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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三爺是被人勒死的

2025-02-05 03:28:35 作者: 素子花殤

  是自那日封后大典後久未露面的巧黛。

  急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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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色蒼白墮。

  一進門就差點哭了出來:「爺,出事了!植」

  鳳影墨疑惑看著她。

  巧黛顫聲道:「三爺他……三爺他出事了。」

  鳳影墨眸光微微斂起:「怎麼了?」

  「他被人殺害了!」

  鳳影墨瞳孔劇烈一斂。

  夜離手中拿的洗漱用品跌落在地上。

  被人殺害了?

  陌籬殤被人殺害了?

  鳳影墨直直看著巧黛,似是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忽然,轉身,就疾步往外走。

  巧黛側首看了夜離一眼,緊步追上鳳影墨跟在了後面。

  夜離一人站在房中怔愣了片刻之後也舉步跟了過去。

  *************

  陌籬殤躺在小屋的矮榻上,據巧黛說,她清晨起來的時候,發現他倒在屋邊的牆角上,人已經落了氣。

  因為陌籬殤前段時間受了傷,封后大典巧黛趁機逃了之後,鳳影墨便將她安排住在了這邊,順便可以照顧一下陌籬殤。

  這個夜離是知道的,鳳影墨跟她講過。

  鳳影墨一入了小屋,就直奔矮榻邊。

  見陌籬殤已經聲息全無,全身冰冷,鳳影墨抬手揭下了他仍舊戴在臉上的青銅面具。

  夜離眸光微斂。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陌籬殤真正的樣子。

  雖然面色蒼白,雙目輕闔,但是依稀還是能看出他與端王以及先帝之間的一兩分相似。

  鳳影墨定定望著陌籬殤。

  夜離想,或許這也是他十歲以後再一次看到這個父親的樣子吧?

  沒想到竟然是在這樣陰陽相隔的情形下。

  心中低低一嘆,夜離下意識地看向鳳影墨,只見他面沉如水,長睫輕垂,看不出一絲情緒。

  將手中面具放下,鳳影墨開始檢查陌籬殤的屍體。

  「三爺是被人勒死的。」

  邊上巧黛說道。

  其實不用她說,夜離跟鳳影墨都看在眼裡,陌籬殤頸脖上的勒痕很明顯。

  只是,是不是勒死的並不清楚。

  「我來吧。」

  夜離上前。

  畢竟她懂醫,在沒有仵作的情況下,她自詡應該比鳳影墨強。

  鳳影墨看了她一眼,並未同意。

  夜離卻是已經來到矮榻邊,躬身檢查了起來。

  一邊檢查,她一邊說。

  先探了探鼻下,又摸了摸腕上。

  「沒有鼻息,沒有脈搏。」

  「看體徵的確如巧黛姑娘所言,應該落氣有些時間了。」

  攤開陌籬殤的雙手,夜離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掌心、十指,以及指甲。

  「沒有中毒現象……」

  目光卻是在他左手食指的一個細小的窟窿上微頓。

  鳳影墨就站在她旁邊,自是也看到,薄唇輕啟,道了句:「那是昨夜被燈台所刺。」

  夜離側首看了他一眼,便沒有吭聲。

  看樣子的確是被尖銳之物刺了一眼,只是稍稍刺得有點深。

  放下陌籬殤的雙手,夜離繼續。

  「面色、七竅都未見明顯異常,應該也沒有內傷。」

  「另外,這樣大概看,應該也沒有外傷……」

  夜離用了「大概」和「應該」兩個詞。

  因為畢竟她不是仵作,也沒有脫衣驗屍,只是粗略看了看身上並沒有出血的地方。

  「就只是脖子上勒

  痕明顯,應該是窒息而亡。」

  檢查到最後,夜離還是得出了巧黛的那個結論。

  陌籬殤是被人勒死的。

  鳳影墨沒有吭聲,只是沉默地站在那裡,垂目看著陌籬殤的屍體,一動不動。

  巧黛秀眉輕蹙,上前,站於鳳影墨邊上,微啞了聲音:「爺,請節哀順變!」

  夜離看向鳳影墨。

  巧黛的聲音又再度響起。

  「不知是誰下這樣的毒手?目的又是何在?昨夜我也一直在,對方卻並未取我性命。我也未曾聽到有打鬥聲,三爺身上也未見外傷,我覺得定然是三爺非常熟悉的人所為,不然的話,以三爺的武功,一般人又豈能近身?」

