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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誰先愛上誰就輸了

2025-02-02 18:32:31 作者: 李雨霞

  李文川對田小蕊依舊有情,而田小蕊,對李文川仍舊有愛。

  他能給田小蕊的,就只能如一尊保護神,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守護著她。

  她要的幸福,不是他能給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重症監護室的護工過來通知他,病人醒了。

  原本在沉醒中的田小蕊,竟有感應似的,從病床上翻了起來:「他醒了嗎?他醒了嗎?」

  翻身下床,就要去看李文川。

  

  似乎不見著李文川,她不會安心。

  喻小虎嘆了一口氣,陪同她一起去了重症監護室。

  監護室里,李文川躺在那兒,渾身上下都插滿了不知名的管子,各種儀器監測著他的一切生命指征。

  虛弱的睜著眼,他打量著四周,很快他就明白過來,自己在醫院。

  重症監護室的門被推開,穿著無菌隔離服的田小蕊輕輕走了過來,臉上兀自殘留著淚痕。

  顯然她哭過,而且是痛哭過。

  李文川看著她,卻是沒來由的勾著唇,輕輕的笑了。

  真好,這個女人,在為他掉眼淚。

  這一笑,勾得傷口隱隱作痛,可與內心的喜悅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李文川,你感覺怎麼樣?」田小蕊輕輕走到他的身邊,似乎害怕腳步重了,會震動他似的。

  他想說話,可是卻是那麼的費力,似乎連胸腔都是輾壓的痛。

  他就這麼躺在病床上看著她,不言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她,那一慣好看的桃花眼中,帶著令人怦然心跳的款款深情。

  田小蕊只感覺心跳又漏了半拍,心間有花兒在無聲的開放。

  她記起初見他的模樣,她能記起那優雅高貴如漫畫中的王子的男子出現在她的面前,一身白衣,風流倜儻,唇邊漾著那令人愛恨不能的痞笑。

  一眼萬年。

  縱然不言不語,可卻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見著他那露在被單外的手指微微的勾動,田小蕊心領神會,伸手過了手去。

  手掌相觸,他反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真好,在死亡的邊緣上走了一遭,仍舊能握著她的手。

  田妥妥跟著走了進來,他站在田小蕊的身邊,看著李文川跟田小蕊緊握的雙手,他心中甚感欣慰。

  真好,看樣子,媽咪跟爹地真的合好了。

  早前爹地生命垂危,媽咪那緊張擔憂的神情,絲毫騙不了人。

  「爹地……」他仰起那萌死人不償命的笑臉,甜甜的叫了李文川一聲。

  李文川再度欣慰的笑。

  他不顧一切,希望的,就是一家三口能生活在一起。

  「兒子,別這麼大聲,你爹地現在還很虛弱。」田小蕊噓聲示意他小聲。

  李文川窘了個窘,自己雖然生死邊緣走了一遭,也不至於虛弱得連兒子叫聲爹地都承受不起吧?

  「好的,媽咪。」田妥妥調皮的笑了起來,用唇語答應田小蕊。

  田小蕊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爹地,你要快些好起來。」田妥妥趴在李文川的床邊,湊近他的耳朵輕聲道:「我想你們一起帶我去遊樂場玩。」

  李文川的視線,移向了田小蕊。

  他早就存了要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的念頭,以往被田小蕊拒絕。

  田小蕊明白他這個意思,在他那殷勤的眼神下,她肯定的點了點頭:「好,我們一起去遊樂場。」

  這是堅定的承諾,李文川聽著這話,仍舊有些不放心,積攢了半天的力量,他才艱難的問了一句:「以後……我們都在一起?」

  他現在的要求真的不多,就只是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在一起。

  哪怕一起頂頂嘴吵吵架,為兒子的事爭執一番,那也是一種樂趣,他甘之若飴。

  田小蕊緊了緊他的手,明確的承諾:「是,以後我們都在一起,你若不棄,我便不離。」

  她愛他,一直愛他,這不可置疑。

  她不能承受他死去的這個可能。

  只要他能活著,願意跟她母子倆在一起,她又還有什麼理由,要離開他呢?

  只要他不再想拋棄她,她便不會再離開他。

  李文川再度虛弱的笑,他怎麼會捨棄她。

  當年他又是怎麼樣的鬼迷了心竅,拋棄了她。

  「爹地,你聽見了嗎?媽咪接受你的追求了,你要快些好起來。」田妥妥衝著李文川再度笑得甜咪咪的。

  果真自己的爹地不一般啊,這麼快就搞定了媽咪。

  喻小虎站在門口,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模樣,心中萬般不是滋味。

  要是他跟張唯的孩子在,現在應該比田妥妥還大些吧,一樣會纏著自己,要自己帶他去遊樂場吧?

