姐不稀罕這麼嚴防死守得來的忠心。」

  你若無情我便休，葉青蕊便是個這般絕決的性子。這世上的事，萬事都可用手段，只有這人心，只能以心換心。

  「這件事是你做岔了，罰你一個月的月錢，去外頭跪兩個時辰吧。」

  該罰的還是要罰，但罰不是重點，重點是讓她明白，不要用外頭的規矩來套她的規矩。

  「好了，彆氣了，下頭人也不是天生會做事的，有時候也需要人提點。」

  元殷書從外頭轉了回來，看到跪在院子當中的白芷，還有獨自生悶氣的妻子，趕緊安慰她。

  「悟性是天生的，我只能給她一次機會，她若跟不上來……」

  她也只能快刀斬亂麻，將她退回娘家，去照顧樓氏吧。她不再是樊城的棉娘子，她現在是雅河靖王妃的門客，夫妻倆投靠了靖王夫妻，許多事根本不能對外人言，更不能讓人聽到，否則天知道會起什麼樣的波瀾。

  她現在要的是不需要她開口，但能將她周圍整肅一清，能自己立起來的大丫鬟。靠著這些陰損手段，今天你能成功，那下一回別人就有可能成功。

  「若是不行，讓木媽媽的孫女進來伺候你吧。」

  「先緩緩。」

  若是白芷還不能適應，她也只好接受元殷書的好意。

  「他們的事可以緩緩，我們的事可不能緩……」

  

  一個打橫，葉青蕊被她抱到懷裡。

  「我自己洗……」

  「一起……」

  然後是水聲和戲嘻聲，王婆子聽到裡頭氣氛鬆動，這才敢摸到院子當中，偷偷遞上一個墊子。

  「地上涼，骨子裡進了涼氣，以後是個妨礙。」

  「謝謝王媽媽，我不……」

  白芷說了半截就說不下去了，不動還好，略動一動才發現膝蓋痛的如同鑽進去了螞蟻在咬她。兩條腿，又麻又痛又涼，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你還想不想繼續伺候了，小姐再離不得，還能要個腿壞的人伺候。」

  聽了這話，白芷才沒有勉強，將王婆子將墊子塞到了她的膝蓋下頭。

  等到了時間，兩個小丫頭上前扶住白芷，幾乎是一步一挪的給扶回了她住的屋子裡。

  「姐姐好好休息，我要去當差了，讓小喜給您倒點熱水泡泡腳。」

  「快去吧。」

  白芷痛的想要叫喚，拼命忍住，等到熱水來了，泡進去才稍好一點。

  不多時，王婆子閃身進來。

  白芷沒想到，她居然還沒有睡。

  「老婆子怎麼睡得著，眼見著小姐身家越來越豐厚，又為那般尊貴的人兒效力。想擠到小姐身邊伺候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可要想清楚，我們的小姐，早不是原先在樊城凡事都伸不開手腳的那一個了。」

  葉青蕊以前在樊城低調，是身份使然，不敢與人相爭。可現在低調，那是她本性如此，品性高潔。

  在雅河，能依附上王府的人家，不說在雅河橫著走，基本上能怕的也沒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