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破繭嬌悍妻
2025-02-02 16:32:04
作者: 涵珂
見洪北辰依然精神抖擻,眼前人自是安心得很了。
「丞相,南北兩邊的軍隊,在下都已經安排妥當,只要丞相一聲令下,即刻就能夠長驅直入直搗京城!」那姓徐的將軍壓著嗓門兒說著。
洪北辰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一臉淡定泰然,「不急,不急……徐將軍可聽說了,那相允宇已死的消息?」
「那是自然!只是事情太突然……」「嗯,所以才不用心急。要知道,相允宇一死,相允禎就沒了右手,那相氏一族的勢力,我們也得挖過來任以己用才好!若是能夠不動一兵一卒,就架空了那相允禎的權利,並且讓他自動讓位,豈不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說著,洪北辰眉飛色舞,篤定得很。
「不愧是丞相,確實如此啊!只要把之前歸順相氏的人都收買做我們的人,此事何愁不成?」
「哈哈,徐將軍,軍隊呢,還是要好好安置的。只是,不到萬不得已,老夫是不會輕易動用的。畢竟,這勞師動眾的事情一旦做的不好,還會傷及自身呢!」他露出了一臉老謀深算的樣子,那徐將軍自然明白洪北辰的意思。
「對了,徐將軍,兵貴神速,老夫在考慮若是真的需要動用……」洪北辰頓了頓,「待老夫通知了將軍後,是不是就會慢了幾拍呢?」
「哎呦,丞相客氣什麼!」那徐將軍馬上會意,「這就是我的兵符,現在就讓丞相代為保管!加上大公子手上的兵權,那相允禎手裡的,算什麼?」
「呵呵,確實啊,只要有了這個!」他指了指兵符,「量他們相氏再也無力回天了!」
他的眼中閃爍的寒光,讓那徐將軍看得不寒而慄。但也正因如此,這徐將軍才會如此臣服於他。送走了徐將軍,洪北辰收好了兵符,發現洪白佑出來了。
「爹!」
洪北辰轉過身,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小兒子,「白佑,腿傷可好了?」「放心吧爹,我好起來可快了!只是,爹你的身子……」
他擺了擺手,「不礙事!爹也想多休息幾日,故意讓御醫誇張地說了。你們,就別太操心了!倒是你自己,這終身大事可得好好考慮,可有中意的姑娘,讓你大哥去說媒呀!」
洪白佑聽了父親的話,腦海之中竟然不自覺地閃現了莫嬈的身影!
他趕緊眨巴了下眼睛,試圖讓自己冷靜。
另一邊,洪白亦夫婦還是忍不住去了王府,想看看宋千禾的狀況。
他們去,倒也並非光是探望,還是通知千禾參加第二天的皇家宴席——辛格繼承了天竺國王之位,派了人特意來送了一份特大的禮物。
本來,這夫妻二人覺得宋千禾此刻一定是崩潰至極,在家中泣不成聲吧!所以,他們也並沒有對宋千禾能夠出席宴會報太大的希望。
誰知眼前的一幕卻是驚呆了來者!
