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們生個孩子

  沈心怡哭了一陣，男人一直摟著沈心怡輕輕的拍著，撫摸著沈心怡的頭，沈心怡不哭了，男人才離開，坐在沈心怡的身旁，仔細的看著沈心怡。

  沈心怡無需多問，是男人自己說：「當年你媽媽因為和我置氣，誤會了我和其他女人有染，一起之下一走了之，我找她找了一年還是毫無音訊，最終打算放棄，你姑姑卻接到了你媽媽的一封來信，那封信是一封絕筆書。

  你姑姑和你媽媽兩個從小就在一起長大，感情極好，其實那封信是和你姑姑辭別的信，那時候你應該已經出生了，至於在身地方卻一直找不到你。

  我一直有一種預感，你媽媽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我不甘心，我總覺得她不會這麼糊塗的就走了，總該留下些什麼給我，所以我一直在找你，而且一找就找了這麼多年。

  

  今年春天我來了這邊，想起你媽媽從說過，她很喜歡香山，如果她老了，她一定回去哪裡。

  我是抱著去走走的心態，結果在路上竟真的看見了一處孤墳，奇怪的是，那處孤墳沒有墓碑，這讓我心裡生出疑慮。

  雖然知道那麼做有失德道，但我還是先要開棺驗屍，看看裡面到底都有什麼，遺憾的是，下面埋葬的不是屍體，而是一個白色的骨灰罈，我慶幸你媽媽到死都是愛著我的，還保留著我送她的那隻玉蝴蝶，雖然碎了，但沈年華放在了骨灰裡面，也讓我找到得了你！」

  「你早就找到了我？」沈心怡十分吃驚的注視著男人，男人只是把那隻已經鑲嵌好的玉蝴蝶拿了出來，放在了沈心怡的面前。

  「找到你是不久前的事情，我還不能肯定，所以一直沒有出現，僅憑一個骨灰罈找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什麼，一方面我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埋葬了你母親的人，一方面是我還找不到你。

  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得知當年你那個月出生的孩子並不多，而且有人目睹了沈年華連夜在山上外坑埋墳的事情。

  我承認我要顧禕去接近你，但是……

  顧禕對你處於什麼目的，我就不得而知了！」男人說著看了一眼外面朝著這邊看的顧禕，顧禕的臉色不是很好，總有種惶惶不安的心情，沈心怡垂著眸子思索著，才明白過來顧禕為什麼會這麼主動對自己好。

  「是你要他對我好的？」沈心怡抬頭注視著男人，男人只是笑笑說：「顧禕是個不錯的孩子，我比較喜歡他，聰明，而且性格爽朗，比起那個顧天翔好多了，自己的女兒，當然要留下最好的，不好的留給她人。」

  沈心怡的臉色一陣陣的白了，看著男人說不出話，心情更加的複雜。

  找到了自己的至親沈心怡應該高興，可她似乎失去的更多。

  「我沒告訴過你是我女兒，我只是要他接近你，幫我打探一下沈年華的家室，但這幾個月下來，他一點消息沒有給過我。」男人說著摸了摸沈心怡的臉，沈心怡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抬頭注視著男人。

  「可他還是騙了我。」沈心怡覺得很委屈，親人的到來要是去愛人，沈心怡很矛盾，是不是該坦蕩的接受這個親人。

  「但他愛你！」男人把手收了回去，靠在椅子上靜靜的注視著沈心怡。

  「聽醫生說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就很著急，很擔心一旦我走了，你怎麼辦？沈年華那種人，我實在不放心你。」男人說著看向沈心怡，沈心怡剛剛還糾結著的臉，瞬間沒有了任何表情，眼淚都靜止了，一滴淚從眼眶裡滑出，瞬間跌落沈心怡的手背，濺起淚花，一切都仿佛定格，映著沈心怡難以置信的眼睛。

  「我過了今年才五十八歲，卻是楚家最命長的一個。」楚東海看了一眼得來不易的親情，悠悠然的笑了那麼一下，沈心怡的心裡一陣酸澀，很難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楚家一直有個不治之症，外面的人都傳楚家有遺傳病，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沒有活過十四歲的，女人三十幾歲就死了，男人四十不到也死了，楚家的人，註定了命不好一樣，都活不長。

  不要擔心，我相信你一定長命百歲，我就是一個奇蹟。

  老天爺對我還算公平，讓我在有生之年找到了你，雖然我們父女情深緣淺，但我已經很知足了，回想起你母親在我面前撒潑的那張臉，很幸福，今生有你們相陪。」

  楚東海說完沈心怡就忍不住哭了，怎麼她的命會這麼的苦，一出生媽媽就死了，還給人騙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親人，卻又要面對神離死別的結局。

