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憶

  他有多久沒來這裡了？自從方逸純離開後，他好像就沒來過這裡了吧？

  偌大的房間裡沒有開燈，暗影把他的半邊臉迷濛成灰，洛祈風想不明白，他怎麼會鬼使神差地來了這裡。而且，還帶著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床很寬很大，絲質的床單滲涼滲涼，可是這微弱的涼意，根本不能讓艾以默火熱的身體舒適一些。

  寂靜中，似乎有某些情慾一觸即發，洛祈風啜了一口酒，澀中帶甜的味道，讓他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冰涼的液體，緩緩順著杯沿溢出，一滴接著一滴落在艾以默的臉上。洛祈風居高臨下地看著睡的並不踏實的女人，沉默著，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指尖傳來的柔滑觸感，讓洛祈風覺得喉頭一緊，他稍稍俯身抬起她的下巴，用力吻了下去。

  他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不緊不慢地掠奪著她的呼吸。他真想不到，她竟如此芬芳醉人，讓一向冷靜的他，都有些恍惚了。

  逸純，你說如果我在這張屬於你的床上，要了別的女人，一個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女人，那樣你會不會恨我？

  恨我了，你就會聲嘶力竭地吼我，甚至一遍又一遍掄拳砸在我的胸膛上，跟我大吵大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躺在冷冰冰的墓地里，讓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發瘋似地想你！

  目光由陰鬱變得深沉，洛祈風扳正艾以默的臉，她擰緊的眉頭，像一根羽毛撩撥著他的心，讓他現在就想要了她。

  燥熱中，艾以默嘗到了淡淡的酒味，縈繞在鼻翼的男性氣息，讓她睜開朦朧的眼睛盯著他。

  眼前的這張臉半明半暗，猶如午夜裡走出來的惡魔，那麼森冷邪惡，卻又偏偏俊美的如魔似魅。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性感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他說：「看夠了沒有？」

  艾以默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目光，他的眼裡似乎噙著笑，那摻雜著曖昧的笑，讓她毛骨悚然心跳加速。

  「你想……殺人滅口？」

  酒吧里混亂的一幕，倒影般在艾以默的腦海里掠過，明明他只是這樣看著她而已，她卻感覺像被人調戲了那樣恐慌、窘迫。

  很怪異的感覺！

  洛祈風不回答，眼神卻變得陰狠起來，突然的，他惡狠狠地壓向她。

  理智告訴艾以默，她該掙扎，可是她卻怎麼都掙不脫洛祈風的禁錮。他結實有力的雙臂，像藤蔓一樣緊纏著她，瘋狂的吻鋪天蓋地而來。

  他壓著她，精壯的身軀幾乎擠兌掉她肺部的空氣，他粗魯地吞噬她的唇，逼迫她與他的舌糾纏、嬉戲。

  艾以默完全懵了，洛祈風瘋狂的掠奪，讓她感到羞辱和窒息。他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騰出一隻手推高了她的內衣。

  他的吻里沒有溫柔和憐惜，像獵人處置垂死掙扎的獵物一樣，霸道而陰冷。他的唇一路向下，啃咬著她的頸部，鎖骨，直到……

  「啪——」清脆的聲響在夜裡顯得格外清晰，掌心麻痛麻痛，艾以默雙手護胸，幾乎絕望地大喊：「你……別碰我！」

  她好熱，血液里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灼的她口乾舌燥。聽著自己凌亂的呼吸，她竟對眼前的男人，生出莫名的渴望。

  太詭異了！

  艾以默這巴掌打的非常狠，口腔里的絲絲腥甜，讓洛祈風舔了舔唇角的血跡。沉默了好一會，他卻笑了笑：「如果我非要碰呢？」昏暗中，他優雅解開襯衣扣子。

  「你無恥！」他的眼睛裡火光灼灼，仿佛只要一秒，她就會燃成灰燼。她想逃，可是他的暗影籠罩這她，一瞬間，她有種無處可逃的錯覺。

  她抓狂的模樣有種狂野的美，很撩人。情不自禁地啄了下她的臉頰，洛祈風戲謔般道：「你不想要嗎？或者說，你在害羞？」

  她的肌膚細膩極了，肋骨之間分明骨骼清晰，他的指卻可以順暢划過，像遊走在質地極好的絲綢上一樣，讓人身心愉悅欲罷不能。

  「不……」抗拒的聲音，在他火熱的觸碰下輕似嚶嚀，那聲音嬌媚的連艾以默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他的指掠過哪裡，哪裡就升騰起熊熊烈火，艾以默渾身都在顫抖，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好像整個人燃燒了起來，明明該牴觸他的觸碰的，可是，這一刻她竟有了反應。

  那種感覺陌生的讓她感到害怕，她無法分辨在渴望著什麼，她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好像已經不屬於她的了。

  煩躁，空虛，壓抑……

  「都這樣了，還要裝麼？」眼裡放出火光，洛祈風勾起一抹冷笑：「不就是想爬上我的床麼，你的伎倆不見得有多特別。」

  她，不是殺手。

  她的身上沒有一塊明顯的肌肉，手臂，小腿甚至胸腔，都勻稱的像一件無可挑剔的雕刻品。或者說，她根本不具備殺手應該有的特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被他禁錮在懷裡，陌生的男性氣息，讓艾以默感到呼吸困難，她費力地喘了口氣，微微張開的唇，在洛祈風看來卻成了變相地挑逗。

  「真的不知道麼？」洛祈風笑了，他看著她的身體，像在打量一件待價而沽的貨物一樣。突然的，他低下頭，一遍又一遍地吻著她的唇。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離得更加瘋狂，艾以默已經沒有了力氣去反抗，雖然感到無比羞恥，可是她卻控制不住地期待他更深層次地撫摸，她的舌甚至開始情不自禁地回應他。

  她青澀的回應，迷糊中帶著淡淡的甜，讓洛祈風有些迷亂了。

  鼻息交纏，曖昧漸濃，洛祈風突然放開她的唇，撐起身子看著她。他放輕了聲音，邪惡地誘惑她：「其實你是渴望我的吧？」

  他半眯著眼，神情慵懶，眸子裡卻閃爍著幽暗的光，那樣複雜的眼神直抵艾以默的心裡，蠱惑著她，讓她忘記了回答。

  或者，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恍惚間，艾以默的腰肢被洛祈風緊緊抓著，最原始的鈍痛，那麼狠地衝進她的身體，混沌的意識空前清晰，可是，儘管這樣，為什麼她的潛意識裡還希望他不要停？

  瘋了！

  她一定是瘋了！

  ……

  夜，更深了，浴室里傳出嘩啦啦的水聲，黑暗中，艾以默睜開眼，她不想哭，眼淚卻不斷地流下來。

  她小心翼翼地爬下床，沒有落荒而逃，而是借著忽明忽暗的燈光，在房間裡摸索著。

  「你在找什麼？」水聲依舊在響，洛祈風卻不知何時踱步到艾以默身後，扣緊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