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眼前只有兩條路

  衛七冷著臉，「塞住嘴還是會有嗚嗚的聲音，實在太吵，姨娘，我是個大夫，這下好了，你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一根銀針閃閃發亮，原是衛七紮了啞穴。

  王姨娘正欲抬手，衛七卻叫道，「哎呀呀，拔針比扎針更難，若是錯了分毫，往後可就真的成為啞巴了。」

  王姨娘的手僵硬的縮回去，不住的張著嘴，只是沒有半點聲音。

  衛七看出嘴型是在罵自己，無所謂道，「我勸你識趣點，今日你就是真的死了，我也能全身而退，我要是你，就給自己留條活路。」

  王姨娘安靜下來，知道自己說話也發不出聲音，乾脆不浪費力氣了，免得身上的傷口更加疼痛。

  衛七滿意道，「這才對，我問你，想活還是想死？」

  王姨娘沉著臉不回答。

  衛七也有耐心，繼續道，「換種說法，如今在你眼前的路只有兩條，一，將你這些年私吞的款項數目來源都說清楚，簽字畫押。」

  王姨娘無聲的吶喊：你做夢！

  衛七自然也看出來了，隨即惋惜道，「既如此，那就只有第二條路了，你就在這裡等死吧，如果得不到及時救治，你這傷勢會越來越重，直到死去。」

  王姨娘渾身發抖。

  衛七繼續說道：「血會一直流下去，直到流干，整個地上或許都是你的血，內臟會衰竭，你會喘不上氣來，身體慢慢的變冷，前半生的一切走馬燈一樣在眼前盤旋，你會看見許多死去的人，或許還有我娘，你的瞳孔慢慢失去色彩，呼吸也會徹底停止。」

  王姨娘抖得越發厲害，僅僅聽描述就讓人遍體生寒。

  「你死了，我不會給你買棺材，只會一卷草蓆裹了隨意丟在亂葬崗，你不甘的睜著眼睛，看著聲音會禿鷲野狗分食，蛆蟲在身體裡鑽來鑽去，真是可悲的一生。」

  衛七沒有注意到王姨娘的改變，說這些的時候，想的都是前世那張冰冷的床，還有永遠等不到的那個人，真叫人死不瞑目啊。

  回過神來，王姨娘已經抖若篩糠。

  衛七緩緩地蹲下身，「事到如今，你還覺得我沒膽子弄死你嗎？」

  薄唇輕啟，說的卻是死亡倒計時，「我給你十個數，做出選擇，若是選擇第一條路，就抬起手來，若是一心想死，那我也成全你。」

  「十、九、八、七……很好。」

  王姨娘已經抬起了手，在預料之中。

  衛七拿出紙筆，「將所有的銀兩去向還有數目都寫清楚，什麼時候寫好了，什麼時候就開始為你治傷，對了，好心提醒一句，你的傷可是堅持不了多久，王姨娘最好手腳麻利點。」

  衛七走後，王姨娘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

  只有活著，才有機會報仇，若是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

  衛七是真的變了，狠辣果敢，讓人遍體生寒，她既然說了會看著自己死，那就一定會這麼做。

  可若是按照衛七說的，把所有東西都寫出來，那也是死路一條，衛遠道知道了，定然不會放過自己，天涯海角，都會不遺餘力的追殺。

  其實兩條路都是死路，衛七這個賤人，奸詐了不少。

  王姨娘不甘心，絕不能就這樣死去，這個仇必須得報，如何才能活下來又為自己成功謀得一條生路呢？

  王姨娘開始思考。

  身上的疼痛讓頭腦更加清醒，她想了無數種結果，可就是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不免有些抓狂。

  衛七也不著急，而是慢悠悠的等著，外面鬧哄哄的，似乎有人叫罵，衛七連忙出去看。

  「和順堂就是黑心商鋪，給我老舅開的藥缺一味，那可是天價藥材，他們就是想藉機發一筆財，這種藥房，簡直是吃人血饅頭，大家要給我評評理啊。」

  還未到鋪子，衛七就先聽到了這句話，不禁一笑。

  果然來了，就知道有些人按捺不住，不會放過這個扳倒自己的機會。

  劉成躲在暗處，觀察著這邊的動靜，好不容易才說動李大爺的侄子李有才，這次定要讓衛七吃虧。

  「是誰在我藥鋪嚷嚷！」衛七沉聲道。

  李有才聽聲音如此冷靜，當是個難對付的，可當衛七現身，他便有些瞧不起了，不過是個小姑娘，能掀起什麼風浪來，自己這些年可見過不少人，怎麼會怕一個小姑娘。

  「是我，怎麼了！」李有才手叉腰，一派蠻橫之相。

  「不知你是哪位？似乎和順堂並未接待過你，畢竟我的病人我都記得很清楚。」衛七不疾不徐道。

  李有才冷哼一聲，「你自然不記得我，我可不敢在你這藥鋪看病，萬一被坑了，自己小命兒都要丟掉。」

  「哦，何出此言？」

  「我是李大爺的侄子李有才。」

  「原來是你，不知你來有何事？」

  「少給老子裝蒜，我問你，是不是給我老舅開了一味靈犀，那可是天價藥材，你想從中撈一筆吧！」

  衛七輕笑，「你誤會了，之所以開靈犀是因為這藥對李大爺的病有奇效，我也是為了病人考慮。」

  「可你沒有給他藥材，是不是想額外撈一筆？」李有才咄咄逼人。

  衛七依舊淡然，「誤會了，先前給李大爺開的藥只是調理身體，以便後續藥材更好發揮作用。」

  李有才惱怒的揮臂，「少給我說這些沒用的，我就問你，這藥到底是有還是沒有，我和眾位鄉親要個結果。」

  在場的人大部分是相信衛七的，「衛七娘子，你就明說吧，免得李有才總是來鬧事。」

  衛七道，「先前開的藥今天吃完了吧！」

  李有才點頭，衛七招手，青枝將早已經打包好的藥拎出來，「先前的確是在籌藥材，畢竟靈犀不好找，可如今藥材已經備齊，你且拿回去，本想著今天找人送過去，你來了正好。」

  李有才猶猶豫豫的接過藥材：「靈犀找到了？」

  衛七點頭，「找到了，拿回去讓李大爺服用三天，三天之後我們再看效果，至於靈犀的錢，早就包含在藥錢里了，我不會再收。」

  「我就說衛七娘子不是那種人，她可是真正的好大夫。」百姓一片誇讚，事已至此，李有才也無法再鬧，只能拿了藥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