  的確,巧黛說得不無道理。

  只有勒痕,不見它傷。

  應該是一招受制。

  應該是陌籬殤非常熟悉的人。

  可是陌籬殤過得如此隱蔽,他熟悉的人……

  夜離猛地想起昨夜在書房外面離開的時候,聽到的父子二人的對話。

  陌籬殤說,「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夜離也不行,所有知道的人都不能留活口。」

  然後便是鳳影墨輕嗤的聲音:「所有知道的人都不能留活口,你我不是知道?」

  然後便是陌籬殤冷哼:「你若覺得不安全,你也可以殺了我。」

  你若覺得不安全,你也可以殺了我。

  夜離臉色一變,愕然看向鳳影墨。

  所以,昨夜鳳影墨所謂的有急事外出,是……

  不,不會。

  雖然失去了一年的記憶,對鳳影墨的了解也就只有短短的這幾日的朝夕相處,但是,她卻還是覺得,她像是跟他認識了很久一樣了解他。

  他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絕對不是。

  她被自己生出這樣荒唐的想法嚇住。

  心中連連否認。

  只是鳳影墨接下來的反應又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鳳影墨說,宮裡有很緊急的事要去處理,這邊的事讓巧黛幫他處置。

  夜離就震驚了。

  陌籬殤可是他的父親。

  就算對這個父親千般萬般不滿意,卻也終究還是父子,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應該先擱置吧。

  回去的路上,鳳影墨很沉默。

  應該說,兩人都很沉默。

  鳳影墨的心情很低落,夜離看得出。

  猶豫了許久,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他:「有什麼事那麼急,讓你連三爺的後事都顧不上?」

  「查出真相,揪出真兇。」

  鳳影墨言簡意賅地回答了她八個字。

  夜離反應了一會兒他的話,才明白過來意思。

  他的意思是,回宮緊急處理的事情,就是查這件事的真相嗎?查是誰殺了三爺?

  為何要去宮裡查?

  跟宮裡的人有關嗎?

  看他那個樣子,她也沒有再問。

  只是,心裏面還是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

  查真相找真兇固然是當務之急,可,自己父親的後事也不至於交給一個外人去辦吧?

  等等也是可以的吧?

  不過,此時正值炎炎夏日,屍體久放不得。

  但也不至於一日半日的都不行。

  總之,在這件事情上,夜離總覺得鳳影墨是不是太淡漠了些,淡漠得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起他來。

  ************

  將她送回家,鳳影墨就進宮了。

  鳳影墨前腳一走,夜離後腳就出了門。

  她要去看看霓靈。

  霓靈住在張

  府。

  夜離去的時候,霓靈正在梳妝,似是剛起來不久,一頭如雪的白髮瀑布一般披散下來,垂到腰際,刺痛了夜離的雙眸。

  夜離靜靜地站在廂房門口,從背後看著她。

  直到張碩端著一碗藥過來,見她站在那裡,疑惑開口:「你來了?怎麼不進去?」

  夜離才怔怔回過神,將雙眸的潮紅逼了回去,她笑笑:「剛來。」

  屋中霓靈聽到動靜,回頭,見到是她,連忙起身迎了過來,「姐,怎麼那麼早?」

  「早嗎?都日上三竿了。」夜離撇撇嘴,拾步走了進去,「是你們起得晚。」

  許是聽到她用的「你們」,霓靈當即就紅了臉。

  夜離看在眼裡,都是過來人,自是明白怎麼一回事。

  勾了勾唇,想起正事。

  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想了想,覺得當著張碩的面問不妥,便跟張碩說,她跟霓靈想說說體己話。