「世恆,乖!換尿布啦!不要亂動嘛……」千禾正親自照顧著孩子,「嘿,你個小壞蛋,是不是故意的,還敢笑!」說著,還輕輕觸碰著孩子的臉蛋兒滿臉幸福洋溢著的樣子。
喬嬌拽了拽洪白亦的袖子:「我是不是眼花了?」
「沒有,你沒眼花,是真的……」夫妻倆面面相覷,「她不會是瘋了吧?」喬嬌一臉驚恐。
發現了來客,千禾微笑著抬起頭,依舊是往日春風拂面一般的景象,看的洪白亦心頭微微一顫。「洪將軍,喬嬌姐,你們怎麼來了?」她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招呼著來客。
喬嬌急忙跑上前,拉著千禾的雙手,仔細打量著她——她真的還是沒變,眼睛都沒有過紅腫。
洪白亦在一旁小聲地問悅兒:「你家王妃……就沒哭過嗎?」
「怎麼可能!」悅兒瞪大了眼睛,「早上起來,我還看見王妃在哭呢,不過也奇怪,她是邊笑邊哭的……才沒多會兒,也就平靜了……」
洪白亦認為,千禾肯定是極力掩飾著自己內心的傷心欲絕。殊不知,她早晨的哭泣,是因為那花瓶中平白無故地多了一朵紫色的菖蒲花……
那是喜極而泣,她知道,她的希望依舊存在。而今她要做的,就是打理好王府,照顧好兒子,活好自己的,並且還要審時度勢——她知道,他的計劃還在進行。自己必須要認清眼前的一切局面,見機行事,為將來而籌謀。
短短几日的離別,讓宋千禾的心智飛速成長著。她沒有察覺到,原來離開了丈夫的庇護自己也可以變得如此強大。
如今的宋千禾,內心產生了巨大的變化。她雖然依舊是她,但卻不再是曾經的她。那場接待天竺使節的盛宴,會顛覆所有人看待她的角度。
他欲翻天覆地,她將芳華絕代。
宋千禾靜靜地聽著喬嬌的敘述,知道了明天或將面對的一切。
「千禾啊,你可得穩住了心智,別被那些嘴賤的人說得難受了……我知道,有不少人想看王府的熱鬧,但是千禾,我喬嬌不覺得你是個懦弱的女人,你一定能熬得過去!我和白亦都會幫著你的!」
「姐,放心吧,」她依舊笑得大氣得體,輕輕按著喬嬌搖擺不定的手,「姐剛才說,天竺的使節送來了一份大禮,不知是什麼?」
「哦,聽說,是什麼佛的舍利?」
千禾驚了,她的笑容一瞬間消失在了臉上。
「千禾,怎麼了?」喬嬌沒有叫她王妃,因為前些日子她們已經打得火熱,私底下千禾都不許喬嬌再叫她王妃,說要麼叫名字,要麼叫妹妹。
千禾定了定神,再次露出笑顏:「看來,我也得準備一份兒回禮才是呢!」
「回禮應該是皇上準備的事吧!」「不……」她笑得很神秘,「這份大禮,是曾經辛格許給我的。所以,這回禮,也必須是我來準備。」
喬嬌並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只聽千禾繼續說道:「多謝姐姐今天特意前來,對了,洪將軍!」她抬起頭看著洪白亦,一雙清亮的眸子依舊襲人,「明天可否讓姐姐早些來我這兒?我想替姐姐好好打扮,喬嬌姐,明天咱們姐妹倆可是要去宮裡艷壓群芳的哦!」她故意瞥著眼,神秘一笑。
喬嬌並不懂千禾在計劃些什麼,只聽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喬嬌才明白,原來千禾是要準備明天和所有打算看她笑話的人好好干一場仗!
「千禾,你有這樣的想法,實在太好了!姐陪你!」喬嬌自然是氣不過那些喜歡嚼舌根子的人,她也真心佩服了千禾能夠如此頑強地應對即將到來的這一切。
翌日傍晚,洪白亦的馬車已經停在了王府門口。
他用驚愕了的雙眼看著自己的妻子從王府中緩緩向自己走來——「喬嬌?真的是你?」
他從沒見過妻子如此嬌柔嫵媚的樣子,喬嬌微微仰起雙眼,露出了理所當然的笑容:「那我還能是誰呀?」她的話語,不緊不慢,剛中帶柔。洪白亦猛地眨了幾下眼睛,噓嘆後,才露出了笑臉:「真沒想到,王妃竟然能把你變作如此模樣,實在令為夫大為驚嘆啊!」他很主動地上前去摟住了妻子,這也是喬嬌極少有感受到的舉動。
千禾在此之前再三強調,沒有誰會透過你邋遢的外表去窺探你美麗的內心。所以,女人的外表是必須的,這也是男人的面子。
喬嬌此刻深切體會到了千禾的用心,她回過頭去,說道:「妹妹還在裡頭呢,我等她來了再一塊兒上馬車吧!」
夜色之中,穿著一襲白衣的女子飄步而來。喬嬌看著覺得舒心,而洪白亦則是落了魂。
他從沒見過,那個女子可以如此仙逸,那宋千禾就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般走到了自己面前——她哪裡像個少婦?分明就是個十八歲的少女!
