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嗟嘆

  「娘娘……」李嬤嬤再次心疼的喊道：「過去的事情便不要再說了罷。」

  「怎能不說？怎能忘卻？」皇后娘娘站起身來，身子有些踉蹌，李嬤嬤趕忙的扶住她，她晃晃悠悠的遠離著火燭，「本宮自認為若是本宮有心，他定會卸下對本宮的防範，哪知道他這般變本加厲。」

  「當真傷透了本宮的心啊，當真傷透了啊。」說完皇后大聲的笑著，然後很大力的捶著自己的心口，樣子十分的悽苦。

  「娘娘……娘娘，萬萬不可這般折磨自己啊。」李嬤嬤看皇后如此，也忍不住的掉淚了，趕忙的將皇后給扶到了床上去，給她攏了一個湯婆子，讓她晚上睡覺不這麼難過。

  

  還吩咐宮女去煮了一碗薑湯，皇后這般生氣，肯定對身子不好，煮碗薑湯說不定還可以通通氣暖暖身子呢。

  皇后只是躺在床上，看著鎏金床幔，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流淚。

  不管李嬤嬤怎麼呼喊也不說話，更沒有反應，想要去請太醫，可是怕皇后在迷糊中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被太醫給聽到肯定又要去稟報皇上了。所以只得做罷。

  「娘娘，薑湯來了，張開嘴喝口薑湯吧？」李嬤嬤小心的問著，見皇后還是沒有反應，便輕輕的舀了一小勺然後小心的放在皇后的嘴邊，一點一點的向裡面餵著。

  還好，皇后還是有些意識，至少那薑湯沒有吐出來，都喝進去了。

  這讓李嬤嬤很是欣慰。

  第二天，莫清淺還在伺候楚昊天穿衣服呢，李公公就沖了進來，「皇上，皇上……」

  「何事如此慌張？有話好好的說，如此慌張朕便責罰你。」楚昊天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公公輕聲的說道。

  「奴才有罪，皇上請恕罪，還請皇上聽完奴才說的話。」

  「說吧。」楚昊天抬起脖子來，讓莫清淺給她扣上扣子。

  「啟稟皇上，皇后娘娘，病了。」李公公小心的說著，抬起頭一邊小心的觀察著皇上的表情，果然，楚昊天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

  楚昊天緊皺著眉頭問道：「病了？怎麼回事？昨個兒還好好的，今兒個怎的病了呢？」

  莫清淺也在留意著李公公說的話，當她聽到皇后病了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畢竟在皇上面前是不能隨便聽和說的。

  「奴才也不知道，今兒個一大早，那景仁宮裡就亂了，太醫院的太醫都被請過去了，那李嬤嬤一早就過來想要告訴皇上，可是奴才告訴她皇上還沒有起，等皇上醒來，奴才自會告訴皇上。」李公公低頭說道。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楚昊天淡淡的說道。

  李公公一時之間也弄不明白這楚昊天的意思，抬頭看了看莫清淺和楚昊天，也沒有看出來什麼名堂，只好說道：「奴才明白。」然後退下了。

  莫清淺依舊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給楚昊天繫著腰帶。

  『為何不問問朕？「楚昊天出聲問道。

  莫清淺輕輕笑道：「皇上要臣妾問什麼？「

  「你倒是聰明的緊。」楚昊天笑道。

  莫清淺將腰帶系好，笑說：「皇上說的話，臣妾不明白，臣妾只知道，只要好好的服侍皇上就可以了，臣妾沒有其他的疑問。」

  楚昊天低頭湊到莫清淺身邊，手指勾動著她的鼻子說道：「你呀，朕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無欲無求的性子了，從來都不爭不搶的。」

  「是臣妾的，不用搶也會是臣妾的，不是臣妾的，就算是硬搶，子啊手裡待得時間也不會長久，何苦去浪費功夫呢？還不如靜下心來做別的事情，一切順其自然就好，強求的到底味道不好。」莫清淺抬頭在皇上臉頰上輕輕一吻。

  楚昊天大笑，又仔細的看了看莫清淺這才走出門去，對李公公說：「走罷。」

  「皇上，要去哪？」李公公輕聲問道。

  楚昊天抬頭看了看陽光，眯著眼睛說道：「走罷，去景仁宮。」

  「奴才遵命。」

  「娘娘，怎的皇上走，您也不說些什麼呢？「沐瑤疑惑的問，端來水盆和毛巾還有漱口茶。

  莫清淺漱了漱口，搖頭微笑說道：「那你覺得本宮應該說什麼？「

  「唔……「沐瑤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窘迫的站在了那裡。

  見沐瑤這個樣子，莫清淺笑了起來，說道：「看你這樣子，倒是像本宮欺負了你似得。「

  「娘娘可不是欺負奴婢麼，一大早就知道讓奴婢出醜。「沐瑤撅著嘴巴說道，雖然說是這樣，但是莫清淺知道這沐瑤心裡其實是在怪著自己為何不聰明一些。

  「你這丫頭，又在跟娘娘亂說。」莫清淺洗漱完畢之後，王嬤嬤走了過來給莫清淺更衣。

  莫清淺輕笑著說：「沐瑤一直是這個性子，嬤嬤你便不要再訓她了。」

  王嬤嬤有些無奈的說道：「娘娘，這宮裡的下人可都是讓您給寵壞了呀。」

  「才不會，才不會，哼……」沐瑤對著王嬤嬤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跑出去，誰知道跑的急了，竟然絆了一腳，手中的水盆一下子歪了，便將這水都潑了出去，還迸濺在自己的身上一些。