  張碩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待親眼看著霓靈將那一碗黑濃的藥汁喝下去之後,就拿了碗出去。

  

  「三兒,昨夜鳳影墨有沒有來過?」

  張碩一走,夜離就迫不及待問向霓靈。

  「怎麼了?」

  鮮少看到一向冷靜的她這個樣子,霓靈眉心微攏,疑惑地看著她。

  夜離自是不能說實情。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昨夜很晚了,鳳影墨跟我說,他要出去見一個友人,我在想,這個友人是誰?印象中,能被他稱之為友人的,好像只有張碩,所以就過來問問。」

  夜離故作訕訕地笑。

  見她這樣,霓靈也笑了,「姐該不會懷疑他去私會哪個女人去了吧?」

  夜離又故意猶豫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一嘆,開口:「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失了一年的記憶吧,喜歡疑神疑鬼,我在想,他昨夜是不是會巧黛去了?」

  霓靈便笑得更歡了。

  「沒想到姐也有今天。看來,姐對鳳影墨還真不是一般的上了心,只有深愛,才怕失去,只有怕失去,才會患得患失、疑神疑鬼。」

  這種感覺她懂。

  夜離嗔了她一眼,「你就說昨夜他有沒有來過?」

  「不知道,」霓靈笑著搖頭,「昨夜的確有人來找過張碩,那人沒出聲,我也不知道是誰,他們去了書房,後來我問張碩,張碩說是太醫院的一個同僚。」

  太醫院的一個同僚?

  鳳影墨沒有來找過張碩?

  那他……

  「三兒,我來問你的這件事,你也莫要跟張碩說哈,他跟鳳影墨兩個狐朋狗友的,指不定就說到鳳影墨耳朵里的,若是知道我背後查他,他那毒舌指不定怎樣奚落我呢,那我就難看了,所以……」

  「知道知道,這還用姐說。」霓靈眉眼彎彎,笑得開心至極。

  睨著她笑容璀璨的樣子,夜離竟是微微痴了。

  這種開心,她有多久沒有從這個丫頭身上看到了?

  反正自從她失了一年記憶醒來,她就沒有看到這個妹妹真正快樂。

  直到此刻。

  雖然她一頭華發。

  但是,那種笑,卻是由心而出的。

  看來,她跟張碩之間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真好。

  她希望她一直這樣開心下去。

  可是,張碩……

  她所有的開心和快樂都來自於張碩。

  若張碩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她不敢想。

  不,不會的,張碩不會有什麼三長兩短的。

  如今陌籬殤不在了,也沒有人再逼著鳳影墨除掉他了。

  而鳳影墨自己,肯定也不會對張碩動手的。

  <

  /p>

  肯定不會。

  應該不會吧?

  ************

  丞相府

  玉娘端著湯藥入了廂房。

  「夫人,來,該吃藥了。」

  來到床邊,將手中瓷碗放在床頭柜上,玉娘將躺在床榻上形如枯槁的婦人扶著緩緩坐起。

  「妍雪呢?怎麼那麼久沒有看到妍雪了?」

  婦人摸索著握了玉娘的手,皺眉問道。

  玉娘眸光微閃,笑著撫慰道:「小姐回鳳府了,畢竟如今已是出閣之人,怎能一直住在娘家的?人家新婚夫妻,正你儂我儂、如膠似漆,哪能一直分開的不是?」

  將枕頭塞在婦人身後靠著,玉娘端起邊上藥碗。

  婦人睜著空洞的眼睛,面色憔悴失落,喃喃道:「可是,她說過了要陪我三個月的,她說過要先等我病好的。」

  玉娘輕笑:「新婚燕爾,讓小夫妻二人分開三月,就算小姐願意,人家姑爺鳳大人也不願意啊。」

  「妍雪不是有孕在身嗎?回沈府正好養胎不是。而且,只是三月而已,又不是三年,我如今這樣的身體,過一日,少一日,還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三個月,他們夫妻以後的日子還長,還有幾十年。我生她養她,難道讓她騰出那麼一點時間來陪我這個快要死的母親都不行嗎?」

