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說親

  樓氏問的話讓葉青蕊摸不著頭腦，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她才見過徐靖成幾次。等等，關鍵問題不是她的年紀嗎，才七歲的孩子，跟著孫家的孩子王去河邊玩樓氏都沒說過什麼，怎麼忽然問起這種話來了。

  見女兒不說話，樓氏急了，難道還真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當時就指著葉青蕊，手一個勁的顫抖，「你，你，氣死我了。」

  葉青蕊這才發現母親氣著了，趕緊扶了她坐下，哭笑不得道：「娘，您在想什麼呢，徐家小哥在山上讀書，我能見過幾回，莫名其妙問這些做什麼。」

  樓氏見女兒一臉懵懂，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不會這麼直接告訴女兒，可今非昔比，家裡沒個男人為他們遮風避雨，她必須讓女兒明白，什麼樣的事萬萬不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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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你年紀還小，可畢竟是女孩子，跟著一大群人出去玩自然沒人說你什麼，可若是私下見面，就說不清了。還有那些貼身的物件，更是不可隨意送人。」

  樓氏說的認真，葉青蕊怕刺激她，只得低頭當作受教了。

  不過，到底出了什麼事，會讓母親說起這件事來。樓氏自然是不會說的，但她有殺手鐧，找著青哥一問。雖然青哥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大致複述一下還是可以的。

  葉青蕊睜大了眼睛，馬上明白了樓氏的意思。能讓一年出不了一回門的徐母出來說親，必然是為了自己的兒子。看樣子，她是懷疑自己兒子和葉青蕊有些什麼，所以迫不及待的為自己的侄兒說親。

  不管說不說的成，徐靖成也不可能再去想一個跟自己表兄弟論過親的姑娘。

  徐母這一手敲山震虎的確玩的挺高明，葉青蕊嘆了口氣，打算親自去木匠鋪子裡瞧瞧。萬一樓氏一時糊塗，真覺得這是門好親事，把她許出去了可怎麼辦。

  關於這一點，只能說她太不了解了樓氏了，雖然她被生活所困，很多時候不得不妥協，但在內心深處也有她自己的驕傲。作為一個母親，當然覺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被人嫌棄還要靠這個辦法來打發自己的女兒，她怎麼可能答應這樣的一樁親事。

  只是她不願意做的太難看，總是要打聽一二，尋個理由拒絕。再勒令女兒不許和徐家打交道，這事也就過去了。

  沒想到，女兒走在了她的前頭，風風火火就獨自跑了去。葉青蕊一個人在外頭跑慣了，熟門熟路的打聽到了徐母娘家兄弟的木匠鋪子。

  這條街她曾經來過，當時是為了找紡織機，只是沒有找到。所以這回再來，很快就打聽到了劉家的木匠鋪子。

  整個樊城的木匠鋪子也不過幾家，都用姓氏來區別，知道姓什麼，一準不會找錯。劉家的木匠鋪子只是在自己家住的門口掛個招牌，院子裡就是幹活的地方，自己推開門就行。

  葉青蕊裝著問紡織機，直接闖進了劉家的院子。她這一回學乖了，用筆把自己記得的紡織機樣子給畫了出來。

  劉家院子裡的人不多，中年人模樣，看長相和徐母有些相像的必是她的兄弟，另外兩個年輕人，不是幫工就是夥計。只有一個在打磨成品的半大少年，估計就是徐靖成那位內向的表兄了。

  中年人不疑有他，接過圖紙看了看，搖頭道：「這東西不好做，主要是咱們都沒做過，心裡也沒個譜，萬一做出來你用不了，不是白瞎了嗎。」

  倒是個厚道人，葉青蕊在心裡評價。正在想怎麼和那位小哥搭上一二話，就看到他自己走了過來，接過她手上的圖紙看的入神。

  「這位小哥是不是有辦法。」

  葉青蕊十分驚喜的衝著他說道。

  少年臉一紅，搖搖頭又把圖紙還給她。葉青蕊故意睜大了眼睛，「喂，你還沒說是不是有辦法呢。」

  少年人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還是又搖了搖頭。中年人把葉青蕊客氣的送走，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又拿了他打磨的小件看了看，滿意的點頭。

  葉青蕊在這條街轉悠了一下，找了家推著車賣餛飩的，要了一碗吃著。這個時間沒什麼人，葉青蕊年紀小嘴又甜，一下就和攤主搭上了話。賣餛飩的老婦人聽葉青蕊找不著好木匠，完不成主人家交待的話，很是替她擔心。

  「怎麼不去劉家看看呢，他們家出的東西是最精細的。」

  「去過了，也說不行，我看他兒子好像有辦法的樣子，不過他父親沒讓他說話，可能是怕他兒子逞強吧。」

  老婦人笑了，「不是沒讓他說話，是他說不了話。」

  「啊，難道是個啞巴，難怪跟他說話他也不理我。」

  葉青蕊心臟呯呯直跳。

  「這倒也不是，是有些結巴，怕被人笑，所以就極少說話了。」

  

  「哦，我說呢。」

  葉青蕊裝著婉惜的搖搖頭，付了餛飩錢，一路慢慢走了回去。

  對於樓氏的憤怒，葉青蕊卻沒有這般生氣，人家有房子有生意，還請得起幫工，除了結巴也沒別的毛病。配別人不敢說，配葉家這樣的條件，倒不委屈什麼。

  她要氣，也只是氣徐母的用心而已。她覺得自己兒子寶貝，生怕人家掂記著，問題是葉青蕊也沒打過他的主意啊。

  這樣防著一個七歲的孩子，至於嗎？

  樓氏很快回絕了徐母，徐母一點也沒有被回絕的尷尬，反而鬆了口氣似的說道：「沒關係，不合適就不合適，以後若是遇著好的，我一定幫你們二丫頭留意著。」

  樓氏見她還以為瞞住了別人，心裡不喜，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我們家二丫頭識文斷字，又燒的一手好菜，小小年紀被許多人掂記也是有的。但是男孩不像女孩，這個年紀還沒有定性，小時候看著好，未必長大了就一定好，不然怎麼會有江郎才盡的說法呢。不到及笄，是不準備為她相看的，這回是看老姐姐的面子，就是個張不開嘴的，我們也認真看了。下回就沒這個必要了，就是通家之好，也沒有天天跟人家說親的道理，您說是吧。」

  徐母臉色煞白，倚在門框上當時就掉了淚，樓氏搖搖頭，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欺負了她呢。不過是讓她明白，別拿人當傻子，她當成寶的兒子，葉家可一點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