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殘酷的規則

  肖鑰直奔忘憂堂，有幾波傭人想阻攔來著，都被她一一化解。

  內室里，哭聲一片，太奶奶要不行了。

  肖鑰的出現令老人家心情波動了起來，渾濁的眼睛半睜著，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幾名武者攔著肖鑰，一想到奶奶平時最掛念這個丫頭，尚書一擺手，肖鑰才有機會走到榻前。

  雙膝一軟跪在地上，肖鑰握住祖奶奶的手，千辛萬苦，終於趕上了。

  尚書不忍看下去站起了身，負手而立，肖鑰趁機亮出了自己的手，在上面，閃現著一股淡淡的靈氣團！

  一級武者！

  祖奶奶一愣之後，露出了心喜的笑容，安心的閉上眼睛離世了。

  沒什麼比讓她老人家知道自己不是廢物更好的離別禮物了，總比前世那樣，連回家看望的勇氣都沒有要來的好。

  

  忘憂堂外，林林總總的一百多人皆跪在地上，放聲哭泣。

  白色的漫紗掛得到處都是，尚書府剛辦完隆重的婚禮，接著，又辦起了喪事。

  知道再也不能生育的肖靈兒派人四處打聽肖鑰的下落，沒想到，她還敢回來。死丫頭，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次日一早，肖靈兒借著回家奔喪的由頭，帶著王府里的侍衛來到尚書府。

  今兒大人物來了不少，想放恣的肖靈兒找不到機會，氣得臉都青了。而此時，肖鑰在靈堂里跪著，身邊還有大哥肖建、二哥肖凌、三姐肖華、七妹肖煙、八妹肖消。肖鑰排行老六，因為是嫡出的身份，所以跪在最前方。

  明明是個垃圾，卻擁有最好的位置。想到這裡，肖靈兒笑得耐人尋味，等著瞧吧，你馬上就要變成庶女了。

  果不其然，絡繹不絕的奔喪者全部離開後，醞釀已久的陰謀便浮出水面了。

  肖鑰嘆口氣，該來的總歸要來，這個家，肯真心給予溫暖的人已經不在了，她也懶得理會，直接坐在嫡女高座上喝著香茶，等著看前世一生都沒看過的好戲。

  要不要搞手絹批發呢？

  光想著，肖鑰便嘴角帶笑，眼裡冰清一片。

  好戲……開鑼嘍！只見以妾室為主的一撥人，不，應該是肖建跟肖靈兒的親生母親帶頭，集體來到靈堂里，跪在地上。

  還在緬懷奶奶的尚書聽見響動，看去時嘆了口氣：「行了，都回去休息，這裡就讓鑰兒守著吧，奶奶生前甚是掛念……」

  話沒說完，于氏便聲淚俱下，高喊了聲老爺，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再加上傷心欲絕的表情，真該頒影后獎給她。

  尚書眉頭緊蹙，不知小老婆這是搞的哪一出：「你帶著孩子們過來要幹什麼？」

  于氏跪著匍匐到近前，已經哭紅了眼睛：「老爺，請為孩子們考慮，這些年，太夫人一直壓著不許提迎娶新夫人之事，珊兒知道老爺不想再娶，令孩子們受苦，所以……珊兒斗膽，跪求老爺立我為夫人。」

  「什麼？」尚書肖容柯怒容滿面，瞪著冷峻的目光：「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那可是大不敬，整個林國尊卑有別，你只是妾室，你的子女也只能是庶出，沒有入族譜的資格。是不是靈兒可以嫁入王府讓你多出了這些越舉的思想？」

  如此苛責冷酷的話入耳，所有人都面色發苦，是啊，制度如同鐵律，壓得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於珊兒痛苦的揪住胸口，撕心裂肺的抬頭對視自己的夫君：「不！您不能如此自私，孩子們是無辜的，想想吧……」

  哭了幾聲，於珊兒才壓下悲傷之情，發至肺腑的道來：「建兒、靈兒是妾室的孩子，從小天賦就好，奈何壓著低賤的身份，連入大宗派的資格都沒有，就算進了小門派，也是被嘲笑的命運，老爺，他們是你的親骨肉啊。」

  肖容柯是生身父親，豈會不明？難受的深吸一口氣。

  於珊兒再接再厲，抓住了他的褲腿：「老爺，幾位妹妹的心情珊兒感同身受，請立珊兒為夫人，珊兒願收凌兒、華兒、雅兒、煙兒、消兒為孩子，成就他們的美好未來，請老爺成全！若朝廷有異議彈劾老爺，請將珊兒賜死。」

  肖容柯非常感動，低頭要將小妾扶起，但是於珊兒哭得更凶，還磕破了額頭，如此真誠、字字錐心，只為孩子……母親的情，父親也有，罷了，就成全所有人吧！肖容柯抬頭看向下首處跪著的其她妾室跟孩子們。

  她們都在哭，哽咽的壓著聲音，是那麼的悲傷那麼的痛苦，連身為男子的肖建跟肖凌都低著頭，握緊了雙拳。以他們倆的天賦，進入大宗門當子弟綽綽有餘，可惜，天意弄人，他們是沒有身份的庶子。

  

  連入朝為官的可能都沒有，這便是林國！

  老皇帝已經要不行了，本尚書又剛和風頭正勝的耀王結盟，此時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又如何？誰敢閒說？肖容柯的目光閃了閃，下定了決心：「好，立於珊兒為正室，喪期一過入族譜！」

  天，成功了。

  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如釋重擔的表情，各個感激涕零。

  至始至終，沒人看肖鑰一眼，也沒有人問這個真嫡出什麼想法，太奶奶靜靜的躺在棺材裡，她可曾想到這些？

  肖鑰冷冷的一笑，故意摔了茶杯。

  噹啦一聲非常響亮，仿佛打在眾人臉上一樣，那樣的諷刺、那樣的刺骨。所有人都閉著嘴，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集體失聲了。肖鑰笑著離去，臉上一絲不悅都沒有，猶如出塵的仙子，完美無缺的容貌傾國傾城，氣質更加出眾。

  下巴高抬，態度冷漠的肖鑰，令她們自慚形穢，趕緊低下頭壓蓋住那廝惡毒的嫉妒。

  臭丫頭，老娘心情好不跟你計較，過了今天你便是庶出了。於珊兒若真為孩子們著想，豈會此時發難？怎麼也得等肖鑰嫁人後再行動啊，所以說，最毒婦人心，一點都不假。

  尚書一直盯著離去的肖鑰背景，于氏知道老爺這是不忍了，那個小表子哪裡好？立刻計上心頭，又進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