  看著沐瑤的狼狽樣子，王嬤嬤和莫清淺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沐瑤自知理虧，也不多說什麼，趕緊的將那門口都收拾了。

  「將水掃一下吧，寒冬臘月的，少不了要結冰，若是結冰了可要怎麼走路啊。」王嬤嬤提醒著沐瑤。

  「奴婢知道啦，多謝嬤嬤教誨。」沐瑤的聲音在院子裡傳來。

  王嬤嬤和莫清淺會心一笑，莫清淺坐在梳妝檯前，王嬤嬤在她身後給她梳著妝。

  「娘娘，您竟然有了白頭髮。「王嬤嬤驚呼一聲。

  

  莫清淺對著銅鏡仔細照去，才看到那一抹白髮在那黑髮中實在是太過於扎眼了，她嘴角的微笑僵住了，竟然起了白頭，什麼時候起的，她竟然拿都沒有發現，才不道二十歲就已然有了白髮，以後可怎麼辦？

  王嬤嬤看莫清淺的樣子似是傷心，慌忙的安慰說道：「娘娘，不過是一根白髮罷了，娘娘不必介懷，這麼多的黑髮定然可以將這一根白髮給遮住的，奴婢將它拔掉便是了。「說完之後王嬤嬤便將那一跟白髮給拔了去了。

  莫清淺將那一根白髮放在了手中仔細的看著，隨即一些傷感的心緒便爬了上來，讓她有些措手不及的掉了些眼淚。

  「娘娘，「王嬤嬤嚇得趕緊的跪下問莫清淺：」娘娘這是怎麼了？不過是一根白頭髮而已？娘娘怎的掉起眼淚來了？是不是想起來什麼傷心的事情了？「

  莫清淺擦了擦淚水，笑著說道：「無礙，只不過是想起了從前，無礙無礙，切不可告訴別人罷。「

  「奴婢自然曉得。「王嬤嬤低頭說道。

  「奴婢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當楚昊天出現在景仁宮裡時，景仁宮的宮女趕緊的行禮。

  李嬤嬤聽到聲音也趕忙的出來行禮說道：「奴婢見過皇上，皇上龍體安康。」

  「起來吧，」楚昊天淡淡的說道：「皇后現在怎麼樣了？」

  「回皇上的話，太醫已經給娘娘瞧過了，說娘娘是心結淤積才生出來的心病，只是娘娘現下一直昏迷不醒，這讓奴婢們十分的為難。」李嬤嬤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說著：

  「奴婢們十分擔心娘娘的身體，可是娘娘這般喝不進去藥，牙關緊閉，實在為難的緊啊。「

  「心病？「楚昊天疑惑地問：」皇后最近在想些什麼，怎麼有心病了？「

  「奴婢也不知道啊，最近娘娘一直翻看經書，而且經常說自己看不清楚，讓奴婢們點亮一些蠟燭，還說冷。「

  「那為何不早點將太醫請過來為皇后診斷？「楚昊天有些生氣的問。

  「奴婢們也想啊，可是皇后娘娘說自己沒有病，不讓奴婢們去請太醫。「李嬤嬤哭著說道。

  「前面帶路，朕要去看看皇后。「楚昊天手一揮說道。

  「奴婢遵旨。「李嬤嬤趕緊的站起來在前面帶路。

  皇后現在躺在床上，雙眸禁閉，牙關緊咬，看起來像是在承受什麼巨大的痛苦，而緊皺的眉頭又在說明她在為難什麼事情，一看到這種情況，李嬤嬤再次忍不住的掉了了淚說。

  楚昊天也十分的吃驚，皇上怎麼會變成這幅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照顧皇后娘娘的？趕緊去將太醫請來，對皇后娘娘好生的照顧著。」楚昊天大聲的說道。

  「皇上，太醫就在外面候著呢，還有太醫煎好的藥，都在那裡擱著呢。」李公公在一旁小聲的說著。

  「快將那藥拿過來，朕要親手餵給皇后喝。」楚昊天喊著。

  李嬤嬤哪裡敢怠慢，趕緊的將藥碗端給了楚昊天，楚昊天接過藥來，坐在床榻上，將勺子裡的藥小心的放進皇后的嘴中，可是無奈皇后的牙關太緊，而且在昏迷狀態，全部都流在了外面。

  楚昊天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當年他見到皇后的時間，鳳冠霞帔下，她反抗的雙眼，後來在自己炙熱的眼神下羞紅的雙眼，那個時候，那個時候還是只有她們兩個人的，後來，她們便再也沒有過那個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