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兒子的冷淡

  「小謹的情況怎麼樣了？」醫院的某個辦公室里，遲黎坐在沙發上，本應翹著二郎腿的遲黎卻一直並著腳，兩隻手臂壓在腿上，雙眉緊湊，薄唇緊抿，透露著慢慢的擔憂。

  而對面坐著的正是他的醫生朋友肖凱，手上拿著一本文件夾，翻閱著，「白小姐的情況還是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如實回答著遲黎的問題。

  這都好幾天了，遲黎寸步不離地呆在病房裡，她的身邊，就怕她一醒來看不到他。

  公司的事情不大就不親自出面，而讓下面的人解決，而大的事情也是讓他們拿到醫院裡處理，坐在病房裡的沙發上，每每看幾眼文件都會不由自主的看看躺在床上的小謹，總有種感覺，她醒了。

  「肖凱，你有什麼話就明說吧。」遲黎看出了肖凱臉上的不同，畢竟這麼多年的朋友和他敏銳的洞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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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了個姿勢，肖凱繼續說道，「白小姐的情況，也有種原因是她自己不願醒過來，只要她沒有毅力，那麼醒過來的機率很小。。。」

  。。。。。。

  走在回病房的路上，遲黎腦海里閃現著肖凱的話，「她不願醒來」，心裡不禁揪心的痛。

  走進病房，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她也是如同往日的安靜躺在床上，過了這幾天，小臉蛋上紅潤了很多。

  「小謹，你是因為不願意看到我才不願意醒過來嗎？」輕輕地撫摸著小謹的臉蛋，長劉海下的黑眸透露出淡淡的憂傷。

  「媽媽。。。」突然，一個童稚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安靜的氣氛，一個小男孩跑了起來，直接繞過遲黎跑到了小謹身邊，後面還跟著一個老年男人。

  遲黎一眼認出了這兩個人，「爸爸，小。。。小。」當他叫到白小小的名字時，感覺喉嚨中有什麼卡著，說不出話。

  兩人沒有理會遲黎，眼神繞過他直接放到了小謹身上。

  一屆商界霸主，從來沒有人敢忽視他，否則就會怎麼死都不知道吧，而如今，他們的忽視沒有讓遲黎生氣，反而更多的是傷感和後悔。

  看著眼前趴在床上的白小小，遲黎突然感到很親切，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他認為「哎呀，真的好像我。」但卻不敢上去打招呼，怕被拒絕，又怕被兒子罵，確實，這個爸爸從來沒有盡到責任。

  「遲先生。。。」小小突然從床上爬了下來，走到遲黎面前，「我媽媽現在由我來照顧，請你離開好嗎？」從這么小的孩子嘴巴里吐出了如此冷酷的話，果然是遲黎的兒子。

  這句話如同天打雷劈，正好打中了遲黎的腦袋，他後退了幾步，「小小，我是。。。」確實，他現在失去了一個商界霸主的威風，現在只想求得兒子的原諒，滿臉的憂愁。

  「爸爸嗎？」接上了遲黎的話，幼小的嫩臉上，眼角彎起，一副不屑的表情，小小單手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眼前的是他爸爸，他知道，但是這個爸爸，他不能認，也不願意認。

  「你。。。你知道了？」他驚訝，難道小小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卻寧願離開，出國也不願意說出事實，他這個爸爸就讓他這麼難以啟齒。

  「不錯」輕描淡寫，小小回復著。

  在國外，小小就接到了白父的電話，聰穎的他早已從白父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滿滿的懷疑，但第一眼對他的感覺的親近感把他征服了，他們確實有著剪不斷的聯繫。

  「媽媽，那個人好威風，我長大也要像他。」還記得剛回國，他就看到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也就是自己消失了六年的親生父親。

  卻也是這剪不斷的聯繫，讓他跟他糾纏不清。

  「你媽媽還沒醒，我只想陪著她。」沒有話可以說，對兒子，還有什麼話呢，有的只是虧欠的語句，心疼的看著病床上的小謹。

  小小跳到了另一個地方，剛好擋住了遲黎看小謹的視線，絕對是故意的，「白小謹被你害的還不夠嗎？難道你還不跟放過她嗎？」小大人的語句對著遲黎大聲吼著。

  這六年，每當他看到年齡一般大的其他孩子都有爸爸，他沒有，他多麼想有個爸爸，想要問媽媽卻一直沒敢問，每天晚上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媽媽哭泣卻只能呆在門口，不知道該做什麼。

  「我只想好好的補償你」蹲下，眼神真摯的看著小小，他真的想彌補，想拿起一個父親該負的責任。

  「我不需要」一口回絕了遲黎的真摯語言，這麼久了，他早已學會了一個人，甚至保護自己的母親。

  「這次我回來就是想接回媽媽，以後我希望你別再打擾我們的生活。」根本不像是從一個六歲的萌寶口中說出的話，但卻硬生生的從他口中說出。

  「可是小謹還沒完全好，這樣會害了她的。」聽到小謹將被帶走，遲黎激動地反駁著。

  還是那種毫無感情的眼神，小小對上了遲黎的眼，「她好不好我有分寸。」

  「現在你可以走了。」小小還是回到了先前的主題，他是想趕他走。

  而身邊站了這麼久的白父一句話也沒說，他只是一味的看著床上的女人，或許是一時接受不了自己的兩個女兒因為一個男人變成這樣。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對你媽媽是真心的。」

  「真心會這麼折磨她嗎？真心會懷疑她孩子是個孽種嗎？真心會當眾宣布其他女人是自己的未婚妻嗎？真心會讓她每天哭嗎？真心會讓她變成這樣嗎？」

  

  。。。。。。

  父子兩的對話，讓這片空氣變得安靜，都在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話，像是在當評判。

  或許是因為在兒子面前，父親永遠是輸家這個結論是對的吧，最起碼現在在這麼一個商界霸主身上是驗證了。

  他灰頭土臉地走出了病房，感覺全身都酥軟了，看到房外邊上的長椅，就癱坐在那裡，兩眼木然瞪著天花板。

  兒子的話也不無道理，他對自己沒感情，恨自己也是情理之中，儘管誤會重重，六年前的那場錯誤全責不在他，但這段時間，他對她的態度和行為，對兒子的態度和行為證明了一切。

  轉頭看著病房裡兒子的那張嫩臉上的焦慮和對母親的疼惜，這本該是由他來做的，但卻硬生生的壓在了兒子身上。

  那種曾經幻想下其樂融融的家庭環境，現在的他不敢幻想。

  或許是對她的傷害太大，加上兒子對自己的冷漠，讓他痛苦。

  當然，他也不會注意走廊的一角，一雙眼睛注視著自己。。。

  「遲黎，白小謹，這是你們逼我的，既然我得不到的，那麼我就讓誰也得不到。。。」咬牙切齒的說著，一雙銳利的眼神盯著他，原來那種可愛撒嬌的眼神不復存在，有的只有仇恨和毀滅。

  腦海里依稀存在著曾經的美好，卻硬生生的被那種仇恨所抹滅，她恨他們，她要報仇，她要毀了一切，不惜一切代價，包括自己。

  「滋滋滋。。。」一個電話打斷了她的思路，直盯盯仇恨的目光轉到了手機上。

  「餵。。。」把手機放在了耳邊，「恩恩。。。我說過只要你幫我，我什麼都會去做。」

  。。。。。。

  掛斷了電話，兇狠的眼神望病房方向一瞟，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