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對不起

  上官雲卿抿唇，的確，當初玄幻門的先輩之所以會將此術設定成如此，是擔心階級越高的人一旦用了此術便會心術不正，而階級低的人又沒有那種膽量，於是才會出現這種分魂之術。

  「你有把握嗎？」上官雲卿蹲下身子在易璟旁邊開口問道，「若是中間出了岔子，不單單是歐陽軒和玄武劍風，就是你也受到波及！你明白嗎？」

  易璟點頭，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沒有把握也要有把握，現在只能這麼一試！」

  若是不嘗試，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嘗試了好有幾分！

  「好，那就試試吧！」上官雲卿看著易璟堅定的眼神，嘆息一聲，他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若是璟兒有什麼岔子，他用自己的真氣和靈力補上就好！

  「你們瘋了嗎？」林雨燕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話，瞪大了眼睛，「這種分魂術不單單是要階級低，其他的還需要……」

  

  「沒時間和你廢話！」易璟掃了一眼林雨燕和慕容任，「你和任負責警戒，雖然雲卿已經升起了結界，但是我擔心外圍的人不死心，我和雲卿一旦用了此術，心更是不能分，我們三人的安危就在你們兩人的身上了！」

  「王妃莫要擔心！」易璟的話音剛落，外圍便響起了滿月的聲音，「我會在外圍替王妃看著，但是，我家主人有話要對王妃交代！」

  易璟揚眉，看著結界外的滿月，沒有開口，等著她繼續開口。

  「我家主人說，分魂之術固然要專心，但是也要注意天時地利人和，今晚東苑雖然是月圓，但是也就只有一個時辰，換句話說，平常兩個時辰的分魂之術今晚王妃要用一個時辰完成，不知王妃是否有把握？」

  淡笑一聲，易璟的眉宇之間竟然出現一抹妖艷之色，「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轉頭看著上官雲卿，只見他點頭盤膝而坐，易璟也隨之坐下，雙手合起跟著他一起默念咒語，金色的靈力緩緩圍繞在易璟的手背中間，一點一點引伸出粘稠狀的樣子，易璟睜眼，看著自己的掌心，將它們慢慢放到玄武劍風的後背之中。

  手心還殘留一點靈力，易璟卻沒有將它打入到玄武劍風的體內，並且就這麼的懸掛著，上官雲卿見那股粘稠完全粘上魂魄，便上前，猛的拔出箭身，鮮紅的血猛的噴出，一旁的林雨燕本來是以瘋子的眼神看著這兩人，可是看到這麼多血，不由咬唇，立刻上前，伸手點住玄武劍風的穴道，止住血液再次噴出。

  易璟和上官雲卿的眼神片刻都沒有離開過玄武劍風的身上，就算是林雨燕出手也沒有能吸引他們兩個的注意力。

  林雨燕看了一眼一旁完全呆愣的慕容任，誰說玄武劍風是呆子，這個男人更是呆子，上前踹了他一腳，林雨燕附在他耳邊低語，「你扶著玄武劍風，不要讓他們兩人分心，外面有那個叫滿月的人，問題不大！」

  慕容任回神，小心上前扶住玄武劍風的身體，此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可是玄武劍風體內的魂魄還未完全引出，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易璟心底已經有些焦急。

  上官雲卿伸手覆上易璟的手背，溫柔的手心使得易璟的心慢慢的靜下來，一點一點的將歐陽軒的魂魄從玄武劍風的體內引出，並且將手中粘稠的液體慢慢放入到玄武劍風的體內。

  一個時辰過去，魂魄完全被引出，易璟將手中粘稠慢慢揉捏成魂魄大小放於玄武劍風的體內。

  林雨燕見狀，上前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入到玄武劍風體內，只見剛剛還死氣沉沉的粘稠液體此刻變得竟然發出光亮。

  易璟轉身，看著懸浮在半空之中的魂魄，蹙眉，那魂魄已然沒了當初的純淨之色，上面已經有了污垢，可是她已經沒有力量去淨化，該如何？

  上官雲卿在一旁本想著要不就先這樣的話，一旁的林雨燕再次上前，單手附在魂魄之上，白色的光亮自她的手心散出，慢慢包裹著魂魄。

  半響之後，林雨燕收回手，重新退到一旁不語，易璟沒有去看林雨燕，也沒有問它這個是怎麼回事，轉身和上官雲卿的手合二為一，將這些魂魄緩緩的分割成七魂六魄，這等分割讓易璟的胸口隱隱發著亮光。

