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歸屬

  蠻鬼宗所在山脈有大小山峰十幾座之多，但其中大部分都為宗內八個分支占據，唯有其中最大一座山峰並未歸哪個支脈所有，而是在上面修建了執事堂、藏經閣、煉丹室等一系列對宗門來說十分重要的建築，並且日夜都有精選的弟子巡邏守衛著。

  祖師堂作為蠻鬼宗弟子祭祀前輩祖師的地方，自然也修建在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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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黑雲在山峰半腰處一個平台上，一落下後，當即從不遠處一座殿堂中飛快跑來數名綠袍弟子，並恭恭敬敬的沖黑雲上婦人一禮，說道：

  「參見李師叔，祖師堂內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掌門和諸位師叔了。」

  「好，你先帶這些新師弟進去吧。一會兒，掌門師兄等就會過來的。」婦人看似隨意的吩咐一句。

  「是，師叔。」這些綠袍弟子點頭稱是，然後沖柳鳴等人一聲招呼，就帶著一干少男少女往遠處巨殿走去。

  婦人卻留在原地未動一下，似乎就打算在外面等候蠻鬼宗掌門等人。

  柳鳴夾在人群中，在走進殿堂大門的時候，往上掃了一眼。

  上面掛著一個數丈長的銀色牌匾，表面寫著「祖師堂」三個碩大的金文，隱約有淡淡晶光在上面流轉不定。

  一進入大門後，不少弟子均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外面看似依山是修建普通的殿堂，裡面赫然是一個十幾丈高，百畝大小的巨廳。

  廳中兩側擺放著數以百計的黑色椅子，巨廳盡頭處牆壁上，懸掛著一副丈許長的古畫。

  在畫中有一個一身青衫的道人背影，頭上插著一根數寸長銀簪，身後背著一口無鞘長劍，雙足各踩著一顆猙獰異常惡鬼頭顱，體外有一層層淡淡黑氣繚繞不定，給人一種萬分神秘的感覺。

  圖畫下方處，擺放著一張五六丈長的銀色供桌，兩端各有一盞點燃的長明燈，中間則有十五六個淡金色牌位，上面分別寫著一個個黑色名字。

  而供桌前還擺放著一個青銅巨鼎，裡面插著數根燃燒了大半香燭，給人一種不覺肅穆的感覺，

  那幾名綠袍弟子將眾弟子一帶進廳中站好後，就回到門口處束手站立，根本不再理會一干新弟子。

  眾少男少女見此，不禁面面相覷，但被廳中肅然之氣感染下，倒也沒有誰竊竊私語，只好也老實站在原處等候著。

  柳鳴打量了巨廳四周一遍後，不覺將目光落在了前方懸掛的古畫上。

  此圖竟然這般鄭重的懸掛此位置，裡面所畫之人十有八九應該是蠻鬼宗開山祖師了，不過只是一個背影，倒是頗為奇怪的事情。

  柳鳴的胡思亂想並沒有持續多久，一頓飯工夫後，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站在門口的幾名綠袍弟子同時一躬身，大聲說道：

  「拜見掌門和各位師叔！」

  「起來吧。」蠻鬼宗掌門淡淡聲音傳來後，就從門外走進來了麻衣老者、圭姓儒生、雷姓大漢等一干蠻鬼宗靈師，而高沖赫然是最後一個跟進來之人。

  這時所有靈師都撤去了護體靈光，顯露出了自己真容。

  柳鳴等一干弟子，也急忙見禮。

  這一次，蠻鬼宗掌門卻沒有讓眾人起身，而是帶著其他人先走到供桌前，拿起一根香燭點燃後插在銅鼎內，才轉身的讓一干少男少女起身。

  「本掌門黃石，相信你們中大半都已經認識我了，就不再多多介紹了。你們現既然開啟了靈海，只要拜過祖師爺，從此就是本宗真正弟子一員了。祖師堂供奉的這副畫中人，就是本宗開山祖師『六陰真人』，本宗現在八脈分支中的六支都是直接傳自祖師爺他老人家的。而下面供奉的牌位，則是本宗歷代成就化晶期的前輩，要不是有他們庇護，本宗也不可能一直延續至今。現在你們一個個上前給祖師爺和各位宗內先輩上香，同時報上自己名字。」蠻鬼宗掌門肅然的說道。

