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攔路
2025-02-04 07:47:06
作者: 圖樓
而馬車內,顧雲羅眯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蘇安槿則和顧雲羅換了個位置,讓她趴在中間軟和一點的地方睡覺,自己則眸色沉沉的看著外面一成不變而又瞬息萬變的景色,情緒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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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外突然傳來一聲利器割斷鋼絲的響動,顧雲羅本就睡得不深,才加上對這類聲音極度的敏感,立刻便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看著一旁神色淡淡的蘇安槿,緊張地問道:「怎麼了?」
蘇安槿還未做答,江游陵依舊吊兒郎當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了進來:「我在給你們開馬車呢能有什麼事兒啊小雲兒……」頓了頓說道,「不就是不知道哪個沒事兒找事兒的,在路中間橫了根絆馬索,差點絆到了我的草泥馬,然後我就把它割斷了而已……」
絆馬索?
顧雲羅心中一凜,蘇安槿在旁邊淡淡的加了一句:「山中的動物警惕性都很高,所以平湖鎮的獵人們在捕獵的時候,為了不被獵物發覺,會用那種很細很細的絆馬索。」
還有最後一句話,,他沒說出來——所以這東西,來自於平湖鎮。
來自平湖鎮,獵戶們又不可能在路中間攔一根絆馬索來抓捕獵物,那麼,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
顧雲羅冷笑一聲。
秦芷歌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說道:「王爺,顧姑娘,我們可是出事了嗎?苗疆果然詭譎艱險,我們……我們可怎麼辦啊……」
江游陵聲音依舊懶洋洋的:「小雲兒,我覺得這群人的目標貌似不是我的草泥馬,而是你的『別摸我』啊,不過那,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的『別摸我』的……」
顧雲羅為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感到有些無語,卻猛然反應過來:「這群人?」
蘇安槿臉色一正,兩個人迅速點了一邊的秦芷歌的睡穴,然後撩開車簾往外看去。
果然是一群人……
江游陵慢悠悠的翹了個二郎腿,把腳搭在草泥馬的背上,手上拿著那根馬鞭左晃晃右晃晃,一副大爺我已經百無聊賴到要死了正好你們送上門來那我就要拿你們來練練手的表情。
顧雲羅和蘇安槿則展開了如下一段對話……
「為什麼他們每次都要穿黑衣服?好醜,像顆芝麻似的,為什麼都不知道學學你,你看你穿青衣多好看。」
「衣服也是要挑人的,我覺得就算他們清一色的青衣,你也會說他們像根黃瓜。」
「說的也是……」略遲疑的聲音,「但是按照他們的提醒來看,我更可能把他們說成像一根絲瓜。」
「絲瓜會不會太醜了點?」
「差不多吧應該,反正他們也長得不怎麼好嘛……」
江游陵聽了臉上有些莫名的興奮,探了個腦袋進來,說道:「我們那兒有一種倭瓜,嘖嘖,那小模樣長得,就跟這群似的……叫那個正合適。」
話音將落未落的時候,他忽然冷笑一聲,猛然間將身子往前一探,大臉直直的撲向蘇安槿……
顧雲羅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把蘇安槿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蘇安槿卻依舊面色不變的反過來把她的腦袋往下壓了壓,同時低頭……
「噌!」
一枚暗器,準確的落在了他剛剛腦袋所在的位置,刺入車壁的動作乾脆而簡練,顯然是力度極大,若刺入的是人的腦袋,怕只能落個頭破血流的下場。
蘇安槿揚手,在顧雲羅還沒來得及提醒「萬一有毒」的時候,已經將那枚暗器直接拔了出來,就著車內輕輕搖曳的燈光仔細的打量,沒有致命的毒藥,沒有刻意隱藏的鑄造信息,一切都明明白白,等著他昭然若揭。
這樣的暗器,明明知道射出來一定會被他發現,卻還是要射,而且暗器上連毒都不屑淬上,很顯然,發射這枚暗器的那個人,不想要他們現在就死,而是……一個示威而已。
蘇安槿冷冷一笑,把那枚暗器撲稜稜的拋向車外,同時冷聲說道:「在琉璃城外的時候,琉璃城州官張由良攔下了本王,在平湖鎮外的時候,攔下本王的人又成了西南刺史尚山,本王還真是覺得不甚榮幸。莫非……」他頓了頓,說道,「怎麼這世上有那麼多人都要阻止本王為太子尋藥?現在就連向來不顯於人前的尚山大人都要冒一個險了……」
尚山的聲音在外面不出意外地響起:「王爺見笑了。為太子尋藥關乎國本,加上王爺是奉聖上之命為太子尋藥,自然無人敢攔王爺,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奉命奉命,奉你妹的命啊!」江游陵把半邊身子從馬車裡探出來,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破口大罵,「你他媽的到底知不知道剛剛要不是老子臨危不亂見義勇為捨己救人,現在你們親愛的九皇子殿下就已經一命嗚呼駕鶴西去……」
顧雲羅聽著他吹得愈發天花亂墜,皺了皺眉頭,輕聲提醒道:「別那麼有文化,你就是個粗人,不懂成語,只管潑婦罵街……」
江游陵於是乎就把剩下的那一萬五千九百三十六字的《祭天明王朝九皇子曜王蘇安槿於平湖鎮外馬車被人以暗器刺殺死不瞑目文》咽了下去。
是這個侍衛攔下了那枚暗器?
尚山眼睛微眯,他剛剛那枚暗器確實是試探,本想試探試探蘇安槿到底武功幾何,結果倒試探出了這個五大三粗的侍衛的武功居然也不低,竟然能在那麼快的速度下察覺那枚暗器,他原本以為,就算是會察覺,也應該是蘇安槿身邊那個善於點穴的女人而已。
原來還有這個男人……
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不過又是多了一個非死不可的對象而已……
蘇安槿從馬車裡走出來,臉色還有些蒼白,看著外面站著,一臉坦然的尚山,輕咳了兩聲,痛心疾首的問到:「尚大人……你……」
尚山微微欠身,笑道:「王爺可還安好?」
「我原本以為……」蘇安槿眼神一黯,「你和帝京中的那些假惺惺的官員不一樣,原來你們都一樣,巴不得我這個廢物去死……不管我做了什麼努力了什麼,你們都要我去死,包括坐在黃金座上的那個人……你們都是……」
尚山臉上笑意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