  半響之後，七魂六魄形成，易璟將此魂魄重新的放到玄武劍風的體內。

  就在魂魄從玄武劍風的頭頂注入進去的那一刻，易璟和上官雲卿猛然噴出一口鮮血，慕容任大驚，剛要上前，就聽到林雨燕厲喝一聲，「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身形一閃，林雨燕立刻轉到易璟和上官雲卿的後背，將手覆上，分魂本就是逆天而為，兩人一個是重傷初遇，另一個是重傷未遇，還做如此兇險之事情。

  可是……當林雨燕好心的想要藉由靈力幫兩人運息之時，卻被他們體內強大的力量給震開，倒退了數步。

  「不要白費心思！」站在結界外面的滿月像是知道了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淡淡的開口，「他們二人清醒的時候就不願意藉助別人的幫助，更何況是受傷的時候？」

  林雨燕睨了一眼滿月，淡然的轉開眼神，低頭看著發麻的手心，眼神微閃，事實上並非如滿月所說兩人不願意藉助別人的幫助，而是……他們出於本能，都希望對方先得到救助，因此才會拒絕別人對自己的救助！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易璟率先睜開眼，林雨燕見狀上前，將她扶起，低低的開口，「宗主還未醒，但是你不用擔心，他的傷已經好了九成，現在正在自我療傷！」

  易璟點頭，看著地上的血跡，感受到自己灼熱的五臟六腑，扯了扯嘴角，逆天而行的代價若是如此，便也算是他們幸運的了。

  休息了一會，易璟起身，走到玄武劍風的身邊，伸手探上他的脈搏，已經平穩，只是……有些日子不能醒來了，這樣也好，也省的有人在他們身後捅刀子。

  「雨燕，後面把玄武劍風送到宮裡給公輸青龍，跟他說，人可以救，但是若要保思軒就必須要保住玄武，讓他自己看著辦，明白嗎？」易璟抬頭，看著一旁被他們拔出的弓箭，眼底一片冰寒。

  就在易璟剛說完這話的時候，一旁的上官雲卿也已經醒來，還未完全坐直了身子，聽到易璟的聲音，上官雲卿便伸手探向她低低的開口問道，「璟兒，你如何？」

  易璟趕緊上前，「我沒事，你怎麼樣？」

  上官雲卿面色沉如水，抿唇不語，看的易璟心驚，半響之後，才平平開口，「璟兒，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心緊緊的揪住，易璟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異常慘白，手甚至隱隱的顫抖著，「你……說什麼？」

  

  「沒事的璟兒！」整理好心情，上官雲卿的嘴角竟然還溢出一絲溫柔的弧度，「你我逆天而行，只是眼睛看不見了已經是很輕的懲罰了！」

  易璟的眼淚立刻滴落，一滴一滴的低落到地上瞬間隱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雨燕看著易璟如此，嘆息一聲，「宗主，先把結界打開吧！」

  上官雲卿聞言點了點頭，大手揮開，將結界撤除。

  林雨燕轉身便看到滿月站在那邊驚愕的目光，撇了撇嘴角，林雨燕毫不客氣的開口使喚著滿月，「你帶著任和他們兩個回去，我送這斯去皇宮！」

  滿月皺眉，還未開口說什麼，林雨燕轉身便將玄武劍風挑起來，慢慢的將他送入到宮中。

  回到歐陽府，易璟一直沉默著，而上官雲卿雖然看不見，可是莫名的，他覺得自己的聽力敏感了許多，憑藉著呼吸的聲音，上官雲卿轉頭看著慕容任，「任你先出去，滿月，你回去吧！」

  慕容任眼眶紅紅的看著上官雲卿，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能低頭離開，而滿月，則是定定的看了兩人一眼，轉身便也離開。

  「雲卿……」人都走光，易璟才張口說了兩個字，聲音便哽咽了下來，「你……」

  「不哭！」上官雲卿因為聽到易璟哽咽的聲音，便有些慌張，伸手焦急的四處亂摸著。

  易璟見狀，上前將臉湊上上官雲卿的手，低低的開口，「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一連數聲的對不起使得易璟泣不成聲，記憶之中她從來都沒有這麼哭過，可是這眼淚像是無法止住了的一樣，一直都在掉，任憑她怎麼擦也擦不掉。

  「璟兒你知道嗎？」上官雲卿聽到易璟的泣不成聲，索性將她擁入懷中，低低的開口，「當我知道你無恙我自己卻看不見的時候，我有多高興嗎？」

  瓷白的貝齒咬著紅唇，易璟不語，依舊在掉著眼淚，上官雲卿伸手覆上易璟的臉頰低低的開口，「因為我知道，如果我自己看不見了，天譴就不會落在你身上了，所以我很高興！知道嗎？璟兒這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