  喻小虎別過了頭,心中酸楚,無法再呆在這兒看著這一家恩愛甜蜜。

  別墅中冷冷清清,下人們各自安靜的做著自己份內的工作。

  以往別墅中也是這麼一般的情況,那時候喻小虎感覺清靜一些好,他不需要任何人在他的面前多嘴。

  他需要維持他作為黑幫老大的威嚴。

  可現在,這麼冷靜肅靜的場面,令他很不滿。

  「怎麼一個個話都不說?」他喝了一聲。

  管家嚇了一跳,快步走了過來:「虎爺……」

  「這些人全是啞巴嗎?都不見他們說過什麼話。」他叉著腰,責問管家。

  管家額上冷汗直冒,小聲的辯解:「虎爺,以前立的規則就是,這些人,不能多嘴說一句話……」

  喻小虎瞪了他一眼:「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可不想認為我這兒的人全是啞巴,天天象幽靈一樣的在這兒工作著,看著磣眼。」

  管家無語呆在那兒,這些兢兢業業做事的人,象幽靈?

  喻小虎轉身向著樓上走,邊走邊叫:「張唯,我回來了。」

  

  可樓上似乎更冷清,連象幽靈一樣只管做事不出聲的下人都瞧不見一個。

  「張唯,張唯。」喻小虎推開臥室,奢華寬大的臥室中,並沒有人影。

  喻小虎更為鬱悶,在他這麼迫切的想找張唯的時候,她居然不在。

  將黑衣的外套西服脫下,他甩在床頭上,去附帶的小酒吧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這喜歡喝紅酒的習慣,還是以往跟李文川學來的。

  兩人在一起多年,不僅互相守助,生活習慣,也在慢慢的改變。

  他由以往的愛喝烈性白酒,也漸漸的喜歡上了喝紅酒,以往一慣喜歡穿t恤,也漸漸學會了穿西裝打領帶。

  是李文川將他這個鄉下的窮小子,帶上了通往上流社會的路。

  他也學會了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端著紅酒遊走在各個達官顯貴之間,不再是那個被人瞧不起的鄉下野小子。

  隨著紅酒的下肚,他將頭痛苦的埋在了肘間。

  「張唯。」他立起身子,再度去找張唯,他要叫張唯來陪他喝兩杯。

  「張唯。」從樓下轉到樓下,甚至轉進地下室的射擊訓練室,依舊沒有瞧見張唯的身影。

  「張唯呢?」他轉回客廳,詢問管家。

  「今天沒有看見唯姐。」管家答。

  「這麼大個人,會沒看見?」喻小虎帶了幾許的火氣。

  不知道是因為沒有看見張唯而有了火,還是這些人的話令他上了火。

  「虎爺,唯姐昨晚就帶著妥妥小少爺出去,然後一直沒有回來。」在喻小虎眼中如幽靈一樣一慣不說話的下人,終於是斗膽說了一句。

  「昨晚帶著田妥妥出去?」

  喻小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板寸頭,思索著事情。

  田妥妥昨晚來了醫院,可一直就陪在田小蕊身邊了,那張唯又上哪兒了?

  對張唯,喻小虎可比對田小蕊要放心得多。

  這麼多年,張唯在道上也是極有名氣,誰都知道是他的女人,何況張唯原本就是小太妹出身,道上的事,她是門兒清,打架殺人,她是毫不手軟。

  喻小虎根本不擔心她在外會出什麼事。

  也許又上哪兒野去了。

  如此想著,喻小虎就由得她去。

  張唯從酒吧中出來。

  多少年了,她沒有再如此的放縱過。

  縱是酒量一慣不錯,也架不住她這麼狂飲。

  從酒吧中出為時,她腳步踉蹌,站立不穩。

  夜風一吹,她在酒吧門口吐得稀里嘩啦。

  「唯姐,你沒事吧?」跟著的小弟些關切的問。

  「沒事。」張唯撐著牆,難受的吐著。

  似乎連苦膽都吐出來的感覺,滿嘴是苦澀。

  一個田小蕊不見了,喻小虎是如此的著急上火,動用全部力量去尋找,而自己這兩天不回去,喻小虎居然問也不問一聲。

  如此想著,胸口似乎被人擊了一拳似的,陣陣悶痛。

  果真得到的有持無恐,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這些年,陪在喻小虎的身邊,喻小虎也沒在外面找過別的女人,張唯以為喻小虎的心,靠向了自己。

  可現在田小蕊的出現,她才發現,原來,喻小虎也有如此鐵漢柔情的一面,可惜,永遠不是對自己。

  特別是早前,她說一命賠一命,喻小虎眼中的輕蔑神情,令她寒心。

  六年的相伴,六年的生死相依齊頭迸進,還抵不上他自幼的玩伴。

  「唯姐,我們回去吧?」小弟們詢問。

  「不回去。」張唯真正跟喻小虎扛上了。

  誰先愛上,誰就輸了。果真是這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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