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從虎口到狼窩

  肩膀上的疼痛早已麻木，撞門的動作卻始終沒有停下來，就像一個被設置了程序的機器人，單調的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無邊的恐懼填塞了每一個毛孔，化作眼淚從雙頰流淌下來。視線開始變得模糊，眼前氤氳著一層濃霧。

  霧中那個長得一臉天真無邪的大男孩壞笑著逐步靠近，眼裡溢滿了興奮，伸出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仿佛對面站著的是他期待已久的玩具。

  大手一寸一寸的靠近，似乎很珍惜，生怕將玩具弄壞。又或者是心裡頭的無限激動，讓他猶豫不定，不知道該如何處置眼前的玩具。

  興奮到不能自已的聲音緩緩從他的喉嚨里蹦了出來：「小貓咪，你跑不掉了，還是留下來陪我玩玩遊戲吧！」

  「啊……」毛芊芊嚇得連連怪叫，臉色變得異常扭曲，淚水如滔滔大河般奔騰不息，肩膀還在拼命地撞擊著鐵門，衝擊著她唯一的希望。

  可希望終究只能換成絕望！

  鐵門還是紋絲不動，仿佛在嘲笑著她的愚蠢和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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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手慢慢伸了過來，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眼看著下一秒就要抓住她的肩膀了，他竟是眼花或者手抖放錯了位置，停在了她的肩膀上方。

  熟悉的機械聲恰在此時響起：「我，改變主意了！」

  是黎忘川……

  褚始冕的臉色僵了僵，似有不滿，瘋狂地伸出手去想要將她抓住，結果還是撲了個空。

  事實上他沒有眼花也沒有手抖，而是毛芊芊的位置降低了。

  「啊……」毛芊芊嚇得再一次尖叫，瞳孔驟縮，眼前的褚始冕突然消失了蹤影，更確切的說是她的腳下突然裂開了一個黑洞，將她吸了進去。

  感覺就像掉入了無底深淵，又像是在玩蹦極，還是無繩的。

  好刺激也好絕望，這是要摔成肉餅的節奏嗎？

  天堂酒吧原來是劣質工程，地板還帶開洞的！

  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強風灌耳，震得人頭皮發麻，精神幾欲崩潰。

  僵硬的地板已經很接近了，下一秒她摔成了肉餅……肉餅……

  咦？好像沒事？？

  居然是一個安全降落，還落進了某人的懷抱中。

  毛芊芊恍惚地拍了拍已被震懵了的腦袋，料想來救場的人應該是小李哥，忙轉過臉去想要道謝，竟是對上了一張僵硬的白色面具。

  救她的人不是小李，而是黎忘川！！

  黎忘川居然出手接住了她，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她準確無誤地落入了黎忘川的懷抱之中。

  此刻黎忘川還坐在旋轉椅上，正饒有興味地看著她，就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眼神里幾分玩味幾分考究。

  「你想好了嗎？」片刻後他輕啟薄唇，聲音淡淡的卻帶著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邪魅的鳳眼裡漾著清泉美酒，讓人只看一眼便醉了。

  她痴痴地望著他，半晌沒有反應，一張紅透了的臉卻出賣了她。沒辦法，她現在正坐在他的懷裡，二人的姿勢太曖昧了。

  「怎麼不回答我？」感覺被無視了，他有些不耐煩，凝視著她的眼裡似是要噴出火來。

  「我……還沒……想好……」毛芊芊顫抖著聲音回應，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甚至沒敢去看他，可即便不用眼睛去看，也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重的怒意。

  他真的生氣了！！

  「去洗個澡吧，太髒了！」語氣蘊含著十成的煩躁和不滿，看毛芊芊的眼神更像是看著街上的垃圾，恨不得直接揉進垃圾桶里。

  毛芊芊訕訕地笑著，看了看自己此刻的模樣，確實狼狽不堪，霎時窘得無地自容，也無法再去面對黎忘川嫌惡的眼神了，直接去了洗澡間。

  說是洗澡間其實是一個約莫四五十平米的游泳池，池水約有一米深，清澈見底，卻帶著一股幽幽的淺藍色，也不知道裡面有些什麼物質。

  沁人心脾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和黎忘川身上的味道一樣，想來這便是他身上香味的來源吧！

  突然也好想擁有這醉人的味道，小腳暢快地甩開鞋子就要下水，卻被一股冰涼刺骨的觸感驚得又縮了回來。

  池水沒有一絲溫度，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接近冰塊的透心涼。

  這麼冷的大冬天，她自然不敢挑戰了。

  抬眼巡視其他地方，好像也沒有類似於熱水器的裝置。

  毛芊芊愣在原地，進退兩難。

  難道要假裝自己洗過了？

  不行，黎忘川那種頂級潔癖肯定能一眼看穿她！

  

  那該怎麼辦？去問他嗎？

  正猶豫不決之際，後背上突然傳來了一股怪力。然後她整個人就無法抑制地迎面朝池水裡倒了下去，霎時一股錐心刺骨的冰涼感穿心而來。

  就像被來自四面八方的冰川擠壓著，凍得她直哆嗦，即將窒息。

  想來鐵達尼號沉沒後，傑克在水裡掙扎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吧！

  池水明明不深，可她就是沒辦法爬上岸，只能夠在水裡瞎撲騰，同時艱難地喊著：「救命……救命……」

  大手適時出現，將她從冰冷的池水裡撈了上來，她凍得已經麻木了，青紫色的嘴唇不停地顫抖，嘴裡呢喃說著什麼也聽不清。

  縴手卻不自覺地環上了他的腰身，還以為自己抱著個暖爐。

  大手熟練地除去了二人身上的衣衫，兩具身體交織在一起，一具寒冷似冰，一具炙熱如火。

  她奮力地抱著他尋求溫暖，他邪魅的笑著，有種奸計得逞的得意。

  「喜歡嗎？」魅惑的聲音傳開，好似在夢裡，惹人沉醉。

  「嗯……」她痴痴地回應，將他抱得更緊了。

  僵硬的身體慢慢被融化，恢復到了平日裡的柔若無骨，卻不自覺地染上了絲絲潮紅。

  她已經沒有力氣推開他了，甚至很享受他帶來的新鮮與刺激。只是當身體被什麼刺穿，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她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

  好難受，她拼盡全力地推搡著他，可他還是肆無忌憚，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他就像一頭髮狂的猛獸，又怎會在意口中羊羔的感受？

  果真如他所說，不再溫柔了……

  二人的戰場從羊絨地毯到他最喜歡的旋轉椅，再到床上，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他就像不知疲倦的老農，勤勤懇懇。

  而她早已吃不消的暈了過去，清秀的眉宇痛苦地擰成一團，晶瑩的淚珠濕透了臉龐，泛著潮紅的嬌身不住的哆嗦著，也不知是因為痛苦，還是害怕，亦或者是那波陌生的快感……

  如翼般纖長的羽睫上沾滿了露珠，時不時地輕顫，無聲地訴說著她的無助，嬌柔的模樣惹人憐惜……

  卻，絲毫牽動不了他那顆孤傲的心。

  妖涼的嘴唇揚起，面具早已不在，只有那張傾倒眾生的臉龐，淡淡地看著她，眼神泛著流光，難以揣度。卻擁著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