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靜默守候

  第二百九十二章：靜默守候

  見著無墨頹然離開的背影，沐星寒眸中卻漾開一絲笑意，多天來的緊張，一時鬆懈下來，她還活著。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如何捨得這般輕易地就離開，只是，既然她要玩兒，便玩兒夠好了。

  不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全力相助。哪怕是耗盡所有。微微閉起雙眸，長而卷的睫毛在將空氣分割，身側節骨分明的手，卻在輕顫，誰也不知，現在的沐星寒心中是何種滋味。

  這些天大家只是看到了他不喜不怒，卻不知，這樣的喜怒都已經在心中發酵開來。

  「轟隆！」寒星閣的大門被人踹開，沐星寒微楞，眸光輕閃，才開門，便見著陌殤一臉陰沉的站在大門口，而邊上的無墨等人也是一臉寒霜，任誰被別人就這樣踹門了也是不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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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這麼多人圍著，陌殤卻沒有絲毫感覺，只是狠狠的瞪著沐星寒，雙眼赤紅，顯然是許久不曾睡過。

  沐星寒擺了擺手，瞬時，無墨等人消失無蹤，陌殤並不理會，只是徑直往裡面走去，背對著沐星寒冷冷道：「你將她藏在了哪裡？」

  輕嘆口氣，沐星寒無奈道：「她是我能藏得了的嗎？」

  陌殤的身子微怔，側首深深的看了沐星寒一眼，道：「當初如若不是你，她也不會如此。你難道還嫌傷她不夠嗎？」

  眸中閃過幾許異樣，沐星寒並不曾多話，陌殤說的不錯，比起他來，自己確實是傷了藍靈兒。他從來不曾給過自己藉口，卻也無法彌補，或許就是這樣，藍靈兒才寧願從來不曾認識自己。

  見著沐星寒沉默不語，陌殤一時也無話，有一點他們都清楚明白，藍靈兒的命運不是誰都能掌控的。沐星寒那般親近她那般愛戀的人，最後都是兩敗俱傷，更何況是他陌殤了。

  自嘲的笑了笑，陌殤淡淡道：「當初的約定還在嗎？」

  微頓了一下，沐星寒眸中閃過一絲無奈，能讓他們二人心平氣和的站在一起，想來也只有藍靈兒了吧。

  「算不算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她···」沐星寒並不再說話，而陌殤卻是陰沉了臉色，道：「該死，藍靈兒到底跑哪裡去了？」

  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沐星寒深深的看了一眼陌殤，道：「為何你會認為她還活著？」

  瞥了一眼沐星寒，陌殤毫不客氣的給自己添上一杯茶水，道：「禍害遺千年，那女人怎麼會這麼輕易地死去，就算是死了，我想閻王也不敢收她。」話雖是這般說，陌殤語氣中卻帶著一絲擔憂，沐星寒將這抹擔憂直接忽視。

  嘴角上揚，這點，沐星寒倒是挺贊同的，只是，想起方才自己的推斷，眸光輕閃，他可不想把這件事告訴陌殤。笑了笑，沐星寒面色無異道：「這樣也好，誰也不知她去了哪裡，到時，說不定給我們一個驚喜。」

  古怪的看了沐星寒一眼，陌殤眸光眯起，打量沐星寒半晌，卻看不出絲毫異樣，不由沒好氣道：「你確定不是驚嚇？」

  沐星寒笑而不語，這個確實是有可能。上上下下打量了陌殤一遍，若有所思道：「身子可是大好了，見你這樣，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眸中閃過詫異，陌殤死死地看著沐星寒，最終卻是無奈輕笑，也是了，世上怎會有沐星寒不知道的東西，更何況，那東西也是他想要的，只是被自己捷足先登了而已。

  「你不怪我？」陌殤疑惑，畢竟，他們兩人，最後或許只能活一個，而現在這個是他。

  「呵呵！」薄唇溢出的笑聲格外清脆，卻染上了一絲無奈，沐星寒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往後靠了靠，笑道：「為何要怪？生死有命，之前不過是捨不得她一人在世上而已。千辛萬苦，費盡心機讓她離開，最後落得個兩敗俱傷，傷了她也傷了自己。」

  「人生也不過短短几十載，最後終歸是要下去的，如若有命活著，那便傾盡所有守護，如若死去，那便先在那邊探好路等著她。她不會站在原地，那我便跟隨，不過這樣罷了。」

  陌殤身子微頓，欣慰而苦澀的笑了笑，感嘆道：「我也不知，該是開心，還是憂心。終歸那女人的心在你身上，否則，我就算是拼盡所有也不會讓人傷她分毫。」

  頓了一下，沐星寒忽的想起那日，陌殤不由分說的找自己打了一架，悶不做聲，卻暢快淋漓，打完後就離開，他們二人心中都清楚，如若是論對藍靈兒的感情誰的更深，其實根本沒有意義。

