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坦言相告

  雲逸塵這人與包蘭心很像，骨子裡有份馴不住的桀驁，便只說這會去了斷來鬧事的人，都能被他的言語渲染的十分誇張，好像他這會要去慷慨義似的。

  讓她這會與元宸獨處，她還真有些說不出的心情複雜感。

  偏偏元宸這人比她還有耐心，怕惱了她，只敢時不時瞥一眼她的臉色，又將自己「委屈」的不行。

  沈清染差點以為自己才是那個欺負了人的，將元宸惹得像委屈了的小姑娘，只恐下一瞬便要因自己哭起來。

  這是元宸慣用的伎倆，欺負的便是她對他狠不下心。

  可雲逸塵所言的事，讓她實在是難以放下此時疑慮……

  沈清染終究是奈何不了自己對元宸的偏心，她清了清嗓子來打破寂靜的僵局，又瞥了人一眼，端起了架子：「趁我還未與你生氣前，你是不是該將這些時交代一遍？」

  

  她抿了唇，猶猶豫豫的覺得自己好像太嚴厲了些。

  自己好像不是優柔寡斷的性子，怎麼這會又猶猶豫豫的，生怕哪處讓元宸不大開心，回憶起什麼不歡喜的事？

  元宸伸出手，示意她將手遞過來。

  沈清染不解這人在想些什麼，還是將手遞了過去，又問：「做什麼？」

  「怕你跑。」元宸竟還挺認真的將十指相扣，笑道：「如此便跑不掉了。」

  沈清染被人逗了笑，心中又笑他跟孩子似的。

  「染兒可還記得，自己從未與母家的親族有過任何聯繫？」

  「記得。」

  沈清染有些不確定，她只知當初清沅嫁給沈淵，是忤逆了許多人的，以至於她從未見過任何清沅的親人。

  至於什麼外祖父母與舅舅嬸娘，她只在清沅所提起的片面回憶中有所耳聞。

  單憑印象來說，很是薄情。

  「怎麼了？」

  她又追問。

  元宸默不作聲的樣子實在讓沈清染有些懼怕，唯怕下一瞬從元宸口中聽到什麼不想聽見的話語。

  「本王從吳國回到元京後，親自替先帝所查辦的第一個案子，是阮家走私官鹽，又攪進了滅門的人命官司，深究才查出，那阮家家主手中攥了許多條人命。」

  沈清染卻不解，甚至覺不出其中關聯：「然後呢？」

  「證據確鑿，便再沒有任何法外留情的餘地，最後，阮家滿門抄斬，京中無人不稱聲快，道本王做了件好事。」

  元宸的話越來越遠，答非所問，可沈清染似是漸漸從其中找出了些許關聯：「阮家與我，是什麼關係？」

  沈清染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模樣讓元宸有些不忍，不忍將一切都那麼快合盤托出，總有些東西是該瞞著的。

  可話至如此，元宸只能儘可能的讓答案隱晦起來：「阮家滿門獲刑，無一人是手上乾淨的，除了嫁至沈家的長女，她也因此而倖免。」

  沈清染哪還能不懂呢。

  「我知道了。」沈清染拍了拍元宸的手背，又故作老態的咳了幾聲，紅著臉看人：「這種事，瞞著我做什麼？我又不會找你算帳，傻不傻。」

  「傻啊。」元宸又湊到人耳側：「若不傻，本王為何固執的鐘情你這麼多年？」

  「你又打趣我！」

  「這次不是打趣。」

  元宸很是喜歡沈清染微微泛紅的臉頰，還有因害羞而無處安放的視線、無措的動作、不知該停留何處的手腕。

  「這次是真的。」

  沈清染又一次羞腆的扭過頭去，連說話都小心翼翼的：「還有一件事呢？」

  「嗯？什麼事？」

  元宸裝起了糊塗，奈何沈清染對這事執念更深，追問起來依依不捨：「雲世子說你還有件事瞞了我。」

  這次便換作元宸來臉紅了，難得緊張，竟是為了哄住沈清染：「以後你便知道了，今日、今日先留著些，本王日後再慢慢與你說。」

  於沈清染而言，元宸臉紅的樣子實在是難得一瞧的風景，她也因此而放了元宸一馬，起身抻了抻腰。

  「我去瞧瞧雲世子他將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沈清染剛起了身，便被元宸腕上所使的巧勁拉回了懷裡，什麼也不說，只是指著自己的唇角，委屈唧唧的望著沈清染。

  如此，沈清染便更覺得是自己欺負了元宸了……

  她又一次十分認真的問道：「你如今是幾歲了？」

  「染兒想讓本王幾歲，本王便是幾歲。」元宸比她還要認真：「還是，染兒很想聽本王喚上一聲姐姐？」

  能占上元宸的便宜，沈清染心中有些躍躍欲試。

  但瞥見元宸眼中那道笑意，她覺得元宸早晚要將這些帳討回來，故而她飛快的打消了這些不該有的念頭。

  沈清染啾地在人唇上點了下，便起身逃出偏室去，像一驚一乍的小雀。

  還未踏過月門，沈清染便聽到了包蘭心的聲音。

  「本小姐與你說過幾次了，能好好說話解決的事，便不要與他們動手！雲逸塵，都要當爹的人了，你怎麼還是冒冒失失的？你將他們都殺了便罷了，要是他們傷了你該怎麼辦，你真把自己當成戰神了不成？」

  包蘭心杵著腰將渾身是血的雲逸塵「提」了起來，素衣染塵，與美人盛妝般奪目，只是鮮血代胭脂，多了幾分妖冶。

  「這不是說話解決不了麼，你看他們哪個像是能與本世子好好說話的樣子？反正都不是本世子的對手，不如乾脆利落的一了百了，免得夜長夢多。」

  雲逸塵狂傲的模樣與包蘭心更是相似，他玩味的輕撫包蘭心腹上隆起處，笑道：「包蘭心，都做本世子的人了，還什么小姐啊？要麼你先叫聲夫君聽聽，本世子再聽你的話，如何？」

  包蘭心被雲逸塵說的臉色通紅，恨不得將渾身是血跡的這人給甩出去，思來想去，又覺直接讓侍從叉出府去更好，直接丟到大街上過夜！

  沈清染估摸著馬上便能瞧見雲逸塵被包蘭心教訓一番的景象，卻發現元宸先人一步，將雲逸塵從包蘭心手中「討」了過來。

  「雲世子……」

  元宸不像懷了好意：「今早的比試，好像還未有結果。」