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隱瞞

  「娘娘，王嬤嬤，奴婢將墨汁都拿來了，可以拿進去嗎？「沐瑤在門外大聲的叫著。

  「不要進來，「王嬤嬤替莫清淺說了話，然後轉頭看了一眼莫清淺。

  莫清淺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呆呆的看著面前的鏡子碎片，不知道在想什麼。

  王嬤嬤走出去將墨汁端了過來，沐瑤想問什麼，但是王嬤嬤很快的就轉身離開了。進來之後轉過身來看著莫清淺，心底一陣的疼惜，輕聲說道：「娘娘，墨汁來了，讓奴婢給您染吧，一會就可以的。」

  莫清淺抬起頭看著王嬤嬤手中的墨汁，輕聲的問：「只要抹上了就會好了麼？」莫清淺的眼中全是期待之色，王嬤嬤一時之間竟然不忍心戳破這個事情，染上墨汁，只不過可以抵擋一時之間罷了。

  怎麼能永遠都管用呢？這會子莫清淺恐怕是聽不進去她說的話了吧？

  「娘娘……」王嬤嬤小聲的喊著，想要告訴莫清淺這並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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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莫清淺卻似著了魔一般轉過身子對王嬤嬤說道：「快，快來給我塗抹，只要塗抹上了，本宮的白髮就會不見了。」

  王嬤嬤不再多說什麼，而是直接拿著毛筆沾著墨汁一點一點的給莫清淺染著白髮，毛筆的狼毫觸摸著莫清淺的白髮，白髮一點一點的變黑，莫清淺很安靜的讓王嬤嬤擦染著頭髮。

  這一段時間裡，莫清淺十分的安靜，而王嬤嬤也是一句話也不說，兩個人就這麼沉默著，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王嬤嬤才將莫清淺的頭髮給完全的染好了。

  門外的沐瑤已經催了好幾次了，問莫清淺要不要吃飯。

  「娘娘，好了。」王嬤嬤一直很小心的染著，很均勻，若是不仔細看還是看不出來有什麼差池的。

  莫清淺轉過頭來想要摸，卻被王嬤嬤給拉住了，「不要摸，現在墨汁還沒有干透徹，娘娘您先稍等一下。」然後將火爐給移了過來，烘烤著莫清淺的秀髮，她始終小心翼翼的，生怕在這個已經受了傷的女子心上再扎一刀。

  「娘娘，好了。」王嬤嬤輕聲的說道。

  莫清淺趕忙的將一縷頭髮拉到胸前低頭看著，果然已經成了白色，只是這饅頭帶著一些墨香的氣味。

  「快，快將鏡子拿給本宮看一下。」莫清淺緊忙的說道，語氣中滿滿的都是期待。

  王嬤嬤趕緊的重新拿了一個鏡子過來，莫清淺對著鏡子仔細的看著裡面的自己，剛開始時候的欣喜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娘娘，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滿意？」王嬤嬤生怕莫清淺再次的難過，趕緊的問道。

  「並非。」莫清淺搖頭說道，眼中都是神傷，「這眨眼看過去，還看不出什麼問題來，但是這仔細的看著，頭髮雖然黑了，但是黑的一點生氣都沒有，全部都是黑的，沒有亮澤，就像是黑炭一般，還不如白色好看呢。」

  王嬤嬤心中一緊，這莫清淺句句都說在了實話上，雖然確實黑了不少，比之以前更深，但是確實沒有一點生氣，只是烏黑而已。

  「娘娘……奴婢為您去請楚太醫，楚太醫或許會知道的。」王嬤嬤現在只能祈禱搬出楚太醫或許莫清淺會好一些。

  誰知道莫清淺只是淡笑，好像之前的歇斯底里都沒有了，「昨日裡李公公不是來傳皇上要來用膳嗎？」

  王嬤嬤大吃了一驚，這才突然的香氣，咕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奴婢該死，奴婢竟然將這件事情給忘了，皇上要來就會看到娘娘的頭髮，這可如何是好啊？」

  「無妨，你去告訴皇上，本宮病了，只是疲累，昏睡不醒，然後再這般告訴沐瑤，讓她去請楚太醫。」只要事情不關楚長歌的，莫清淺就會很好的處理好，當真應了那句關心則亂。

  「可是娘娘的頭髮呢？」王嬤嬤疑惑的問，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到時候頭髮全部都在身後了，只有額前的這一些，皇上看不出來什麼的，本宮躺在床上就可以了，你趕緊的去吧，皇上怕是一會要趕過來了，讓宮女收拾一下這裡，本宮先睡一會。」說著莫清淺再次的躺在了床上。