  婦人有些激動,說得嘴唇在抖,手也在抖,全身都在抖。

  玉娘有些無奈。

  「好好好,聽夫人的,過兩日便讓人去將小姐接回來,夫人先將今天的藥喝了,已經涼了。」

  「為何要過兩日?我現在就要見到她,你現在就讓人去將她接回來。」

  婦人不依不饒。

  玉娘低嘆。

  「好吧,那夫人先將藥喝了,我這就去讓人將小姐接回來。」

  「不喝,我要讓妍雪餵我喝!」

  婦人固執到不行。

  玉娘簡直拿她沒辦法。

  「神醫曾再三囑咐,夫人的病一定要按時吃藥,雖說鳳府距離沈府不是太遠,但是來去也得花上一些時間,等小姐過來,就已經錯過了吃藥的時辰,要不,夫人先將這頓的藥吃了,下頓的藥再讓小姐餵給夫人,可好?」

  聽到玉娘這樣說,婦人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沒有做聲。

  玉娘將藥碗放到婦人的手上。

  婦人摸索著端起,一口氣將那腥苦的藥汁「咕嚕咕嚕」飲盡,一邊將空瓷碗朝玉娘面前一伸,一邊抬袖揩了一把唇邊的藥漬。

  「我這就安排人去鳳府接小姐。」

  玉娘將空碗接過,轉身便出了門。

  可她還未將空碗送至廚房,就聽到府中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將碗給了一個下人,玉娘便折了回去。

  竟然是婦人自己下床出了門,正披頭散髮,摸索著在走廊上跌撞亂走,邊上好幾個婢女上前攙扶都被她甩開,嘴裡還不停地說著:「我要見妍雪,你們為何不讓我見妍雪?」

  玉娘眉心微攏,快步走了過去。

  「夫人,你怎麼起來了?玉娘不是已經答應夫人,這就讓人去接小姐嗎?」

  「你們都騙人,你們都是騙子,你們肯定有什麼事瞞著我,妍雪一定出什麼事了?不然,她不會那麼久不來看我的?一定是!」

  婦人語無倫次地說著,原本眼睛就看不見,腳下還如同熱窩上的螞蟻一樣亂走,忽的一絆,整個人栽倒在地上。

  「夫人!」

  玉娘連忙上前將她扶起。

  婦人一把將她的手握住:「玉娘,我要見妍雪,我一定要見妍雪……」

  婦人幾乎都要哭出來的樣子。

  沈府的下人都出來看熱鬧。

  玉娘搖搖頭,「好,依夫人,都依夫人的。我先將夫人扶回房休息我就去,絕不騙夫人。」

  ******

  ******

  夜離從張府回來後不久,鳳影墨就回來了。

  夜離有些意外。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你的事情辦完了嗎?」

  鳳影墨低低嘆,「還記得我跟你講過的,沈孟曾讓你扮成他已故的女兒沈妍雪去安慰他病重的夫人的事嗎?」

  夜離點頭,「記得。」

  雖然沒有記憶,但是,他講過給她聽。

  「你已經很久沒去丞相府了,沈夫人多日未見你,就懷疑是不是沈妍雪出事了,在府中吵著鬧著要見沈妍雪,沈相便只得去宮裡求我,想請你再扮作沈妍雪去見見他夫人。」

  原來是這樣。

  夜離抿了抿唇。

  「可以是可以,可是我沒了一年的記憶,我怕自己會露餡。」

  「不會的,沈夫人眼睛看不到,你只需口技成沈妍雪的聲音便可,以前,你就是這樣的,她也一直都沒有察覺。」

  「嗯。」

  鋪墊得差不多鳥,明天終於要蹬雞鳥,o(╯□╰)o,明天會大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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