  沈心怡哭的很傷心，楚東海起來給沈心怡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要沈心怡別哭，還告訴沈心怡：「我早就給你取好了名字，早在你沒有孕育在你媽媽肚子裡的時候，我就想好了，男孩叫楚天，女孩叫楚盈。

  如果你喜歡，可以改過來，如果你不喜歡，也可以用心在的名字，不管是叫什麼，我都喜歡！」

  「為什麼要這樣？」沈心怡忍不住追問，楚東海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參不出其中的道理，或許有一天你會明白，到那時一定要告訴我。」

  沈心怡突然撲倒了楚東海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顧禕他們在外面都聽見了，顧禕站在外面始終不動，藍傑邁步要進門，反倒給顧禕拉住了。

  「拉我幹什麼？」藍傑不高興顧禕拉他，但也沒邁步就闖進來，沈心怡哭了一會聽見外面有人喊了，這才不哭了，楚東海也拍了拍沈心怡站了起來，把手裡的金鑲玉玉蝴蝶給了沈心怡，叫沈心怡好好收起來，以後是她身份的證明。

  沈心怡抽泣著，很久才把玉蝴蝶收了起來，楚東海起來活動了活動，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房子裡呆了一會，楚東海就把沈心怡給叫了出去，出了門父女兩個沿著房後的麥田繞著圈的走，楚東海背著手，一邊走一邊問沈心怡和顧禕之間的感情生活，沈心怡提起來還是有點鬱悶，一想到顧禕是因為有人安排才顧禕接近她，就有些心裡不舒服。

  楚東海倒是打趣的說：「他是個搶手貨，你要是真的不要他了，很快就會有人頂上他，我聽說有個叫齊愛的女人，一直纏著他不放，長得還很好，家庭也算優秀，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麼，你不要，肯定會便宜了別人。」

  楚東海便走，望著西陲的太陽，突然的說：「真希望早一點看見你們的孩子，那樣我即便是走了，也覺得安慰了。」

  沈心怡的心口一酸，看見了一個遲暮老人一樣，忍不住眼淚在眼睛裡打轉。

  

  「醫生說沒說是什麼病，沒辦法治癒麼？」沈心怡忍不住問，雖然覺得自己很傻，還是問了。

  楚東海說：「其實六十年對一個人而言已經不短了，我在想，你媽媽離開的時候一定也在想，現在走了，誰都不會看見我老去的容顏，這樣我留下的就永遠都是美麗。」

  「她很喜歡美？」沈心怡很傻的問，楚東海點了點頭，轉身繼續走，父女倆就這麼東一言西一語的聊著，知道天黑了，要吃飯了，父女倆才回去。

  到了家顧禕他們已經把飯菜做好了，山野地方，能吃的東西實在不多，食材有限，簡單的做了幾個菜，藍傑一早餓了，也沒等著楚東海和沈心怡回來，飯菜好了直接坐下就吃了，顧禕沒說，朗逸也勸不住，人來了都沒人理會藍傑的，坐下了拿起筷子客套了兩句就開始吃東西。

  吃了飯朗逸收拾了一下，藍傑躺在午後的麥草堆上看月亮看星星，顧禕一直看著沈心怡，最後安排了住的地方。

  茅草屋地方不大，裡面就能睡下一個人，睡覺的地方也就成了個麻煩事，所有人裡面，楚東海的年紀最大，床理所當然要給楚東海睡，之後就是沈心怡，顧禕是捨不得讓沈心怡睡在地上，乾脆出去弄了個稻草堆，扒了個洞，天還不算冷，兩個人擠在一起就行了。

  看顧禕那麼干，藍傑也起來了，找了個最大的麥草堆直接就鑽進去了，朗逸出來找了半天才找到人，借著月光鑽進去的，到了裡面朗逸又弄了弄，才放心睡覺。

  夜裡顧禕一直睡不著，摟著顧太太很緊，顧太太就是不說話的那種，眯著眼睛，緊緊的依偎著顧禕。

  「睡不著了？」半夜了沈心怡還不睡，總是動來動去，雖然動作很小，但顧禕還是很清楚的意識到了，低頭很小的聲音為沈心怡，就好像給嚇到了似的，在意的跟什麼似的。

  沈心怡搖了搖頭，又說：「有點。」

  顧禕心口忽然鬆了一口氣，吃飯開始就一直沒說話，總算是說話了。

  「一會就好了，現在還是好的，要是等到夏天，到處都是蚊子，不要說睡覺，門都不能出。」對兒時鄉下的那段時光，顧禕還是有著許多悲苦的回憶的，楚東海其實不是個會照顧人的人。

  「顧禕。」沈心怡忽然的叫了一聲，其他的都沒聽見一樣。

  「嗯。」顧禕低頭看了一眼，沈心怡說：「我們生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