  「化晶期？難道靈師上面，還有更高層次的存在。」

  柳鳴頭一次聽到這個字眼，心中不禁微微一動，身為一名半路闖入修煉世界的冒名者，對上門一切知道的實在太少了。

  看其他弟子大都神色如常的樣子，多半都應該清楚相關事情的。

  就在柳鳴暗自思量的時候，高沖這名地靈脈弟子，已經在蠻鬼宗掌門示意下，率先走到供桌前跪下，並恭敬說道：

  「弟子高沖，今日得幸拜入蠻鬼宗，還望祖師爺和各位先輩加以庇護，此後定會竭盡所能將本宗發揚光大。」

  然後高大少年起身，拿起一根香燭點燃插到了巨鼎中，才退回原來位子。

  一見有人開頭了，一干少男少女中也就一一陸續參拜上香，所說入宗言語也大都和高沖差不多。

  等所有弟子都拜完後，蠻鬼宗掌門才再次站到眾人前，臉孔一板的說道：

  「本宗共有三大戒條，三十六門規，犯了其中之一，重則毀掉肉身抽出魂魄，輕則封禁法力，打入黑風谷受那風雷之刑。而這些戒條門規具體的內容，過幾日自會有人給你們仔細講述的，你們一定要好自為之！」

  「是」

  一干弟子全心中大凜的應聲道。

  「另外，本宗共分為鬼舞、陰煞、玄符、九嬰、毒靈、煉屍、天機、化血等八支，按照以往的慣例，將會由這八支的師叔對你們輪流進行挑選，你們可有意見？」蠻鬼宗掌門又不慌不忙的問道。

  一干弟子自然不會有人真出口反對了。

  麻衣老者見此情形，十分滿意，不動聲色的繼續說道：

  「既然這樣，那就由老夫代表化血一系，就先挑選一名弟子了。高沖，你資質不錯，可願進化血一脈，老夫願意親自收你為親傳弟子？」

  一說完這話，蠻鬼宗掌門目光就「唰」的一下，落在了高大少年身上。

  「高沖願意拜掌門為師！」高大少年聞言，沒有絲毫猶豫的站出人群，沖麻衣老者大禮參拜。

  「好，孩子，你起來吧。從此你就是老夫門下第七親傳弟子，你其他幾名師兄師姐，等跟我回住處後，自會給你介紹的。」蠻鬼宗掌門哈哈大笑起來，並讓高大少年起身，跟著自己退回到了一旁。

  旁邊的圭姓儒生、楚師弟，雷姓大漢等人見此，臉色可都不太好看，但都沒有真出言阻止什麼。

  「老夫楚奇，是陰煞一脈的山主，珈藍，你還不過來。」楚師弟緊接著走了出來，沖人群中的一名看似不起眼的清秀少女一招手。

  顯露出真容的他，赫然是一名三十來歲的儒雅青年，一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模樣。

  「什麼，她就是擁有夢魘之體的珈藍！」

  「不可能，這丫頭我認識，不是名叫素兒嗎？

  「笨蛋，她肯定先前用了假名！」

  清秀少女旁邊弟子，頓時一驚的退讓幾步，並有許多人驚疑的紛紛議論起來了。

  少女對這一切猶若未聞，神色如常的走出人群，對楚奇身默默一禮後，就自行站起來。

  楚奇露出滿意之色的點下頭，也帶著少女走到了一旁。

  「夢魘之體！」

  柳鳴盯著少女看了幾眼，再一想起先前廣場中曇花一現的那名妖魅女子來，心中有幾分恍然了。

  「雷震，你還等什麼，給我過來。」雷姓大漢站在原處未動，卻一瞪眼的沖人群中雷震直接喝道。

  雷震眼角一挑，似乎有些不太情願，但還是無奈的走了過去。

  就這般，在八支一次挑選一人的情形下，八名最傑出的弟子，很快就全被先挑選了出來。

  其中圭姓儒生有些無奈的選取了一名九靈脈弟子，看來這是蠻鬼宗掌門對其讓步所做的交換。

  對這位九嬰脈主來說，要是以前能收下一名九靈脈弟子，自然是值得慶祝的事情，但現在丟掉了一名本該到手的地靈脈弟子，自然是怎麼也無法高興起來了。

  而其他幾脈，選取的也是剩下的九靈脈弟子。

  第二輪的時候，所有分支的挑選，大都只能放在六靈脈弟子和其他一些在某方面有些天賦的弟子上了。

  柳鳴身為一名三靈脈靈徒，前面幾輪自然不可能選到他的。

  不過當六靈脈弟子也快被挑選一空後，終於有人注意到了柳鳴。

  那位鬼舞一脈的『林師妹』，全名叫林彩羽，是一名看似二十來歲的俏麗女子，當其目光掃過柳鳴之時，終於想起了有關蠻鬼宗掌門所說的其精神力比一般人要強大的事情。

  她們一支在幻術一道上也頗有建樹，正好也需要一些精神力不錯的弟子。

  於是此女心念一轉下，就打算再輪到自己的時候，就一定要將柳鳴挑走。

  而蠻鬼宗掌門，在得到高沖這名地靈脈弟子後，早就將大半心思放到了此子身上，哪還記得自己當初隨口一說的某弟子。

  不過下一刻，出乎林師妹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嗯，你叫白聰天吧。你可願意加入我們九嬰一脈？」再次輪到圭姓儒生站出來時，其沖柳鳴所在一點，看似非常隨意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