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母親生日

  「等你半天，你終於來了！」

  「女士本身就需要人等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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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已經等了七年……」

  「那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聶七七剛剛從星巴克買了兩杯咖啡出來，抬頭就看見了薛雲陽和蘇流年。

  明媚的陽光燦爛如金子，他們二人相對而立，就像是世界上最美的畫。

  聶七七撇著嘴走了上去，她原本計劃利用給薛雲陽媽媽買生日禮物的機會好好和他拉近關係的，誰料半路殺出了這樣一個狐狸精！

  「我最喜歡的咖啡，謝謝了！」

  蘇流年沒有經過聶七七的同意，順手就拿走了她左手的咖啡，呷了一口。

  聶七七瞠目結舌的說道：「那是我……」

  「這家店的東西不錯。」蘇流年說著就自顧自的走進了cartire珠寶首飾店。

  聶七七苦惱的狠狠一跺腳，薛雲陽淺笑著上前摟過了她的肩頭，笑道：「她就是這樣的人，並不是針對你。碰巧我不喜歡這種咖啡，這杯你就自己喝吧！」

  薛雲陽說著追上了蘇流年的腳步，聶七七低眉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咖啡，只覺得心裡一片苦澀，即便是溫熱的咖啡也無法溫暖她此刻冰凍的心。

  「七年沒見過你的媽媽了，伯母還是那麼年輕漂亮嗎？」蘇流年問道。

  薛雲陽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道：「是更加漂亮年輕了！」

  蘇流年甩了一記白眼，站在了一個櫃檯前，看中了cartire的一款經典白金豹腕錶，櫃檯小姐立刻殷勤的介紹起來。薛雲陽四處逛了逛，琳琅滿目的商品，比刺眼的閃光燈還要灼人眼球。

  「怎麼一副這麼吃驚的表情？」薛雲陽站在了聶七七的身旁。

  聶七七唯恐自己留下了口水，趕緊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回道：「你不覺得這家店晚上根本不用開燈嗎？他們的珠寶首飾比太陽還要耀眼啊！」

  「cartire是著名的奢侈品牌，當然比太陽還要耀眼啊！」

  「奢侈品？」聶七七看了看眼前一款戒指的標價，驚愕的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我的天啊，我半年的工資也買不起啊！」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給你加工資嗎？」薛雲陽打趣的笑道。

  聶七七索性笑道：「你要是要給我加工資，我當然不會拒絕了……」

  「雲陽，你過來看看這款適不適合你媽媽！」蘇流年在對面的櫃檯前喊道。

  聶七七跟著走了過去，只見蘇流年選的那款腕錶色澤艷麗，做工精巧，鑲嵌的珠寶顆顆都是完美無瑕，外行人都能看出它的價值不菲。薛雲陽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淺笑道：「太昂貴了吧？」

  「七年沒見了，自然要把這七年的禮物都補齊啊！」蘇流年扭頭看向櫃檯小姐，道，「就這款了，幫我包起來！你們不選嗎？」

  薛雲陽聳聳肩，神秘的笑道：「給我媽的禮物，我早已經準備好了。」

  聶七七尷尬的別過頭去，道：「這裡的東西，我都不喜歡，我們換一家好了！」

  蘇流年點了點頭，刷卡之後就陪著他們逛到了另一家較為普通的店裡。

  聶七七忙著挑選各色商品，薛雲陽陪著蘇流年坐在店外的長椅上等她。

  「你給你媽媽說過，我會去嗎？」

  薛雲陽搖了搖頭，笑道：「這麼大一個驚喜，怎麼能提前告訴她呢？」

  「我怕這不是驚喜，而是驚嚇！」蘇流年揚了揚眉梢，「你還是事前探探口風的好。免得到時候，大家尷尬的都下不了台來。我不想在你媽媽生日那天，給她製造了一段恐怖的回憶！」

  「你這話說的，好像是要去打劫一樣。放心吧，我請你來，自然是有把握的。」

  蘇流年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可我還記得，你媽媽以前和我吵架的樣子。她當時罵我的話，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晚上經常做噩夢夢見她罵我。」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她現在已經不會再這個樣子了。」薛雲陽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可是轉眼又恢復了他原本溫潤如玉的笑容，「這兩天你都是住在顧錦城的公寓裡嗎？」

  蘇流年搖了搖頭，「我才不會回去住呢，誰先回去誰就輸了，我是在培培家過的夜。不過看樣子，顧錦城也應該沒有回去。張嫂還打過電話給我，不知道是不是顧錦城讓她來探底的。」

  「你有沒有覺得，其實你們很像？」

  「我能和他像？」蘇流年嗤之以鼻的冷笑著。

  聶七七突然小跑著過來拍了拍薛雲陽的肩頭，笑道：「回家吧，我已經選好了。估計乾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我今天可是研究了很久的菜譜，保准乾媽高興！」

  「好，順帶我們去把蛋糕取了。」

  薛雲陽笑著搭過聶七七的肩膀，羞得她滿臉的緋紅，蘇流年看在眼裡，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慢慢地跟在他們的後面。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決定錯了，她究竟該以什麼身份去面對薛雲陽的母親？

