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血淚交加
2025-02-03 06:45:45
作者： 書-氏
風瑤回到崑崙丘時已是亥時，月色空明，清涼如水。
蘇瑾琨依然站在門口等著，她方從祥雲上下來，他便迎了過去，細心地替她接過披風，急切問道：「如何？佛主可答應了？」
「答應了！」風瑤點點頭，似乎是在安慰他，「佛主說明日便會去北冥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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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她看到蘇瑾琨的俊眉舒展開來，臉上有一絲淡淡的笑意，她心中忽然泛起一絲酸澀，只怕他心中還牽念著夜心姐姐……
不，她告訴自己，他只是擔心瓔兒的靈藍美玉而已……嗯，那是瓔兒的靈藍美玉，不是那勞什子凝碧珠……它僅僅是塊玉，瓔兒的靈藍美玉……
是夜，他一夜安睡，而她，一夜輾轉，不得安眠……
當然了，不得安眠的人還有蘇瓔，她又做夢了，一個血淚交加的夢，夢得她心力交瘁，痛不欲生——
思無崖邊，海風獵獵，海浪拍擊著礁石的聲音轟然如山崩，震耳欲聾。
她躺在禺疆哥哥懷中，胸口汨汨地流著血，藍色的血。
夢中，她竟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只是覺得奇怪，明明他們鳳凰的血是紅色的，為何她卻流著藍色的血？
禺疆哥哥緊緊摟著她，蒼白的臉上是肝腸寸斷的痛，是痛不欲生的恨，是恨意濃烈的無助。無助，在他眼中流淌，一滴滴淚，從他的眼中滑落。
「禺疆哥哥……」她蒼白的唇微微張了張，努力抬起手來撫上他冰冷的臉頰，「我捨不得……離開你……我不要死……」
「不——你不會死的——」他冰冷的手覆上她的柔荑，緊緊握在手中，「我不會讓你離開我！不會讓你死！」
她的唇邊溢出一絲淒楚，縱使心中百般不舍，千般留戀，萬般幽怨，然而，她還是知道自己很快，很快很快就會——灰飛煙滅。
她閉上眼睛，覺得自己的四肢漸漸變得無力，氣若遊絲，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用盡最後一絲精氣，將畢生的精魂都封存在右眼之中。
只覺右眼一陣灼熱，再次睜開眼來，他的臉龐映在她的左眼眼眸中，一臉絕望和痛苦：「不——心兒——還不到最後時刻，你不能這麼做……」
她將手中的凝碧珠遞到他眼前，努力從唇間擠出破碎的言語：「好、好保管……我的凝碧珠……畢生的精魂……」
看到她蒼白的唇一張一翕，他淚雨滂沱，淚水滴在她的臉頰上，滴在她空洞的右眼裡，流進她的內心深處——禺疆哥哥的眼淚，好暖好暖……
眼皮沉得仿佛灌了鉛一般，她閉上眼睛，只想好好休息一下，睡到地老天荒……可是，耳畔傳來禺疆哥哥的哭聲，撕心裂肺的哭，痛不欲生的泣……
嗯，禺疆哥哥是在為她哭嗎？好像是……
她死了嗎？好像是……她正在死去……正在死去……
為何，夢中的死亡一點都不痛苦，只是覺得很無助？仿佛獨此一人站在洪荒之中，孤苦無依。
身子很輕很輕，似乎正在漂浮，四周一片黑暗，有一股力量托著她，往上，往上，一直靠近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