  皇宮中，洛炎坐在政務殿內，眼前的奏摺一本一本從手中經過，眉眼時而輕皺，時而疏散，手中的毛筆在奏摺上刷刷作響，世上除了沐星寒、陌殤以外，還有一個認定了藍靈兒不會出事的男子便是他了。

  此時洛炎只想著如何提升了自己的勢力，他已經不可能去幫助藍靈兒了，但是，卻能從另一個角度幫她。

  「皇兄，登基大典是否該舉行了？」東方驕陽坐在他下首，身前也是一大堆的奏摺，但她面上卻帶著閒適輕鬆，主要是大部分的東西都要洛炎來經手，而她只需分名別類就好。

  洛炎微微愣了一下，看了東方驕陽一眼，眸中閃過幾許精光，淡淡道：「你看著辦吧。」隨後，又重新埋頭於眼前的如山奏摺，這些中，大多數是對藍軒與沐星寒的頌德。

  在救災過程中，兩人的舉措大受百姓的推崇。

  東方驕陽深深的看了洛炎一眼，她總是覺得，現在的洛炎透著幾分古怪，卻又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忽的，像是想到什麼，東方驕陽狀似無意道：「惜雲姐姐的婚禮準備的如何了？」

  「這件事就無需我來操心了，我雖是皇帝，但她並不是公主，那無榮該如何安排應該是比我清楚。」洛炎不曾抬頭，面上眉頭卻輕皺，只是東方驕陽不曾看見。

  唯一的妹妹成親，他這個哥哥，是否也無法參加？

  嘴角溢出一絲自嘲的笑意，洛炎搖了搖頭，繼續專注於手中的事情，東方驕陽見此也不多說。

  第二日，洛炎的登基大典便已經確定下來，是在六月初八，離現在也只十天左右的時間了，瞬時，在禮部掀起一陣狂潮，打得他們措手不及，洛炎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東方逸。

  

  而藍軒則是從旁協助，考慮到沐清的病體，沐星寒整個過程都是袖手旁觀。

  這天，已經是六月初六，夜晚的風帶著一絲涼意，卻恰到好處的除去了白天的燥熱，星光點點，月光燦爛。今晚，東方逸不會回王府，藍靈兒也不必忌諱，便獨自一人出了王府。

  淡紫色的衣裙在銀白月光下，帶著幾分飄渺味道，穿梭於京城的屋檐間，不見絲毫聲音。一處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地方，藍靈兒身影掠過，卻又重新回來。

  絕美的容顏不帶絲毫情緒，雙手卻緊握，朝著某個方向望去，卻當看到一抹月牙白時，生生的怔愣住。我已經不住在靈越閣，你再朝著那個方向，能看到什麼？

  眸光微濕，當初，他在那裡看她，她卻在這裡看他。自從那日在寒星閣遇事後，她再也不來這裡，沐星寒卻還在那裡。等待嗎？如若已經不在原地了，他的等待是否就沒有了意義，想到此處，藍靈兒心中一窒，卻終歸是轉身離開。

  她不知道的是，等到她離開不久，那寒星閣的人影轉換方向，朝著這邊望來，卻只看見了清冷的月光，將瓦片照得發亮，再也沒有了那個女子。他知道她不會出現，卻還是忍不住的想看看。

  漫無目的地沿著小路走，藍靈兒理了理心中的思緒，當初，晴雨鎮的村民遇害是被人吸了血，這種詭異的東西，他們也只在鬼神故事中聽說過。當真正發生時，卻又並不是那般不可思議。

  畢竟，照著天機老人的說法，紫晶墜的力量人體是無法接受的，哪怕他們只要分毫，只是取其中的武功，最終人體也會崩潰，之所以他們能運用，或許就是靠著新鮮的人血來補給自己的身子。

  那日在地牢中，她就隱約猜測到黑衣人是東方逸，落雲庵時，從沐雨煙的話中，知道原來東方逸曾出去過一陣子，這也讓藍靈兒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只是，已經快二十天的時間過去了，京城卻從來不曾出過什麼亂子。

  藍靈兒心中疑惑，卻再也想不出第二人了。

  星河浩渺，難得清閒，每日在王府中應付沐雨煙的追問，春香偶爾的疑惑，東方逸時不時的試探，她已經累極。再不找出其中的異樣，恐怕也是要離開了。

  素手撫上自己的肚子，藍靈兒嘴角揚起一絲輕笑，雖然來得不是時候，但卻也足夠讓她欣喜萬分。

  不知不覺，來了河邊，一邊是蘆葦荒草，一邊是棉毯似的草叢，月光下，河水波光粼粼，藍靈兒伸個懶腰，找了一個隱蔽處，靜坐在河邊。此時，她不去想那些恩怨情仇，不去想過往將來，只想著現在的閒適安定，多好。

  忽的，一絲響動傳來，藍靈兒立即屏住呼吸，朝著聲音來源看去。不由瞬時瞪大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