  昔日女友，還是現任朋友？

  而且，她為什麼要去慶祝前任男友母親的生日呢？更何況曾經的兩人相處十分不融洽，去了，又有什麼意義？蘇流年的不禁開始懊悔自己的選擇了，為什麼她總是要在決定之後後悔呢？她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牙，正要開口說話，卻突然聽見薛雲陽說，到了。

  到了？這麼快就到了！

  蘇流年呆滯的僵硬坐在副駕駛座上，直到薛雲陽來為她開車門，她還沒回過神來，於是脫口說道：「你們搬家了嗎？」

  「夫妻還有七年之癢，難道還不許我們搬家？下來吧，現在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蘇流年撇了撇嘴走下車來，嘀咕道：「怎麼我想什麼你都知道……」

  「你的其他心思我或許猜不到，但是你總是後悔的心思，在我和你談戀愛的時候就清楚了。」薛雲陽在蘇流年的身後合上了車門，笑道，「你已經入了虎穴了，別想再跑了！」

  蘇流年冷哼了一聲，走在前面，「誰說我要跑了？」

  「你走錯方向了。」薛雲陽抿嘴笑著。

  蘇流年立刻掉頭朝反方向走去，也不等薛雲陽和聶七七。

  

  薛雲陽所住的公寓是尋常一般的公寓，小區綠化好，空氣也好。院子裡總是能看見不少人在散步，或是老人帶著孫子，或是情侶你儂我儂，都是在高檔小區里很少見到的畫面。蘇流年不禁感慨著，為了錢，為了欲望，住在高檔小區裡的人其實更寂寞，更孤獨。

  「媽，我們回來了！」薛雲陽一邊轉動著鑰匙鎖，一邊高聲喊著。

  聶七七跟在薛雲陽的身後進了屋，只有蘇流年一個人在外面猶豫著。

  薛雲陽又退了出來，牽著蘇流年的手笑道：「快進來吧！」

  「哦……哦！要、要換鞋嗎？」

  蘇流年幾乎是連拖帶拽進的屋，屋內打掃的十分整齊，正好對著陽光，格外的光亮。她環顧四周一圈，屋子不大，估計就八十平米左右，裝潢簡單卻溫馨。蘇流年不禁詫異了，按照薛雲陽的家境，他們家以前的房子都是樓中樓，他媽媽還嫌小了，現在難道……

  「媽，你看誰來了？」

  蘇流年尋著聲音回頭看去，一個身穿碎花連衣裙的中年婦女在薛雲陽的攙扶下走了過來，蘇流年出於自我保護的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可轉念又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不大對勁，她的目光柔和溫婉，但沒有焦點一樣，和以往那個雷厲風行的「薛伯母」完全不同。

  蘇流年於是精心的打量著她，微卷的短髮染成了棕紅色，很顯年輕，也顯得她更女人，配了一對珍珠耳環和一條珍珠項鍊，淳樸的氣息里又透露著隱約的小富貴，和她記憶中的女強人薛伯母完全不一樣。

  「這位是……」

  「就是我經常想你提起的蘇小姐，蘇流年。」

  蘇流年驚愕的看向薛雲陽，天啊，難到這個女人失憶了？

  「蘇小姐好，多謝你一直關照我的兒子。」

  蘇流年趕忙握了握她的手，勉強笑道：「伯母見外了，我應該做的。」

  「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

  「啊？」蘇流年忍不住的尖叫了起來。

  聶七七也是一愣，薛雲陽不好意思的在他媽媽耳邊低語道：「媽，瞧你把流年都嚇到了。我都還沒有求婚呢，媽這不是泄露了我的天機嗎？」

  薛伯母點著頭拍了拍薛雲陽的手，笑道：「是啊，媽給忘了，蘇小姐，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啊……」

  「乾媽！」聶七七趕緊上前，「今天我給乾媽露一手，保證管得住乾媽肚子裡的蛔蟲！」

  薛伯母滿意的笑道：「我最愛吃七七做的飯了。」

  聶七七笑得合不攏嘴來，興高采烈的進了廚房。

  薛雲陽扶著薛伯母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低語道：「今天有媽最愛看的綜藝節目，您慢慢看，我和流年去幫忙做晚飯。」

  「好，好！」

  薛雲陽起身，蘇流年立刻跟了上去，狹窄的廚房立刻變得擁擠起來。

  「你媽媽，是怎麼回事？」蘇流年壓抑不住的好奇問道。

  薛雲陽一面幫忙洗著白菜，一面回道：「中學畢業的時候，出了車禍。」

  「畢業的時候，就是你和我分手的時候？」

  薛雲陽點了點頭，聶七七插話道：「你要是不幫忙就到外面去！你又不是記者！」

  「你爸爸呢？」蘇流年直接選擇無視聶七七，「難道他都不管你們嗎？」

  「我已經斷了和他的聯繫，他也不再給我們錢，所以我們只能搬到這裡來了。」薛雲陽甩了甩手上的水滴，淺笑道，「原本想和以前一樣買大房子的，結果我媽說小一點更像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