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冷澈中槍

  「小心槍！」童真真大喊起來。

  君冷澈迅速扭了一下頭，判斷了一下形勢，眉頭一擰，迅速拐入停在右手邊的jeep。

  但是耳邊還傳來子彈飛過的嗖嗖聲和穿透車板的聲音。

  童真真覺得兩人就像是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生死交關之間。

  「噗」一聲，童真真感到君冷澈身形一抖，就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他中槍了！這個念頭如當頭被澆了一盆冷水，童真真哆嗦起來，「澈……你……你……」

  「沒事，只是彈片擦傷。」明明鬢角都沁出冷汗來，君冷澈仍一臉鎮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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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真真的眼淚一下子就飆了下來，「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他們要殺的是我。你快走。」

  「你死了，我還能獨活嗎？」君冷澈咬了咬牙，抱緊了她，繼續跑動。

  這時，公安局裡的刑警反應過來了，有一些人向悍馬開起了槍。

  錯過了獵殺時機的demon不得不駕著悍馬突圍而去。

  直到那轟鳴的引擎聲彌散在空氣里，君冷澈才停下腳步，一個趔趄，他硬生生地將向前衝去的身子扭為側倒，右肩著地，還護緊了懷裡的童真真，以免她被摔到。

  嘣的一聲巨響，兩個人都倒在了水泥地上。

  雖然童真真也倒在了地上，但是安然無恙，因為被護得好好的，被壓在下面的君冷澈卻情況很糟。

  她聽到了君冷澈的一聲悶哼，急忙翻身爬到一邊，怕再壓著他。

  扶起滿頭是汗的君冷澈，她看到他右後肩的傷口，正往外不停地湧出鮮血，浸濕了一大片，灰白的地上，也有一灘鮮血，生生刺心。

  人體內有這麼多血嗎？

  殷紅濃烈的血是灼熱的，心慌意亂的童真真只會傻傻地用手去堵傷口，手上都染上了他的血，喃喃地反覆說，「怎麼辦？怎麼辦？」

  強忍痛苦的君冷澈將頭抵在她的肩上，深吸一口氣，用平時淡定的語氣安慰道，「沒事的。不要怕。我皮厚，擦傷了，包紮下就不礙事的。」

  「快來人啊！有人中槍了！」童真真大叫起來。

  還好，跑來了一幫人，裡面還有她認識的秦向陽和楊陽

  她淚如泉湧，望向兩人，「快，幫幫我。」

  秦向陽馬上過來，扶起了君冷澈，就向停在邊上，沒被撞壞的警車走去。

  「我也要去。」童真真單腳站了起來，向前跳，想追上去，差點摔倒。

  沒想，被人騰空抱起來，她一看是楊陽。

  「我來吧。小心把那個腳踝也傷了。」楊陽看著面色慘白，一頭是汗的她，柔聲說道。

  這些日子，楊陽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想她，生怕因為她動搖了復仇的心，怕最後要傷了她。

  儘管如此，人的心是不受理智的控制的，越壓抑，越容易想起。

  只要空閒下來，他就會想起她站在高台上，張開雙臂，擁抱太陽的情景；就想起撞車後，她在他懷裡的溫軟；就想起她笑得像只曬太陽的貓咪的慵懶……

  沒想到，思念是無孔不入的。

  現在，再次抱著她，楊陽都感到自己的心在顫抖，呼吸也紊亂起來，一向如春水般溫柔的眼睛裡閃現的是灼灼的熱烈。

  此時的童真真卻沒有注意到楊陽的不同，她身體僵硬，目光集中在君冷澈身上。

  他的背後都被血給浸濕了，他真的沒事嗎？童真真只想確認他的傷情。

  君冷澈不放心行動不便的童真真，一回頭，看到楊陽抱著她，腳步一滯，就要返回。

  「哥，趕快去處理一下你的傷勢，真真一定擔心極了。」秦向陽拖著他就往車子走。

  君冷澈看到童真真殷殷地注視著自己，臉色並不比自己的好到哪裡去，就順著秦向陽，坐在了車后座。

  楊陽抱著童真真也到了車旁。

  「謝謝你，楊陽。」童真真急急地鑽進了車后座，脫下外衣，按住君冷澈的傷口，「小陽子，快開車，去醫院。」

  楊陽的眼神一暗，卻仍不假思索地坐在了副駕位上。

  秦向陽看了一下老友，眉頭一皺，啟動了車子，揚長而去。

  一路上，童真真只關心君冷澈的傷勢，明明傷在他身上，卻讓她心痛不已，都快無法呼吸了。她的眼淚停也停不下來。

  君冷澈將她摟在懷裡，「好了，好了，我都要被淹沒了。不過一個小傷，真不用擔心。」

  貼緊他的胸前，聽到強有力的心跳聲，童真真才覺得慌亂的心有了一點依靠，淚水慢慢止住了。

  因為是槍傷，秦向陽直接開到了部隊醫院，那裡最擅長處理這種傷口了。

  下車的時候，君冷澈直接將童真真抱了下來。

  「不要，你有傷。」童真真掙扎著想下來。

  「你再動，我就傷上加傷了。」君冷澈霸道地摟緊了，這點傷，他心裡明白，並不是很重，可不想讓別的男人再抱她了。

  楊陽從副駕位上下來，驚愕地看著受傷了的君冷澈抱著童真真去外科。

  「陽子，有些人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秦向陽拍了一下楊陽的肩，希望可以點醒陷入情感困局的老友，同時也是提醒他自己。

