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無恥有了新的認識

  蕭長歌被撞的「嘶」一聲呼痛，低低道：「好狠……」

  隨即又道：「你向來都這麼狠……」這小妮子是半點虧都不吃，半點便宜也不給他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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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句低回輕軟，不同於他平日三分邪氣三分冷凝，終究是有了幾分酒意，朦朧淺醺，他擁著她的臂膀漸漸多了幾分柔軟，她橫肘相抵的力量也鬆了幾分，卻努力偏過臉去，不讓自己不小心和他口唇相觸。

  「難得能醉一次。」聽得他聲音宛若發自胸腔，帶著微微震動和低沉，「居然是在你府里……就是不知道，能給我醉多久……」

  赫連暖琴心中一動，只覺得這句話似乎另有深意，然而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身下那人卻似乎並沒打算和她交談，自顧自低低道：「等下還要去刑部……王莽兒子打死了人……」

  他聲音漸低，赫連暖琴低頭一看，居然睡熟了。

  赫連暖琴大喜，趕緊爬起，整理自己衣服時一低頭，卻見蕭長歌橫臥榻上，衣襟半解，烏髮散落在雪色肌膚上，不同於平日清雅，多了種媚人的清麗，不由呆了一呆，急忙將目光轉開。

  她跨出門去，想了想，將門鎖上，蕭長歌帶來的隨從還在前院，她召來自己府中的護衛守在屋外。

  王爺們此時都在，她可不能讓蕭長歌在她府中出事。

  轉過迴廊，她突然停住了腳步。四面風中，似乎有一些細微的聲響。

  衣袂帶風的聲音，腳步輕捷掠過屋瓦的聲音，快速飛馳的聲音。赫連暖琴凝眉站在長廊之中，心想府里來了些什麼人？聽聲音都是高手，又想自己身邊那些人，為什麼沒有動靜？

  自從太子逆案之後，她便發覺，自己身邊似乎隱約有人暗中保護，只是一直沒有現身，這也是後來墨籬暄不再時刻跟隨著她的原因，但是他不說，鳳知微也沒問，現在府中明顯有異常，自己這批隱形保護者卻沒反應，難道……那動靜要針對的不是她？所有皇子此刻都在她府中，會是誰？

  夏末的風悠悠蕩過來，風中隱攜著生鐵寒冷的味道，她突然便出了一身汗。

  站在迴廊中，猶豫是前進還是後退，赫連暖琴向前走兩步，又猶疑著回頭。

  一雙手突然從拐角處伸出，一把將她拉進了廊下樹叢中！

  赫連暖琴霍然回首，於樹影朦朧中看清隱在廊後樹下的人。

  她目光驟然一縮，隨即笑道：「原來是公主殿下！」

  樹叢後，如意公主一身短裝打扮，臉遮了半邊，焦躁的埋怨她：「哎呀你盡杵在那裡進進退退做什麼？看得我急死——」

  就是聽出你急躁的呼吸，才故意進進退退引你不耐煩現身！

  赫連暖琴笑容不改，很無辜的望著如意公主，笑著說道：「公主怎麼這身打扮？來府里怎麼不叫微臣迎接，正好，王爺們都在前院飲酒，公主可有興趣？」

  赫連暖琴這話的潛台詞就是你家夫君也在，要不要你去看看……

  「我不是來你這裡玩的。」如意公主冷笑，「你也不要裝傻，既然被你撞見了，那麼就明白給我個態度，我今天要對蕭長歌動手，你參加不參加？」

  「微臣不懂公主的意思。」赫連暖琴心中隱隱起了怒氣，淡淡道，「微臣只知道，這是微臣府邸，一旦出了事，微臣首先要抄家滅族。」

  「我怎麼會連累你。」如意公主得意的笑，「你看，王爺們都在，出了事也未必是你的。」

  「王爺們這麼湊巧聚齊，是公主你安排的？」赫連暖琴抬頭看向在陰影中的如意公主。

  如意公主笑而不語，卻道：「難得他今日竟然喝醉，也是，王莽兒子打死人的事情，鬧得甚凶，處置或不處置都會牽動政局，他心中煩惱，自然放縱幾分，真是天助我也。」

  她抓緊赫連暖琴的衣袖，急速的說道：「我不會在你府中置他於死地，我只要他先失寵於父皇，你既然遇見了我，也難置身事外，等下你去給他送醒酒茶，這個東西……」

  她手指一動，一個小紙包已經塞進了赫連暖琴手中，「……幫我放進去就好。」

  赫連暖琴拈著那紙包，沉默不語，她不知道這紙包里是什麼東西，倘若她不送的話，如意公主肯定還會讓別人去送……？？？？？？？？？？？？？？？？？？？？？？？？？？？？？？？？？？？？？？？？？？？？？？？？？？？？？？？？？？？？？？？？？？？？？？？？？？？？？？？

  

  如意公主見赫連暖琴沒有任何反應，猶自在諄諄勸導：「蕭長歌不會放過你的，這是個除去他的大好時機，錯過了，你會後悔！」

  「公主。」赫連暖琴緩緩說道，「您既然拉我參與，總要說清全盤計劃，否則愛莫能助。」

  「你救我兩次，我有什麼不信你的？」如意公主看她口氣鬆動，十分高興，「王莽兒子當街鬧事，打死了吏部一個小官，那人是翰林出身，朝中文臣同仇敵愾要求嚴懲兇手，聽說前來京城準備應試秋闈的士子們也在串聯上萬言書，但是王莽現在帶軍出征，他兒子現押在刑部大牢，寧弈主管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正在頭痛著呢。」

  「然後？」赫連暖琴接話道。

  「我已經命人潛入刑部大牢。」如意公主森然的笑，「兇手會在今夜『自盡』。」

  赫連暖琴心中一顫，已經明白如意公主的計劃，這種兩難之局，兇手畏罪自儘自然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是王莽怎麼會相信？

  到頭來一查，假如兇手不是自盡，蕭長歌自然會陷入麻煩，而如意公主必然也在蕭長歌親信屬下身上做了安排，回頭來順藤摸瓜，是蕭長歌命人下毒殺人再偽裝成自盡……

  王莽必然震怒，到時若影響前方戰局，蕭長歌失勢事小，在眾皇子圍攻下能否保住命都是問題。確實夠陰毒。

  題外話：這是個令人尷尬的年齡，談愛己老，談死太早。和年輕人一起談經歷太幼稚，和老年人一起談人情世故不好，出去瘋狂又怕吵。任性說你扮成熟，沉默說你裝清高，時尚說你有點妖，樸素說你有點老。覺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剛想消極下，回頭一看，上面有老，下還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