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見

  雖然莫清淺知道雲貴妃這次邀請她去景陽宮沒有什麼好事，但是對方畢竟是個貴妃，而自己是美人，這般的身份差距使得她拒絕不得。

  沒辦法，莫清淺只好對沐瑤草草的吩咐了幾句就帶著冬雪去了景陽宮。

  到了景陽宮，莫清淺施施然依照禮節對雲貴妃行禮：「臣妾拜見貴妃娘娘。」

  「妹妹快請起，這般禮節可是跟姐姐太過於見外了？」雲貴妃突如其來的熱情讓莫清淺有些招架不住，就連身後的冬雪也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

  但是還是強顏歡笑的對雲貴妃說：「妹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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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貴妃攜著莫清淺的手來到榻前，親熱的說：「先前你我姐妹有些誤會，這次姐姐邀你前來是為了小酌幾杯然後解除誤會，還希望妹妹給姐姐幾分薄面。」

  「妹妹不敢，」雲貴妃如此態度讓莫清淺更加肯定了之前的想法，這次雲貴妃絕對不是簡單的邀請自己來喝酒的，欠身說道：「妹妹怎敢跟姐姐誤會，之前都是妹妹的錯，還希望姐姐不要再怪罪妹妹呢。」

  雲貴妃看著這樣低眉順眼的莫清淺眼中再次閃過一次恨意，這個賤人就是用這樣的招數討得皇上歡心的吧？

  「妹妹如今可是正當聖寵，可否跟姐姐說說，到底用了什麼法子留住皇上的？」這個問題，是雲貴妃這次的目的之一。

  莫清淺紅著臉笑了笑：「姐姐說笑了，妹妹哪有什麼法子。」

  還在裝清高的不說，雲貴妃在心裡冷笑，命人將酒菜擺好，揮退了宮女，說是要跟莫清淺說些姐妹兩個人的悄悄話。

  剛喝了兩杯酒，雲貴妃就將自己的外袍解了下來，對莫清淺笑著說：「好妹妹，姐姐有些不勝酒力，可否請妹妹幫姐姐將這個外衣掛在衣架上？」

  「姐姐說話，妹妹自當盡力。」莫清淺不疑有他，接過來衣袍就向著衣架走去，衣架旁有一個釉色花瓶，莫清淺還在疑惑呢，為什麼花瓶要擺在這裡呢？

  但是還是將雲貴妃的衣袍往牆上掛去，可是腳下卻出奇的滑，身子一下子就歪倒在了一邊，順帶著花瓶也打破了，慶幸的是，衣袍壓在了花瓶上，碎片沒有劃傷莫清淺。

  雲貴妃聽到聲音趕緊的過來查看，等在門外的宮女也走進來了，看到這種情況都嚇得跪在了地上。

  冬雪看到自家主子摔倒在了地上，趕緊的跑過去扶，誰知道莫清淺剛一站起來就聽到雲貴妃說：「莫美人蓄意打破皇上賞賜給本宮的花瓶，理應皇上處罰，可皇上國事繁忙，就由本宮來代處，罰莫美人跪在長廊中，天亮方可離開。」

  此命令一出，冬雪生氣想要跟雲貴妃理論，但是被莫清淺直接給拉住了，她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雲貴妃這麼熱情了，原來都是有預謀的，原來啊。

  莫清淺沒有任何的異議，站起身來，對著雲貴妃盈盈拜下：「臣妾領罪。」然後走出門去，走到長廊之中跪下，自始至終，她的臉上都是帶著微笑的。

  「娘娘，這事分明就是雲貴妃故意的。」冬雪氣不過，不斷的說著。

  莫清淺對冬雪搖搖頭，笑著說：「沒有什麼故意不故意的，她既然做了，就說明有把握，既然身處這深宮中，就沒有什麼無辜不無辜。」

  「不行，你這樣太冤屈了，奴婢去找皇上。」冬雪依舊不依不饒。

  「不用去了。」莫清淺拉住冬雪，「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我們也不要積累太多的仇怨，如果這樣做可以讓她沒有怨恨，那麼我願意。」

  「娘娘。」冬雪實在是怒其不爭，賭氣的說：「您就是太善良了。」

  這冬日裡的寒風吹打在身上，莫清淺一陣的哆嗦，跪了一個時辰之後腿就麻了，冬雪心疼的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披在了莫清淺的身上，淚水止不住的流。

  「沒事，別哭了，將這衣服穿上，我沒事。」莫清淺此刻還在安慰著冬雪。

  「娘娘，冬雪不冷，冬雪不冷。」冬雪強烈的壓制住自己的抖動對莫清淺說。

  又過了兩個時辰，莫清淺和冬雪都凍得嘴唇發紫，渾身冰冷。

  東方魚肚已經快翻出來了，莫清淺卻暈了過去，一下子倒在了冰冷的地上，冬雪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聲的呼救。

  可是這個時候誰能聽到這長廊之中的喊叫，沒有辦法，冬雪拖著自己麻木的雙腿往煙靄閣中趕去，她一定要趕快的救娘娘。

  當冬雪的身影消失在長廊中後，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長廊中，這個時候，皇宮之中也不是沒有人出沒的。