  童真真坐在外科處理室的門口，焦急地等著。

  楊陽坐在了她身邊，遞過一盒加熱過的牛奶和一包紙巾，「放心，他會沒事的。擦下汗吧。」

  接過紙巾和牛奶，童真真將額上的冷汗和淚痕擦去，然後喝了溫熱的牛奶，冰涼的心就暖和了一點，「楊陽，謝謝你，每次都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

  「也許是緣分吧～」楊陽悠悠地說了一句。

  童真真想了想，點點頭，鄭重地說，「我想，你是上帝派來幫我的天使。」

  楊陽很想告訴她，自己不想只做個天使，而想做她身邊的那個人。不過這個念頭，卻是無法說出口的。他只能靠在牆上，淡淡地一笑。

  

  「被子彈擦傷真的沒事嗎？他流了好多血。」童真真的心思還是在君冷澈身上，不由擔心地問。

  「我哥那可是特種兵的料，這點小傷，沒事。」秦向陽走過來，安慰她。

  「那就好。怎麼還不出來？」童真真伸長脖子。

  「不要急，要處理傷口的。」秦向陽鎮定地說，仿佛真是一件小事。

  因為旁人的鎮定，童真真的心情也放鬆了一點，秦向陽和楊陽都是在軍警系統的人，他們說沒事，應該真的沒事。她就是擔心君冷澈為了讓自己放心，說輕了傷勢。

  「小陽！小澈呢？」顫巍巍的女聲在走廊里響起。

  童真真扭頭一看，竟然是君老太太，一臉焦急地在莫楚楚和左茉莉的攙扶下，腿有點抖動地，挪過來。

  秦向陽迎了上去，「奶奶，你怎麼來了？」

  童真真也覺得很奇怪，這君老太太的消息未免太靈通了，這麼快就知道君冷澈出事了？

  「哼，這麼大的事，你們也不知道打個電話。真把我當成沒用的老太婆了？要不是我今天讓茉莉陪著來體檢，遇上了楚楚，你們是不是準備瞞著我？」君老太太直接就發飆了。

  童真真就看到左茉莉聳聳肩，深表同情，然後就看到了莫楚楚。

  此時的莫楚楚根本就看不出早上莫政委被抓時的無助和淒涼，沒事人樣的一臉關心地扶著君老太太。

  如果沒有看錯，莫楚楚注視自己的眼光是一種挑釁的意味。

  這是那個痛不欲生的孝女莫楚楚嗎？

  儘管心裡這樣想著，童真真還是先向君老太太打招呼，「奶奶，冷澈在處理室里。」

  君老太太就像她不存在一樣，一把抓緊秦向陽的手，「你堂哥怎麼了？」

  「奶奶，哥沒事。就是被子彈擦傷了，處理一下就好了。您放心。來，坐。」秦向陽就替代了左茉莉的位置扶君老太太。

  左茉莉這時鬆開外婆的手，一臉燦爛地跑向了楊陽，「嗨，陽子，你怎麼也在這？好巧啊。」

  楊陽簡短地說，「他們是在市公安局大院裡被襲擊的，我正好在，就陪誠志一起送他們來了。」

  「嫂子，你放心。表哥一定沒事的。」左茉莉向童真真打了招呼後，就一屁股坐在了楊陽身邊，還自動地挽起他的手。

  楊陽的眼光迅速看向童真真，下意識地就想抽出手來。不料，左茉莉挽的死死的。

  童真真笑了下，向旁邊再挪了一下，招呼秦向陽，「小陽子，讓奶奶坐這吧。」

  秦向陽扶著君老太太就要過來。

  「不要，我坐那。」君老太太手一指童真真對面的椅子。

  童真真臉色一僵，看到了秦向陽為難的神情，自嘲地笑笑，也就不說什麼了。

  這君老太太看自己不順眼的性子還是沒有改。

  坐了下來後，君老太太厲聲質問秦向陽，「小澈，怎麼中的槍？」

  對於中槍的前因後果，秦向陽是真不知道，摸著後腦，「這個……這個……」

  「奶奶，昨夜有一個殺手潛到我們家裡，被抓住了。今天，澈澈帶我來局裡錄口供，不想遇到了殺手越獄。那個殺手一直不放棄要殺我，逃跑前用上了槍……」童真真開口講述了一下經過。

  「就是因為你，是不是？！」君老太太的音調一下子調高了，打斷了她的話中，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手指指著童真真，「一定是你不檢點，惹了一身臊，害了我家小澈。真不知他怎麼就中了你的道，你這個妖……」

  「奶奶，你說什麼？！」

  「住口！」

  異口同聲地制止君老太太指責童真真的聲音讓走廊里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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