  王嬤嬤還想要跟她說些什麼，可是她已經將頭轉向了裡面，不在同王嬤嬤說話了。

  王嬤嬤趕緊的找了兩個信得過的宮女，讓她們進來收拾，然後又吩咐了沐瑤去將那楚太醫給請了過來。

  「公公，請您通傳皇上一聲，就說清妃娘娘病了。」王嬤嬤對蘇公公說道。

  蘇公公知道清妃娘娘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也不傻，半刻不停留的就去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中楚昊天還是和大臣們商量著事情，李公公一看蘇公公來了，心裡罵了一聲，然後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煙靄閣清妃娘娘派人過來了。」蘇公公的表親誇張的說道。

  「派人便派人，皇上說了，今日去煙靄閣用膳，估計是來催的吧？」李公公不以為然的說道。

  蘇公公那個表情立刻扭轉的說道：「不是來催膳的，那位王嬤嬤說，清妃娘娘病了。」

  「病了？」李公公這才驚訝了起來，「你怎麼不早說啊？」

  「奴才想說啊，可是您不讓我說啊。」蘇公公委屈的說道。

  「你且出去等著，待我去稟報皇上。」李公公打發著蘇公公道。

  「奴才明白。」

  李公公貼這邊走到了楚昊天的身邊小聲的在楚昊天不說話的空檔插言說道：「皇上，煙靄閣派人來說，清妃娘娘病了。」

  他這麼一開口，那些大臣們都不在說話了，楚昊天看了這些大臣們一眼，轉頭問道李公公：「什麼病？嚴不嚴重？」

  李公公現在心裡罵著剛才的蘇公公，你怎的不將她得了什麼病告訴我，我好給皇上回答啊。頭上冒出一些汗水，低頭說道：「這個……奴才不清楚，只是聽外面的王嬤嬤說病了。」

  楚昊天的眉頭皺了起來，對下面的大臣們說道：「你們辛苦了，先下去吧，朕得閒了再來找你們談話。」

  

  「微臣遵旨，微臣告退。」說著，剛才那些大臣們都離開了。

  「將王嬤嬤給朕叫進來。」楚昊天抿了抿嘴吧說道。

  「奴才遵旨。」李公公趕緊的走了出去，這外面的空氣當真是好啊，聞著也是放鬆的。

  「嬤嬤，請進吧，皇上召見您。」李公公捏著嗓子說道。

  「多謝公公。」王嬤嬤低頭謝恩，然後隨著李公公走了進去，見到楚昊天便跪拜行禮：「奴婢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說話，你家娘娘怎麼了？」楚昊天將身子依靠在椅子上，做了一晚上，他確實有些累了。

  「回皇上的話，從昨個兒晚上開始，娘娘就吵吵著身子乏的緊，奴婢以為娘娘累了，便扶了娘娘去休息，可是今個兒早上，怎麼叫娘娘都叫不醒，好不容易叫醒了，娘娘說還困，便又睡下了，以往娘娘斷斷不會這般晚起的。」

  「奴婢瞧著心裡害怕，便差人去請了楚太醫，娘娘醒來的片刻還在惦記著皇上的用膳，所以奴婢趕緊的跑過來跟皇上說一聲，免得皇上用不上膳，失了胃口。」

  王嬤嬤完全按照莫清淺交給她的來說的，當然免不了添油加醋的成分，不過她的這般訴說，卻讓楚昊天的臉色變了變。

  「當真如此麼？「楚昊天坐直了身子問，」太醫可有去了？「

  「奴婢來之前已經差人去請了，現下應該已經在煙靄閣了。「王嬤嬤繼續說道。

  「那便好。」楚昊天那邊鬆了一口氣，對李公公說：「擺駕，煙靄閣。」

  「奴才遵旨。」李公公看了一眼王嬤嬤，然後走了出去。

  「你家娘娘得了什麼病？」楚君走路走的飛快，沐瑤都有些跟不上了，無奈，楚君只好在路上問道。

  「是身體疲累，昏睡不醒，而且今個兒早上還不讓奴婢進門，只有王嬤嬤見過現在的娘娘，奴婢也只是給娘娘端了一次墨汁而已。」沐瑤說著說著便奇怪了起來，「娘娘昏睡不醒要墨汁幹嘛？「

  「難道要在昏睡不醒的娘娘臉上畫上幾撇鬍子和花臉麼？「說著，沐瑤自己也笑了起來。

  楚君十分無語的看著沐瑤，然後正色對她說道：「以後若是有人問起清妃娘娘的情況，你萬萬不可將端墨汁的事情送過去，還有不讓你進門的事情，全都不能說出去。「

  「為什麼啊？「沐瑤十分的疑惑。

  楚君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於是說道：「若是被她人知道的話，那么娘娘就會有危險的，你要知道現在雲妃可是即將要受寵的，若是她對娘娘做了什麼事情，可是你擔得起的？「

  沐瑤想了想，立刻明白了，這種危險性，當下趕緊的點頭說道：「楚太醫，你是一個好人。」

  聞言，楚君露出奇怪的表情，對楚太醫這個稱呼出自沐瑤，一時之間也是讓他無語起來，稍稍愣了片刻之後便趕緊的腳下加快步伐，向著煙靄閣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