  來人身穿蘇繡雙蟒袍，外罩黑色裘毛大衣，腳蹬朝天靴，靴上金線繡著五彩飛龍，眉如利劍，眸如黑星，臉上帶著隨和的笑容，他看著躺在地上的莫清淺，眉頭緊皺，看樣子是父皇剛冊封的美人，不知為何躺在了這裡？不冷麼？

  本來楚長歌可以當作沒看到然後一走了之，皇子與嬪妃親密接觸，這在後宮之中是為大忌，所以楚長歌沒有必要惹一身騷，但是在看到這個女子的容顏之後他就改變了主意，如此美麗的女子躺在這冰冷的長廊之中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想到這裡，楚長歌長腰彎身將莫清淺給打橫抱了起來，剛要往自己的寢宮走去，就聽到懷中的女子用微弱的聲音對自己說：「煙靄閣……」說完這三個字之後就再沒了聲音。

  看來是煙靄閣那位呀，父皇剛剛冊封的莫美人，確實有幾分姿色。

  楚長歌輕笑，然後在這還帶著微微暮色的黎明中抱著莫清淺去了煙靄閣。

  煙靄閣那邊因著莫清淺和冬雪一夜未歸都著急的睡不著覺，偷偷去了景陽宮外打探了好幾次都沒有自家主子的消息，皇上也因為朝中出了事情沒有來煙靄閣，一整夜都在批改奏摺。

  這會看到冬雪如此狼狽的回來，又是驚喜又是驚懼的，冬雪只說了一句：「娘娘在長廊。」就因為饑寒交迫暈了過去。

  王嬤嬤趕緊的派人去接莫清淺，怪不得找不到，原來在長廊。

  這長廊並不在煙靄閣和景陽宮中間，而是通著景陽宮和御花園的。

  煙靄閣的人剛出了門就看到一個眉清目秀華貴的男子抱著自家的主子回來了，王嬤嬤看著來人趕緊俯身拜下去：「奴婢參見三皇子。」

  

  「奴才參見三皇子。」煙靄閣的人都是見過三皇子的，都趕緊的跪了下去。

  「都起來吧。」楚長歌對這些規矩並沒有什麼要求，對眾人吩咐道，然後抱著莫清淺走進了閣中，輕輕放在了床上。

  一回頭便對上了王嬤嬤沉重的眼眸，不由得彎唇笑道：「嬤嬤不必擔心，本皇子剛剛在長廊處看到莫美人暈倒了，想著天寒地凍對女子身體不好，便將她送了回來，嬤嬤可有問題？」

  「奴婢不敢冒犯皇子，只不過這宮中人多眼雜，娘娘又剛進宮，所以一切還是小心為妙。還望皇子不要怪罪奴婢多嘴，不知剛才回來的時候可有什麼人看到？」王嬤嬤現在是盡心盡力的對莫清淺。

  「並無他人。」楚長歌笑言，「既然人本皇子已經送到了，那麼本皇子就離開了。」

  「多謝……皇子。」莫清淺因著屋內的暖和很快清醒過來，虛弱的對楚長歌說道。

  「長歌有禮了。」面對莫清淺，楚長歌也只是微微欠了一個身，就當行禮了，不由得在心中感嘆道：不怪父皇對這個女子如此寵愛，這雙剪秋水眸連我看到也忍不住的想要憐惜……

  而此刻在莫清淺的心裡，也是一片鼓點聲，楚長歌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裡，看似玩世不恭，但是桃花眼卻勾人勾到了心裡，雖比不上上清月的妖艷，卻比楚君好看多了。

  兩人的眼神對視了下之後就很快分開了，都感到了彼此心中的異樣。

  「時辰不早了，長歌該回去了。」楚長歌說完之後就離開了，看那背影竟有幾分狼狽。

  見他走了，莫清淺將眼睛閉上了，這一夜，她真的是太累了，睜開眼睛問：「冬雪呢？」

  「回娘娘的話，冬雪回來時就暈倒了，餵下了一碗薑湯，此刻應該睡下了。」王嬤嬤依言回答。

  「薑湯來了。」沐瑤端著一碗薑湯走進來，然後服侍莫清淺喝下。

  薑湯下肚，果然渾身都暖和起來了，莫清淺這才感覺到下半身的存在，她以為已經凍掉了呢。

  看著莫清淺聽話的將薑湯喝下，王嬤嬤小聲的問道：「娘娘，此事可要告訴皇上？」

  「不必了。」莫清淺重新閉上了眼睛，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這件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罷，以後，不許嚼舌根。」

  「奴婢明白。」王嬤嬤趕緊說道，「娘娘快休息吧，一夜未合眼，想必累壞了，奴婢再去將火爐燒的旺些，娘娘安心睡吧，奴婢一直守著，有事叫奴婢便可。」

  這次莫清淺沒有再說話，她真的太累了，膝蓋以下都是麻木的，跪了三個時辰，膝蓋應該腫了吧？如果用楚君哥哥給的藥膏塗抹的話會不會管用呢？想著想著……莫清淺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