「洪將軍,」那柔和的聲音再次呈現,「上車吧!」
洪白亦回了神,點頭後,伸出自己的手臂讓宋千禾與自己的妻子做支撐,將她們扶上了馬車。
進了宮,宋千禾坐著玉攆,而洪白亦夫婦則是走在一旁。因為千禾的身份畢竟是宇親王妃,而身旁的夫妻不過是一品朝員。
進入了會場之中,千禾瞬間回想起了當日公主誕辰之事的情形。那一天,相允宇和自己十指相扣,一刻都不曾分開,直到那些刺客出現。
她下了攆轎,雙手前置,如同端莊聖女一般走在道路的中央。
已經有不少在場子裡候著的妃子們看見了宋千禾的身影——她們無一不被這女人清雅卻又不失嬌韻的體態折服,卻又不甘心這整場的男人竟然都盯著這一個女人看!
她頭上飄逸的髮帶隨風而揚,帶著那微微的體香,引得不少站在她身旁的男子感到陣陣神怡。
「喲,這不是宇親王妃嗎?」一個在後宮還算是稍有得寵的妃子迎了上來,「這一身孝服,難不成還想在宮裡給你家王爺戴孝?這可是大不敬,王妃難道不懂規矩嗎?」
被她此言一出,許多人都驚出了一身汗。他們都差點兒認為,宋千禾如此打扮或許真的會被怪罪受罰。誰知,千禾露出了一臉無辜的笑容:「這位姐姐,可是眼拙?」
「什麼?我眼拙?」那女子高亢的嗓音引來了更多目光投入此處。
千禾緩緩邁開步伐,隨著夜風徐徐,白色的紗鍛中竟然透著片片金色的磷光。她再次回頭,看著那后妃,直直盯著對方的雙眼,「我這是一身孝服嗎?有見過孝服還得帶著金嗎?」
她似笑非笑,轉而靠近了那來挑刺的女人:「姐姐,這夜裡的光不比白天,即便燈火通明也得小心著點兒,一會兒宴席開了,別把不該吃的都吃進肚子裡,有眼病可是很辛苦的呢!」
她矯揉造作的樣子看的其他女人很不自在,反倒是喬嬌滿心歡喜。
一陣鬨笑生傳來,千禾用餘光看見,有不少人已經開始笑話眼前這被自己損了一通的無名后妃了。她自然不會不依不饒,想提前入座。
誰知,那女人反而和自己槓上了,一旁還來了另外幾個小后妃助陣。
「呵呵,沒了丈夫都敢在宮裡頭撒野,真把自己當根蔥啊!」「就是,不好好兒呆在王府裡頭給王爺披麻戴孝,竟然到宮裡頭來張揚,還真是禍水啊!」
「咳咳……」洪詩煙來了。「各位姐妹們,這是做什麼呀!」她看起來似乎是要替千禾解圍,誰想竟然冒出一句:「王妃與王爺情深似海,必定是這些日子太過於傷心了,才不喜歡色彩艷麗的東西吧!王妃,節哀順變,日子還得過下去的呢!雖然留下你們孤兒寡母很是辛苦,但想來,皇上肯定是不會不管不顧的!」
「是啊,還是皇貴妃娘娘明白千禾的心呢!」千禾像是與洪詩煙頗有共鳴一般,露出了略帶哀傷的神色:「千禾多少還有個兒子在身邊,只盼孩子早日成人,可以繼承他父王之願……咳,娘娘啊,這做了母親的女人,心情是真的不一樣呢!即便丈夫不在了,只要有孩子,也一樣能活的更好。畢竟,千禾雖然沒了丈夫,但曾經也是王爺獨寵——千禾已經知足了!」
孩子,獨寵,這兩個詞像是兩把刀一樣割在了那些嘲諷她的女人門心口——巧在這些女人個個都是沒有子嗣的。一時間,滿滿的怨氣騰升,卻沒有一人開口。
「王妃!」唯妃來了,她趕緊快步走到千禾身旁,「你真的來了!太好了!」松本唯的眼角掛著淚。她是真的哭了好久,還得偷偷地哭。
看著松本紅腫的眼睛,千禾憐惜地輕撫她的臉龐,「放心,我好著呢。今天進宮來,也是想念你了,所以特意來看看。還有……就是要感謝辛格國王當日的許諾了。」
她雙眼迷離,遠望著高台。
相允禎引著使節已經入座。他看見了一群女人簇擁在一個角落,那最顯眼的,依舊是宋千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