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徹夜未歸

  「傻徒兒。」

  清方俯身盯著沈清染那副精明的眼眸，寫滿了算計。他知道沈清染絕不會是這麼乖順的性子，除非……

  正等著算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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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若真知道解毒的法子，也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也是……」

  沈清染嘆了口氣，驚覺自己忽略了這一點，正所謂一孕傻三年，這坑怕是就長在了她腳底下。

  翌日。

  她掛念著清塵，便想著將清塵早些接回來。

  只是不知為何，沈清染覺得自己今日起得已經足夠早了，仍然未瞧見元宸的影子——這人今日將代上早朝的差事推給了蘇子謙，美曰其名「陪妻兒的時間太少」。

  她還記得前些日子蘇子謙來時，被元宸氣得差點婚過去的神情。

  蘇子謙很好奇，元宸陪妻兒的時間太少，那每日下了早朝以後就不見人影的是誰？

  談著瑣事，談著談著就談到了自己兒子可愛，妻子更可愛的又是誰？

  雖說蘇子謙有千千萬萬的不願，甚至想一氣之下回老家種田，但不知元宸拿了什麼來威脅他，蘇子謙應的十分勤快。

  玉蘭打著盹兒，被忽然靠近的腳步聲嚇了一跳。

  「宸王妃今個起的真早。」

  「可瞧見宸王殿下了？」

  「大抵是在宮外呢。」玉蘭多少有些拿不準：「剛才宸王殿下出去了，囑咐奴婢守著您，讓您別著急。」

  沈清染因玉蘭的答覆更是摸不著頭腦，不過是一會瞧不見他，如何來著急一說？多少有一點罷了。

  她直接找到了宮外去，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元宸。

  因為元宸走的不遠，他身側圍了不少人。多是看熱鬧的宮人，也有沈清染不認識的，瞧著打扮挺富貴，不是尋常人。

  元宸腳邊就跪了一個同樣打扮繁複的婦人，只是臉色憔悴的厲害，眼下掛著一道深黑溝壑，硬像是來討命的似的。

  至於另外幾個打扮與她近似的，與她應當是一路人。

  沈清染快步上前去，關切道：「這是出什麼事了？」

  不等正皺眉的元宸開口，那跪著的婦人瞧見了她，便又跪到了她的腳下，邊是嚎啕大哭抹眼淚，邊是向沈清染叨擾：「求求宸王妃幫忙勸勸宸王殿下，就放了我們家老爺吧，臣婦不知他到底是犯了什麼事，可、可老爺就是我們府上的頂樑柱呀！」

  沈清染許久未見過如此浮誇的哭法，以至於眼前婦人哭了良久，她都插不上什麼話。

  「臣婦知道老爺定是惹惱了宸王殿下，可不知他到底是犯了什麼罪？您便是革了他的官職也好，請您千萬留他一條性命……」

  她屢次開口，都被眼前婦人的哭訴所打斷，沈清染只好求助般望向元宸：「這是哪位大人的家眷？」

  元宸搖了搖頭。

  「惹了你？」

  元宸又搖了搖頭。

  沈清染這便是一頭霧水了，只覺眼前兩人都悶的厲害，又好像她才是那個糊塗人，只能眼巴巴的瞧著。

  「本王聽她們這一家子哭了一個時辰了。」

  「嗯？」

  「本王如今連她們到底是誰的家眷，都沒問出來。」

  沈清染一時未忍住笑出了聲，只好俯身先將那哭得頭暈眼花的婦人攙起來，柔聲道：「婦人不要錯怪宸王殿下了，不知夫人的夫婿是哪位大人？」

  「是周尚書！」

  她身旁那位年輕些的姑娘代為答道：「臣女周玉蓮，參見宸王妃。臣女今日與母親貿然入宮，是因為家父自昨日被宸王殿下請進宮後，便一直未曾回去，不知到底是犯了什麼罪，才讓宸王殿下如此動怒？」

  周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只得連連點頭。

  「周大人昨日一直未曾回府？」

  沈清染不解道：「昨日宸王殿下召周大人入宮，只短短詢問了幾句，便讓周尚書早些回府了，怎會始終未曾回府？」

  「宸王妃莫要騙我！」

  周玉蓮身後還站出來了個更年幼些的小姑娘，態度極差：「爹爹自從昨日被召進宮去，就一直未回來過！若是他惹惱了宸王殿下，被扣下了便罷了，那也是他活該，但絕不該瞞著我們這些家裡人。」

  「玉落！」周玉蓮拉過她，狠狠嗔怪一聲：「不許無禮。」

  被喚作玉落的小姑娘不情不願的讓到了周玉蓮的身後去，嘴裡咕噥著：「可爹爹就是沒回家去，都已經一天一夜了……」

  沈清染望了元宸一眼，達成了共識。

  周尚書這一下落不明，多半是沒什麼好消息了。

  沈清染安撫著幾乎要背過氣去的周夫人，佯笑道：「昨日是我親自派人將周尚書送出宮去的，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這事我與宸王殿下已經知曉了，肯定是會給周家一個交代的。不過，許是要多等些日子。」

  「好、好！」周夫人這會才緩了過來，握著沈清染的手連連道謝：「那就多謝宸王妃了，多謝！」

  「無妨，玉蘭，你送周夫人和二位小姐先出宮吧。」

  沈清染打發玉蘭送走了周夫人一家子，回身向元宸訴著解決了這麼一樁事的倦意。

  「昨日我這心裡就擔心的厲害，今日又出了這麼一樁事，我心裡更害怕了。」她嘆了口氣：「元宸，我想早些將清塵接回來，她在我身邊，我也能放心些。」

  元宸搭上了懷裡人的肩膀，柔聲道：「也好，此事交給他們去查便是了，總會有些眉目的。」

  去那萬盛茶莊，還得由清方帶路。

  沈清染已經記不住在馬背上繞過了幾道彎，才與元宸一起跟上了清方的步子，到了那極其偏僻的萬盛茶莊。

  也正因偏僻，這處景致倒是不錯。

  清方拍了拍緊鎖的木門，詫異無比：「奇怪……」

  「怎麼了？」

  沈清染好奇道。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來的太早了，竟然還沒開張，不像這老財迷的做派。」

  清方又用力的拍打了幾下，向門內喊道：「老謝，這可都日上三竿了，你還打不打算做生意了！」

  奇怪的是茶莊內始終無人應答，連個守門小廝的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